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曾克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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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854—1904 【介紹】: 清江蘇南通人,初名鑄,字無錯,號肯堂。貢生。以古文有聲名。光緒時入李鴻章幕府,常相與談論政事。自負甚高,而終身坎坷。詩多沈郁蒼涼之作,為晚清名家。有《范伯子詩文集》。
晚晴簃詩匯·卷一八○
范當世,字肯堂,江蘇通州人。諸生。有《范伯子詩》。
詞學圖錄
范當世(1854-1904) 初名鑄,字無錯,后改名當世,字肯堂,號伯子。江蘇省通州(今南通)人。 桐城派后期名家。早年從張裕釗學古文。妻為桐城古文家姚瑩女孫,又與吳汝綸游,深受桐城派影響。詩綜蘇、黃,時人譽為"聯(lián)界之虎"。散原老人贊嘆:"蘇黃而下,無此奇矣,"、"吾生恨晚生前歲,不與蘇黃數(shù)子游。得有斯人力復古,公然高詠氣橫秋。"吳汝綸以為"當今文學無出肯堂右者"(《與姚叔節(jié)》)。金天羽曰"貧窮老瘦,涕淚中皆天地名物"(《答蘇戡先生書》),并與江湜并舉:"大江南北,二子蓋豪杰之士也"(《答蘇戡先生書》)。
范伯子詩集·曾克耑序
以自然為宗,生造為法,奇橫為體,不事浮藻,不務枵響,不懈而及于古,率天下之志業(yè)者,自縱橫排蕩入,而造乎雄恢雅正之域,卓然為一代詩家宗祖,則通州范先生其人也。
先生之為學,其本在誠,其用在仁,其道在通,其所憂傷憤嘆在邦國之興替,人才之消長,而非聲氣之盈虛,身世之通塞。
故其發(fā)而為歌詩也,挾浩落之氣,淵穆之神,精微之思,出之以坦蕩質(zhì)直之詞,若江海之茫洋無涯涘,大風作而濤瀾之奔騰,起伏萬狀,觀者固將目眩神震,茫然莫測其端倪。
其精深博大,豈淺識所能窺者哉?
則其不為眾人所知,亦固其所然。
吾以為相知之事,非獨眾人難之也,即大師亦有所蔽焉。
吁!
可異也已!
陶、杜、孟、蘇,世所稱詩壇魁碩也,然杜目陶為枯槁,蘇誚孟以寒苦,斯豈其學有所不逮邪?
抑亦其性情各異乃不相喻邪?
非有知言之彥出而別白之,則眾論何由定?
然非歷時久,宅心公,用力勤,其識足以窺見其性情之真,感發(fā)之微,則論定亦非易易也。
陶、杜之卓然并峙,蘇、黃所表章也;黃、元之足嗣少陵,姚、曾所揚闡也;至若孟、柳、梅、王之為世重,則又同光諸老所倡導也。
獨以同光正宗名震一時若先生者,身歿而世遂莫之知,雖其詩高夐不易識,抑無人焉為之表揚之過也,子云有待后世之子云,其不以此也哉?
