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武帝以德繼惟睿,功齊乃神。
焚雉裘而崇儉,負(fù)鳳扆以臨民。
化彼元元,必被先王之服;
燔茲楚楚,蓋除希世之珍。
原夫圣澤遐敷,皇風(fēng)廣被。
當(dāng)百度之攸敘,見萬邦之從礙。
諸侯述職,既悉貢于瑰奇;
獷俗賓王,亦咸輸于珍異。
伊彼程據(jù),當(dāng)茲盛時,庶為臣之美矣,必竭節(jié)以事之。
由是制此雉裘,將充乎任土之貢;
獻(xiàn)諸龍陛,爰陳乎執(zhí)帛之儀。
徒觀其麗彩鮮明,爛光彬郁。
彌縫皆自于藻翰,制作遂成于珍服。
異王恭之鶴氅,但取清奇;
殊李兌之貂裘,惟彰溫燠。
帝乃念茲至巧,命以俱焚。
慮淫靡之下漓薄俗,恐奢華之上惑明君。
俄委燎原之勢,遂同有齒之文。
紅焰初騰,漠漠而漸成馀燼;
青眕欲斷,依依而尚藹微芬。
然后珍怪罔求,癚邪悉去。
六合咸歸于儉德,萬化永安于鴻緒。
雖斯裘之甚美,焉能衣之以奉天;
且厥用之至繁,豈可被之而當(dāng)寧。
若然,則圣政敷于九有,帝德合于三無。
闡易俗移風(fēng)之道,遵還淳返樸之途。
雖文帝之罷露臺,尤難并矣;
縱武皇之焚甲帳,未可同乎。
則知德不廣,無以化蚩蚩之氓;
儉不崇,無以成蕩蕩之主。
故焚裘之可美,在去奢而有取。
既著美于一時,遂流芳于千古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