集雅詩二十首 其十八 范仲淹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押尤韻
希文做秀才時,便以天下為己任,樂以天下,憂以天下,《岳陽》一記,披襟而寫照矣。晏殊知宣州,首延之以教生徒,薦為秘閣較理。未幾,以請太后還政,出判河中。既為司諫,以伏閣爭廢后,被謫權(quán)知開封。又以上《百官圖》忤夷簡,落職。公之忠直,自此而名滿天下。及其經(jīng)略陜西,敵人相戒曰:“小范老子腹中有數(shù)萬甲兵?!杯h(huán)慶諸羌呼“龍圖老子”。既而秉鈞柄政,更定三法。磨勘、蔭子與科舉也。條上十事。明黜陟,抑僥倖,精貢舉,擇長官,均公田,厚農(nóng)桑,修武備,推恩信,重命令,減徭役。日夜孜孜,思致太平。獨以裁削倖濫之故,謗毀橫生。當國無幾,莫遂先憂后樂之志。嗟夫!一范臨軍而一方瞻破,一筆勾簿而一路哭收。非具文武之全猷,蘊弘毅之遠略者,而能之乎?先儒謂“本朝人物,當以仲淹為第一”,又曰“文正佐宋,皆圣賢事業(yè)”,知言哉!所用未售所學(xué),宜其見惜于海內(nèi),興慕于后世,豈惟二州之民與所屬諸羌其生祠像、其死哀號哉!史稱公性至孝,樂施與。方貴顯時,置義莊以贍宗族。公仁覆天下,而施繇親始。厥子忠宣,繼稱碩輔。所云嘗先天下而憂,不負圣人之學(xué)。先臣所以教子,微臣資以事君。公之源漸為不誣,天之報施為不爽矣!
終能為己任,以先天下憂。
始知真重遠,果屬圣賢儔。
王道無偏駁,時心多怨讎。
豈煩眾雕琢,而作廟堂球。
西儆來宵旰,公乃奮英猷。
軍中得老子,胸甲滿延州。
從茲天眷渥,十事靡中留。
期月行三法,千年嘆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