先北江師往嘗從先生問學,而詔及門,所以稱道先生之詩者甚至。
比章子斗航銳意欲為重鋟,黎公薪傳實助成之,而以序見屬。
余以為二公傳闡先生之意既足尚矣,獨余老鈍無成,今茲所述,皆本昔日所飫聞于先師者,書以塞二公之望,而于先生之詩之精深博大,乃未能追其萬一。
把筆序先生詩,乃不知愧汗惶悚之無極也。
太歲在閼逢執(zhí)徐陬月,福州曾克耑

人物簡介

個人簡介
梁鴻志(1882-1946),福建省長樂縣人,字仲毅,后改字眾異。1882年(清光緒八年)生,為清代名士梁章鉅之孫。梁家世居長樂,為當?shù)赜忻墓倩轮?、書香門第,抗戰(zhàn)期間,梁鴻志投靠日本,淪為漢奸,出任偽中華民國維新政府行政院長,破壞抗日戰(zhàn)線,從事賣國活動??箲?zhàn)勝利后,梁鴻志被國民政府以漢奸罪逮捕,1946年被處決。(按:以下詩稿,底本源于新浪微博月隱寒霜,錄入校正:顧青翎)
爰居閣詩·序一
申江一隅,流人所萃,辛亥以來,吾鄉(xiāng)能詩者如鄭太夷、陳石遺、李觀槿諸先生,并懋聲華,老稱流舊。結(jié)言符賞,昵就其儕;樹藝銘膺,敦于所習。離合不常,交期迭貿(mào),最后復識梁子眾異焉。是時歸安朱彊村侍郎方舉漚社海上,眾異來自大連,棲遲行館,會值邊警,留作寄公,參伍琴尊,駘蕩裙屐。家故長樂鼎族,先德茝林先生,八州作督,功在太常;六學詔人,事詳惇史。經(jīng)塵衍為家業(yè),磐石貽乎昆仍。以故君少承門望,早預華流。蘭陔夕膳,歲路方修;茜騎春衫,文華獨劭。揚蕤名級,藹譽夷途。京曹廿年,吟事滋?。海內(nèi)賢達,傾襟接納。黃河妍唱,流播旂亭;白樓論文,間張鼎社。資益麗澤,造詣益深。予季螴庵,曩館君許,歸誦茂制,輒能上口。聞聲寄懷,已篤心誼;奉手投分,歡若故交。過從浸數(shù),出示茲篇。點定謬期,振董歡抃。君篇章至富,刪蘗務嚴,所存諸作,大抵劌?心神,騫擲芳茂,文約旨微,韻高味永。珊株海月,輒孕惠心;云子銖衣,自殊下袟。合樂經(jīng)首之會,希聲可傳;鼓琴流水之間,空籟都歇。論者謂足合軌介甫,摩壘后山,警律則簡齋之遺,崇情與冬郎為近,淵乎所詣,一至此乎。良以吟詠范禮義之則,文辭根性情之華。風雅寖微,詩聲俱鄭。獨造之事良難,復古之才不易。君獨明指歸于四始,該暉麗于百昌。元解之宰,九變不棼;函雅之胸,千秋自命。曾益標勝,宏長風流。梁簡文有言:「文章未墜,必有英絕領袖之者?!顾寡远?,微君誰歸。獨念大圜言志,息壤難期;正則感騷,修名未立。當茲叔末澆饡,世異華勛;書契飛灰,道喪文武。雷淵爢散,舟壑潛移。伊川有被發(fā)之憂,新亭靡對泣之所。而吾儕方踵汐社之遺風,語韓陵之片石。結(jié)習不除,喁于互慰。睥睨儒硎,寄命甌脫。半生道長,四海無家。本依同郡,交或殊方;甫過中年,躬罹多難。烽燧接夫甘寢,窮海同夫勞歌。藕孔之托,世閱千塵;桑下之棲,緣盡三宿。余既流冗膠岙,而君遼東廬隱,亦復不獲。寧處爰居一閣,僅識篇題;瑯環(huán)萬簽,恐飽殘蠹。流連歡宴,皆成怨端;綢繆悲愉,托以遙喟。撫時悼往之感,廣己造哀之思,靡日不臻,尋章斯見。在昔東筦著論,致慨知音;西巖說詩,相哀同術。時與境其屢遷,意觸緒而彌嬗。世有萬變,才備九能。行見君飛走文翰,傳唱區(qū)陬。雪霜滿鬢,莫諱人知;珠玉一篇,更傳晚定。斯言可券,宜為引喤。附志簡端,為君增意。辛未冬日,匑庵黃孝紓。
