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秋七月。羽林裴公獻(xiàn)戎捷于京師。上御花??樓。大置酒。酒酣。詔將軍舞劍。為天下壯觀。遂賦之。其詞曰。
將軍以幽燕勁卒。耀武窮發(fā)。
俘海夷。虜山羯。
左執(zhí)律。右秉鉞。
振旅闐闐。獻(xiàn)功于魏闕。
上享之。則鐘以悍簴。
鼓以靈鼉。千伎度舞。
萬人高歌。秦云動色。
渭水躍波。有肉如山。
有酒如河。君臣樂飲而一醉。
夷夏薰薰而載和。帝謂將軍。
拔劍起舞。以張皇師旅。
以烜赫戎虜。節(jié)八音而行八風(fēng)。
奮兩階之干羽。公于是乎貝冑朱綅而作色。
虎裘錦裼而攘臂??估馔?。
飄銳氣。陸離乎武備。
婆娑乎文事。合桑林之容以盡其意。
照蓮花之彩以宣其利。翕然鷹揚(yáng)。
翼爾龍?bào)J。鋒隨指顧。
鍔應(yīng)徊翔。取諸身而聳躍。
上其手以激昂。縱橫耀穎。
左右交光。觀乎此劍之躍也。
乍雄飛。俄虎吼。
搖轆轤。射斗牛。
空中悍剽。不下將久。
歘風(fēng)落而雨來。累愜心而應(yīng)手。
爾其陵厲清浮。絢練夐絕。
青天兮可倚。白云兮可決。
睹二龍之追飛。見七星之明滅。
雜朱干之逸勢。應(yīng)金奏之繁節(jié)。
至乃天輪宛轉(zhuǎn)。貫索回環(huán)。
光沖融乎其外。氣渾合乎其間。
若涌云濤。如飛雪山。
萬夫?yàn)橹旰?。八佾為之慚顏。
及乎度曲將終。發(fā)機(jī)尤捷。
或連翩而七縱。或瞬息而三接。
風(fēng)生兮茜旆襜襜。雷走兮彤庭煜煜。
陰明變見。靈怪離獵。
將鬼神之無所遁逃。豈蠻夷之不足震懾。
嗟夫。蘭子之迭躍。
其技未雄。仲由之自衛(wèi)。
其舞未工。豈若將軍為百夫之特。
寶劍有千金之飾。奮紫髯之白刃。
發(fā)帝庭之光色。所以象大君之功。
亦以宣忠臣之力?;蚋柙?。
洸洸武臣。耀雄劍兮清邊塵。
威戎夷兮率土來賓。焉用輕裙之妓女。
長袖之才人。天子穆然。
詔伶官。斥鄭衛(wèi)。
選色者使覘乎軍容。教舞者俾觀乎兵勢。
激楚結(jié)風(fēng)。發(fā)揚(yáng)蹈厲。
僉謂將軍之劍舞。古未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