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觀禮賦(1017年1月1日) 北宋 · 楊億
客有嘲臣曰:「夫飄飄之氣能賦,可為于大夫;
蕩蕩之道不談,見嗤于樵采。
當(dāng)今景炎震赫,休嘉翕習(xí),禮有同節(jié),會無后至。
容典寖盛,謳謠載路。
子嘗奏伎于玉堂之署,方司籍于道家之山,智效乎官聯(lián),隸業(yè)乎雅頌,烏可后淵、云之杼嘆,怯游、夏之措辭哉」!
臣應(yīng)之曰:「大明升中,螢燐息照,廣樂合變,巴歈絕響。
皇上躬浚明之德,探述作之奧,堯文惟煥,禹聲為律。
三變以至于妙道,群臣絕望于清光。
而敢飾枯槁之姿,呈露于仁壽,持瓴甋之質(zhì),唐突于玙璠?
斯固不知量而任其責(zé)矣」。
客曰:「不然。
海以善下,故號為谷王;
山匪護(hù)塵,爰配于天極。
兜離雜奏,亦升于樂府;
沼沚纖植,尚參于廟薦。
稗官之說,列于廣內(nèi)之藏;
游董之謳,備于清夜之誦。
蓋各言志,斯為樂職,亦奚畏于咎耳」?
臣應(yīng)曰:「唯唯。
皇上御天下之二十載也,守宇嘉靖,斯民樂和,邊庭臥鼓,武庫包戈。
講萬樞而俾人,序彝倫而可歌。
南踰銅柱,西亙金河,北彌狼望,東越鳀波。
四表之德咸被,崇朝之澤匪頗。
錫嘉生于庶士,均善養(yǎng)于中何。
張旃駕牡兮篤鄰好,徇鐸舞干兮脩國教。
恤人隱兮如納于隍,握道樞兮以觀其妙。
弛罟之惠兮洽于懷生,非黍之馨兮升于有昊。
交感兮惟微,蓋高兮必報。
先是,景德之夕也,宸關(guān)靖冥,齊居潔清,脩令乃慎,觀書中程。
息偃寧處,希微告徵。
猶蒼水之感禹夢,同金人之翔漢庭。
戒期晤語,錫瑞幽經(jīng)。
專洗心而淳濯,果頒文于紫清。
逖覽輿議,屬國封事。
旄頭先驅(qū),玉牒不秘。
采倪寬之節(jié)文,述夷吾之所記。
陟阿閣之神房,追縱乎七十有二。
承統(tǒng)得天,勒崇高世。
復(fù)以嗣歲,詔蹕中冀。
榮河發(fā)光,靈坤制位。
西賓相歡,簉車宿戒。
八奏升祗,貳觴遺味。
醰粹格于清寧,恩霈淪乎骨髓。
伊明祭之并脩兮,彌小心而抑畏。
罄宇多歡,西清燕間。
窅忘懷于赤水,邈馳想于姑山。
至靈不測,秘感無間。
同傳巖之夢寐兮,駐列御以盤桓。
先期之庚甲申戒,太一之威神下觀。
坐乙?guī)べ忉?,望殊庭兮太息?div id="cpk7zcg" class='inline' id='poem_sentence_49_1152428_comment'>
倏御氣以旁戾,恍排云而絕跡。
漿柘滑甘,旌霓駱驛。
述百世之璿源,系九清之霄極。
垂誨諄諄,厥靈赫赫。
語秘兮珠囊,事傳兮金策。
稽尊祖之丕憲兮,享自天之純錫。
祗遹洪應(yīng),介福甚盛。
稽群言,建徽稱,達(dá)淵衷,昭默定。
答報貺之惟幾,擇元辰而申命。
歷吉習(xí)祥,首祚居正。
講儀物而有容,勵齋明而執(zhí)競。
若夫紫虛定位,星機(jī)宅粹,典諸神之秘圖,主九陽之生氣。
象先之賾兮,至寂而誰知?