爰居閣詩·序二
善乎吾友梁子眾異之為詩也。曰:吾之于詩,取自娛而已。夫自娛之與娛人,相懸遠矣。而瞢然自許為娛,與有存于中,實足以自娛者,相懸又遠焉。何者?中有所存,乃有真娛。真娛之于人,莊子所謂「泰定天光」,屈子所云「內(nèi)美」,皆是物也。詩家有得于是,初焉用愛好務多為哉。眾異之詩,予見之最先。君年十三四,已有聲邑庠。是時予方喪同學友龔子碧琴,意惘惘不自憀,一讀君詩,心為之折。初,碧琴論詩,謂宜完所受于天之分,無鶩于外來,其旨與君近。碧琴有才無年,所志未就,君則潛穎方擢,孤秀已啟。予有所作,輒就君磨。君亦猥好予,晨夕相與無間。吾州城西南隅烏石山者,勝境也,山顛石壁,镵大士像數(shù)尺許,香火馀地,有樓數(shù)楹。君讀書其中,夜深人靜,風嘯月高,大江浮光,近在幾案。君冥心獨處,與造物之真機者游。予亦時來同之,嘗笑謂君,耽寂如是,可以學道,豈僅蒐獵文史云爾。既而君舉于鄉(xiāng),先后赴汴闈,一昔沿潁水訪君,車鐙猝滅,幾泥葑田習處,乍暌意不自禁,即君亦然。予歸江南,君且北游京師,自是闊別,乃閱十有馀年。君既出與人事,多識海內(nèi)賢士大夫,周覽四方名勝,聞見宏廣,而夷險順拂舒郁之情,畢泄于詩,其境日辟,而其言日昌。詩者,人心之神,自有其冶之甄之,潛轉(zhuǎn)而密遷之,俾不能狃于其故。昔賢之詩,皆遠游一變,涪翁之言誠然,而有不盡然者。變者所遇,不變者所存,使其所存緣境而變,奚足以永千載之思而長留于無窮?故論詩于其變,不若于其所存。眾異之詩工矣,自其所存觀之,寧徒工焉已哉,略舉以徵。君昔居舊京,有憶故山詩云「誰信出山仍面壁,此心曾誓佛前香」,其后又有寄予詩云「倚樓看鏡身將隱,聽雨焚香子最工」,蓋心攝聞思,回光內(nèi)照,故雖浩穰紆軫,每有抱獨處寂之思??4艘辉?,其所派衍而支流者,皆有所從發(fā),以為之本。然則詩非所以為娛,為有其真娛者寓之,遂以成為梁子之詩,不亦善歟。予耽詩,結(jié)習殆與君同,而才思遠不君若。君將梓其詩,屬為之序,意以予習于君,獨能微窺君美者。寒天呵筆,爰就平生離合之跡與所相默契者書之,依稀舊日山中,一燈熒然,吾兩人者促膝對語時也。甲戌冬日,世愚弟何振岱。
爰居閣詩·序三
自三百篇以至于今數(shù)千年,代莫不有詩,詩之體日繁,而賦比興之旨莫能外也。《傳》曰:「詩言志。」志者,持也,必其人有所持而托于言,而后其言為有物,言有物而后其人之性情遭際畢載以出。后之人讀其詩,知其人,論其世,有以相感而相發(fā),故雖法于古而足以自名其家,不專一先生言而裒眾長以為我役。世之不學而好立異,破音律章句為之,曾不能與村謳里曲爭一日之長,與夫標舉古人,自詭為名高以文其蹇拙者,皆不足與于是也。同年友長樂梁子眾異,才足以理劇,學足以周變,智足以馭物,勇足以任事,生俶擾之世,再起再蹶,而意氣不衰。交游遍國中,在所與其徒飲酒挾伎樂,摴蒲歌呼,或相從笑謔,諧啁狎侮其坐人,人人但以為語妙,無非難者。其為詩亦然,不搯擢肝腎而深,不涂飾藻采而麗,不排比故實而淵,懿不怨尤忿激而怒罵刺譏當于人心之公,蓋其才學智勇,無所施于時,一托于詩,用能權奇傲兀,縱橫恢詭,無不如其意之所欲達,坦然以心跡與天下相見。并世知眾異者多矣,茍取其詩讀之,雖千里外,眾異之聲音笑貌,固宛然相接于幾席間也。然則眾異所為詩,非古人之詩而梁子之詩也夫。非有其志而善其言者,疇能于數(shù)千載下自專其詩以儕于古作者之林哉?眾異手定其詩如干卷,命之曰《爰居閣詩存》,督為之序。余不能詩,為發(fā)所見如此。至于眾異治詩之艱苦,固非余所能言者矣。爰居閣者,眾異僑大連時署所居室也。乙亥仲春,湘潭袁思亮。
爰居閣詩·序四
長樂梁子眾異將刊其所著《爰居閣詩》,黃君公渚既為文序之矣,梁子復委序于予。予未嘗知為文也,顧曾以文獲罪于友朋,梁子必勉予為之,而曰:「君之為文,足以獲罪于友朋,是以君文為重也?!褂栉墓阒赜谑酪??然予與梁子為文字交垂三十年,每得一詩篇,敦復商榷,梁子固以予為知言者,其何敢辭?評梁子詩者輒曰,似蘇東坡、陳后山、陳簡齋,予殊不謂然。夫詩道廣矣,自漢魏以逮今日,作者累千百輩,其能卓然獨見以成一家之言者,殆相師而不相襲,必權衡章句曰,似某似某,亦揚子所謂譊譊之學,各習其師而已。予少好漢魏晉南北朝詩,及為之,無我存焉,繼稍涉獵至唐宋,于是能辨其家數(shù),循級復上而及魏晉,乃悟魏晉人詩亦自各別。詩之風氣,隨世運而變也,根于性情,異其遭際,遂同風而殊趣,其風衰而出一振之者反乎盛,亦性情遭際有不同耳。學誦者內(nèi)籀于心,必其性之所近;外縈于貌,必其情之所安;激而發(fā),或和而鳴,必其遭際之所駛。師古而不泥于一家,習今而不囿于風氣,斯能有己存也。梁子亦如是而已矣。抑尤有進者,文章之道,蓋有無窮盡者在也。升高者詎翔于空,涉淵者詎底于深,予與梁子亦以詩自道自娛耳,此所知所能者,不可以炫于世,差自信也。予嘗見謬妄人自炫其所造詣,以為舉天下莫己若矣,此予所不敢效也,梁子以為如何哉。乙亥四月,新建夏敬觀。
爰居閣詩·序五
昔人謂詩人少達而多窮,而近世達官多能詩,豈古今人不相若邪?
抑多窮之說未足概今之為詩者邪?
余始而惑,繼而思,終悟其說之無以易。
蓋所謂窮達云者,非僅論其一身榮瘁而已,其所遭時會系焉。
吾身之窮而世則治也,雖饑寒之切于吾身,而其憂傷呻吟者,僅及其身而已,無足重輕也。
其身顯矣,而遭禍亂之會,謗譏戮辱之來莫知其始,其身既無所容,而亡國破家之變交乘于前,曾無術以拯之,其悲閔世道,感傷太息,豈韋布之士所可望者邪?
且詩之為物,超乎萬物者也,必其人有超世之念,而后能遺物。
遺物矣,則世之榮辱毀譽若無毫末足加于其心,何窮達之足云。
閔世也,斯怛惻,遺物也,斯閎遠,故其發(fā)為聲詩也,寄感傷于芳惻,寓隱微于詼詭,卓然有以自樹立,非嘲弄風月者所得而比。
斯自風騷以還,名能詩者所必循之軌,無得而易者也。
長樂梁君眾異嘗達矣,顧其詩清剛逋峭,雜談諧而出之,初無勞苦艱辛之態(tài)。
遭際艱危,至避地遼沈而不可得,感慨世變,其聲肅以悲,蓋所謂以遺物之懷寫閔世之旨者。
其身雖達,其遭則窮,其詩足自致于不朽,斯質(zhì)諸百世而不謬者也。
君曾祖退庵先生,往與先五世祖霽峰公昆季為文字道義交,而吾從祖從父,又多與君習。
君避地南來,然后得數(shù)數(shù)與君為文字飲。
余雖伏處圜府,而遺物閔世之念則未敢后君,然則君今茲必索余一言者,意者氣類相感,有不能自已者存,而六世文字道義之交,有不能不綿延至于無極者邪?