魄寶之精兮,常明而絕異。
總御人靈,握可命紀(jì)。
強(qiáng)為之名,尊無與二。
惟繠簡綠文兮,于以宣其音旨;
惟琳闕絳房兮,于以象其奧秘。
謂天載之無聲兮,其言大備。
謂帝居之既邈兮,其應(yīng)孔邇。
皇哉監(jiān)觀,屑然戾止。
伊虛皇之錫祚兮,瑞如山兮交委。
又如人皇興世,天歷允歸,誕生刑馬之麓,財成分土□□。
螾彰應(yīng)玉,理標(biāo)奇乘。
五精之雄運流,三百之英威升。
神翊化窮,變通微奄。
九天而受職,主赤符之始基。
期九垓之汗漫兮,友千年之令威。
挹浮丘之霞袂兮,賡西母之云辭。
乘飆車于空漠,提生籍于太微。
右序皇歷,輸姓本支。
唯靈神之垂裕兮,應(yīng)如響而弗違。
非夫合德之淳懿,凝禎之蕃熾,積累之憑厚,懷監(jiān)之尤異,即何以恢恢大圓,訖寓以昭夫顧諟?
颙颙高真,降格以敷乎明晦?
休徵葉景福同,貞期啟精慮通。
包眾志而惟一,保大盈而若沖。
清心而欽翼,錫類以豐融。
乃度建乎真闕,以萃乎子民之勸功;
乃增飾乎壽壤,以昭夫靈命之所從。
乃范金而攻玉,侔睟像以致恭;
乃薦馨而陳信,載令甲以無窮。
稽樞電之騰精,式表乎號榮;
罄輿域之所括,咸列乎闬閎。
置官局而寅奉,著節(jié)物而有經(jīng)。
恭默以忘,玩眾妙而無極;
吉蠲用享,監(jiān)二代而作程。
味道之腴,配天合符。
念美報之斯在,必鴻名而與俱。
內(nèi)以盡其志,當(dāng)罄其稱謂;
動以觀其變,必包其美善。
夫天之稱有九,曷嘗不處其厚;
道之大居四,曷嘗不極其摯。
總清襟,考宏議,抽大猷,研秘思。
疏瀹以虛心,登閎而立制。
粵若疑始混天,盤古開先,判一氣而有象,裁萬靈而既甄。
肇司符契,翊宣統(tǒng)紀(jì)。
郁彼蒼之正色,宅中黃而定位。
蘊妙樸以無名,襲氣母而不匱。
綿綿若存,皇皇而帝。
乘六龍以御天,首庶物而出類。
蓋宵晨之凝命也,茲可以撰德而比義。
又如濯濯炳靈,窈窈儲精,周游罔象,出入淩兢,翊帝宸而御辨,宅天極以揚明。
乘于至正,司人之命。
冒九域以顧臨,保群生之安定。
大庇皇圖,丕昭有慶。
冠眾真之上階,祚卜世而惟永。
斯靈尊之蘊道也,固可以漱芳而摛景。
于是建顯號,司至奧,方底奉將,楊庭誕告:含生之聽惟新,經(jīng)禮之文再造。
刊以美瑜,藉之采繅。
升龍繡裳,回鸞篆寶,備物惟精,奉珍咸造。
先時,易紀(jì)元之稱,順更端之道。
以天禧之告朔,遵上辛之明教。
宿寢燕寧,京室密清。
屬車九九,以詣夫叢宵之庭。
苾芬既薦,純嘏具膺。
回轅弭節(jié),歷重闉而徑五城。
還憩乎恭館,謁隸乎上靈。
官師相規(guī),徒御不驚。
藹曾宙而丕覆,淡淑氣而惟清。
天行彌健,國容以成。
浹歡康于庶品,騰英茂而莫京。
乃揆次辛,習(xí)于肇禋。
追懷貽厥之盛,奉承如在之神。
悟仙源之夐遠(yuǎn),屬景輿之下臻。
述宣乎懿鑠,昭報乎恩勤。
節(jié)壹惠以增號,薦六室而同寅。
鏤秦璽,琢荊珉。
龍旂耳耳,鷺序振振。
上公奉璋以恭肅,列圣在天而顧存。
殆齋輅之息駕,飾壺人而警夜。
祗見宗祊,躬奠樽斝。