民國廿六年三月,閩侯曾克耑。
爰居閣詩·序六
昔劉彥和有言:「隱以復意為工,秀以卓絕為巧?!棺拷^之義,檃括靡詳。所謂超然直詣,妙擅終古,善發(fā)談端,精于持論。所謂鍊于骨者,析辭必精,深乎風者,述情必顯。以斯為詮,庶乎近之。蓋镕冶易范,而駿逸難能,自非文舉,孰稱高妙,世無公干,亦未知孔氏之卓卓也。梁子之詩,神鋒遒上,后有千祀,宜無間言。若其淵映玉穎,爽駿融明。自緣劬攻,兼荷天縱。身世悱發(fā),用臻愉艷。夫豈褧衣以為章,鸊膏以為利哉?君以高門,少遭孤露。倚魁之行,胥出母儀;圣善之教,厲于初服。折葼懷恩,集蓼傷遇。其所吟思,燡然已遠。至如燒硯為學,抱經(jīng)以求。觀川晨謠,度塞夕唱??土簣@而結(jié)歡,臨碣石而沾衿。詞賦漸新,芬芳有烈。及夫宣室方召,天衢忽巘。毀巢同于魯國,復壁厄于邠卿。琢璧滫蘭,于焉已極。然后浮絕江海,間關干戈。情敏于多師,憂生于噍響。零雨行役,南浦將歸。翔雁有萬里之心,鳴蟬入繁霜之鬢。逮至斗枋載昭,垂棘效器。既領中書,行策補袞。秘省旋風之筆,溫室削稿之心。群望樞機,期能緝亮。而乃橫流肇于翟泉,沈猜吟乎短簿。投幘東閣,長揖軍門。嵚崎數(shù)州之間,支離異國之際。日光霜葉,澈照高情;星浦松濤,若鳴奇志。既辭魯門之饗,終作皋廡之歌。自是溯江禮岳,稠適湛冥。怫悅俱忘,鉤鐫靡輟。哀時之意,沖風警于曾霄;辨物之微,干將拂于秋水。蓋三十年間,予所知者。礱硎彌切,智慧彌完。觀于物者彌深,飛于聲者彌瑩。所謂跌宕昭彰,抑揚爽朗者,非歟?自唐以還,偽體滋盛。宋以澀稱,猶質(zhì)之代文也。澀加以理,貴出圓融。長公天人,妙如瀉汞。而隱秀之用,未極其涯。君結(jié)言端直,莩甲清新。參曹洞于后山,緩咸韶于黃九。去弊救偏,浩得朗趣。心如一鑒,物呈萬殊。辛未春夏之交,訪予舊京,東棹方歸,述所覘識,微謂積憾已甚,事將在遼,彼童實訌,不可喻察。及今案索篇章,如見毫末。斯又明詩之前用,補史之弘功,綴文照世,淺深一揆者也。予少有所作,便就商略。及視君句,瞠目絕塵。郭璞之贈溫嶠,爾神余契;王濛之嘆劉惔,勝我自知。方嗟蓺詣,莫踰畛閾。今歲詩卷,并可殺青。鸞翮之全,吾將用懶;驥尾之附,赧于益彰。繞腸鐘山,冉冉易老;戢枻湖舍,悠悠思君。承命竭才,聊當息壤。丁丑四月,哲維黃浚。
爰居閣詩·序七
韓翰林之集,多在憂危;庾開府之篇,每言身世。天寶多故,工部詩名;建安不康,中郎賦好。原本忠愛,發(fā)攄性情。登樓有懷,欲回天地;傾廈可拄,不露文章。房魏作相,貞觀乃成;富文既登,嘉祐斯治。豈止?jié)h京開業(yè),必賴儒生;晉甸分崩,在崇軍號。茲誦爰居之集,彌感鴻雁之詩。長樂梁公眾異,洛都世德,煇映袁揚;冶海名宗,頡頏林葉。庾公早慧,射策建康之宮;齊君多材,摛毫長樂之省。出入瑣闥,周旋戎樞。四始聿精,九騷畢永。江左鮑謝,遜其清新;盛唐高岑,無此悲壯。?繹編章,棖觸衷曲。蓂莢既更,勛華相授。四岳之望,十洲所瞻。合肥執(zhí)政,翔泳信孚,胥盧道洽。廣成爰訪,延喜攸歸。鸞掖莫先,鳳池斯領。紛爭岐汴,集十鎮(zhèn)之兵;攘奪石劉,盛五都之霧。興元揮草,必在推誠;長慶頒書,特昭垂憫。吏部慰諭,收成德之軍;中丞拊宣,完昭義之討。使其長崇禮德,克保信忠,則豚魚可孚,蠻貊皆感。數(shù)十州之節(jié)度,相牽來朝;卅六道之將軍,無勞出伐。百年割裂,可望會同;億姓殄屠,于斯福壽。載誦致光之詠,乃悟紇干之悲。蘭陵拊床,燭銅駝之禍;緇郎誤策,致石馬之嘶。式著先幾,愈欽雅律。琳瑯啟覽,怛悼增傷。馀杭生日之詩,春秋冀續(xù);天水挽詞之作,劍履長悲。又若幼安避地,欲臥東陲;文冀投遐,非梗西道。時則永寧方盛,率義已強。漢苑秦陵,尚見椎理之靖;玄菟蓋馬,無虞熢火之侵。帷幄其參,席茵有禮。將期公孫累葉,宅梁水而啟封;慕容四君,邑徒河而綏眾。如錢王之保浙右,擬竇牧之福河西。有造青邱之地,大安蒼野之氓。乃意表患生,隆中策阻。左賢將逝,每詢景茂之沖;中遼置州,無解襄平之潰。流連嘉什,感慨生平。既招高子之疑,遂還邴君之駕。歔欷故帥,惆悵彼童。苦斷白狼之書,坐吟黃龍之棄。至于彭澤陶情,本無涂飾;渭南乘興,不事琢雕。玉溪淹雅,工綺羅之詞;山谷堅卓,敵松筠之品。雍都衡盱,足薄王楊;漢塞抑揚,宜追蘇李。周安東之作督,大惠吳人;韓晉公之平章,式先潤部。廷燮,因依卅載,仰止九皋。少保訂交,搜鄭公之草;奇章念舊,斗賓客之樽。石壘金陵,多留名筆;彭蠡震澤,造福斯人。元祐之音,用昭典范;會昌之集,更見編摩。大彰衛(wèi)國之華,再撰滎陽之序。抑更有進者,夫唐之張曲江,宋之韓魏公,非不工詩,而以事功著者,竟掩其詩,此則廷燮深為公望者焉。戊寅秋日,江寧吳廷燮謹識。

人物簡介

簡介
合肥人,字元暉,號駿孫、彌龕。肄業(yè)于上海復旦大學。李氏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以詩鳴世,著有《始奏集》、《佛日樓詩》,為鄭孝胥、馬其昶、陳三立諸前輩點名稱許。約在一九四九年下半年來到廣東,先居澳門,后遷移香港?!斗鹑諛窃姟窞樽髡呱阶杂喌脑姼?,其中晚年在港澳作品,收錄一百多首,編為《大腓集》。李氏為詩,尊學同光體兩大宗匠范肯堂、陳三立,遠挹韓愈、歐陽修,即可謂是近代宋詩派之馀緒。
合肥李氏兄弟詩集·序