僾然永懷,禮無違者。
卜郊大報,于國之陽。
樵蒸具設(shè),牲角無傷。
九賓之列濟(jì)濟(jì),六變之音洋洋。
百靈受于瑞記,五畤燭于神光。
官象物而罔忒,天明畏而孔彰。
唯圣能享,唯德能讓。
扢嘉壇之嶕峣,外高煙于沆碭。
對越之容有孚,奔走之工無曠。
諒克誠之在茲,垂億兆之攸仰。
旋雕軫,御端闈,儼天臨于兩觀,縱堵觀于九逵。
法雞星而肆赦,漏蠅筆之先知。
云油然而澤布,蕭蓼被而露垂。
廄置之馬沃若,圜土之牢闃其。
固室家之無外,威相慶以惟熙。
凝辰旒,負(fù)法扆,呼鞭出乎東房,委佩森乎文陸。
鏤金版以揚蕤,會紫庭而成禮。
就如日兮方中,戴如天兮仰止。
執(zhí)萬玉以相趨,植九旗而有煒。
殆鳥獸之異類,亦率舞而交至。
觀夫八狄六蠻之述職,四海九州之獻(xiàn)力。
荊楚謹(jǐn)包茅之供,鮮虞給守燎之役。
走計車而相望,旅庭實而惟百。
列三恪而有容,包十倫而為式:其助祭之尤盛也。
博士禮官之總領(lǐng),執(zhí)秩司儀之辨等。
素青因革以或殊,綿蕝討論而先定。
金玉條貫兮總宸衷,粉澤彰施兮參國政。
制上下以咸秩,與天地而相并:其講禮之得正也。
鳳蓋棽麗,狼狐逞威。
前清塵兮天罼,密扶路兮雷輜。
六駿駮兮沛艾,萬虎賁兮髬髵,撫皇輿而進(jìn)轍,遵大道以甚夷:此容衛(wèi)之多儀也。
瑄玉溫澤,齋犧博碩。
沛蘭之齊甘良,??蕭之馨充格。
品百籩而既豐,列奇鼎而有翼。
嘉薦普淖以盡恭,至神盻蚃而輔德:此奠獻(xiàn)之成式也。
傅御咸暨,官司靡勞。
或累葉珥貂而內(nèi)侍,或有客卓馬而來朝。
拱于著而匪懈,寘彼行而勿囂。
戩谷之錫攸洽,陟降之容孔昭:此庶工之不佻也。
藻袞象夫,雷聲默淵。
俟張弧而登舉,中采茨以周旋。
奉迥酌而沃酹,步容佩以嗚鋗。
躬接神于紫幄之次,如坐拜于交門之前:此宸心之至虔也。
帷宮靚深,釐庭赫敞。
受祭膰而在茲,翕天祺而專享。
卿底日以敘徵,嘏告慈而克廣。
介南山之壽臧,躋大庭之怡暢:茲福應(yīng)之不爽也。
恩典龐鴻,慶赍均被,沉貫索之星輝,遍班觴于耆指。
室無幽而不燭,民有瘼而皆弭。
滌蒙士之瑕疵,納群倫于物軌:此渥惠之兼濟(jì)也。
原夫歷祚之永,推炎漢以洎前唐;
載祀之久,惟孝武逮于明皇。
當(dāng)元鼎之際,幸甘泉而祠泰畤,奉郊以致禮。
且元符絕聞,曷以昭夫天意?
洎天寶之歲,尊金闕而造曲里,惇宗而考瑞。
然真游匪接,奚以貞乎道契?
自馀屑屑之習(xí)儀,區(qū)區(qū)而脩廢,或增置于巫史,或但益于圭幣。
或祠官之所奉,不可勝談;
或祀典之罔載,成乎諂祭。
稽方冊以遐觀,曾無足以擬議。
儒臣司禮,祗承己事,覘德容而悉同,裁頌聲而弗墜。
系曰:
皇天上帝宅高穹兮,巍乎真祖序太宗兮。
剝璋錯寶施尊名兮,麗牲?水享眾靈兮。
鏗鐘舞籥神降格兮,燔柴通火志淵塞兮。
紆軫旋衡澤??濊兮,備物典冊德明類兮。
深居蠖濩膺眷祐兮,丕冒方國躋富壽兮。
清凈致治臻無為兮,億萬斯年咸保宜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