詩至近代,與時局為因緣,乃盡其變,極其盛,而自成風會。
彭澤汪方湖著文縷舉近代詩派,即有湖湘派、閩贛派、河北派、江左派、嶺南派、西蜀派六派。
六派皆表表于世,而閩贛派尤冠絕一時。
夫閩贛派者,風格生澀奧衍者謂之贛派,清蒼幽峭者謂之閩派。
閩贛合派,即陳石遺所謂同光體者也。
同光體影響近代詩壇至巨,語其朔,復有關乎桐城詩派。
蓋桐城詩派為有清一代詩壇關捩。
是派也,姚姜塢發(fā)其端,姚惜抱集其成。
前此康乾詩壇阘茸不振,至桐城詩派出,镕鑄唐宋,以文為詩,方生面別開,教化廣大。
受其沾溉,道咸間程春海、祁春圃、曾文正、鄭子尹、莫子偲、何子貞諸公弘揚宋風,獨辟異境,是謂之前期宋詩派;同光間陳散原、鄭海藏、沈乙庵諸公復踵事增華,是謂之后期宋詩派,亦即同光體是也。
同光體后出轉(zhuǎn)精,實大聲宏,影響遍及海內(nèi),于皖詩影響尤巨。
故汪方湖論列閩贛派,即首以桐城詩人媵焉。
雖然,其所論亦有不甚確切處,蓋皖詩以桐城詩派為大宗,桐城詩派與同光體源固同矣,而其流則異。
論其分合,則同光體承桐城派遺緒,調(diào)適上遂,終乃畸于一偏,祧唐而專主于宋;桐城詩派則始終篤守家法,镕鑄唐宋,豐神情韻與筋骨思理并重。
是同光體固牢籠一世矣,而影響及于近代桐城者則甚微。
并時桐城作手,若姚永樸、姚永概、方守敦、蘇藝叔、潘季野、葉玉麟、方孝岳,皆火傳姜塢、惜抱,而不染陳、鄭風習。
故謂同光體與桐城詩派平流并進則可,謂同光體反哺桐城詩派則不可。
然則同光體影響皖地者當別有所在。
所在為何?
曰廬州合肥也。
夫有清一代,合肥雖為廬州首縣,而僻處內(nèi)地,交通不暢,風氣難開。
世風如此,詩風亦然。
自清初至嘉道,合肥詩均囿于唐風,陳陳相因,了無生氣。
咸同以還,淮軍崛起,交通日廣,風氣方隨之大開。
詩壇因緣際會,亦與海內(nèi)詩風肸蚃相通,漸多學宋而卓有所成者。
如楊燮卿為詩「頗近宋人」,劉衡莊「詩宗宋人,為吾鄉(xiāng)近時健者」。
逮同光體起,尤多桴鼓之應。
如江球「年少耽詩,為散原老人所賞」,李國榮「讀近人鄭海藏詩,含咀枕葄,頗得神髓」。
至李家煌昆仲,則造其堂而嚌其胾,不啻同光體具體而微者也。
蓋李家煌出自名門,家學淵源,少時即受文法于桐城馬通伯,受詩法于舅氏龍慧。
既長,復從同光體巨子陳散原、鄭海藏諸公游,衣缽相傳,濡染極深。
其為詩自廣陵而上摩韓壘,為之階者,即散原、肯堂二公也。
跡其所為,純乎同光體手眼。
所作五七言古體,具體昌黎,排奡妥帖,詞氣剛勁,置之韓集中幾可亂真;而高懷遠抱,亦間有似海藏者。
五七言近體,則深入散原堂奧,琢句鍊字,筆力老健,往往納艱崛于質(zhì)澹,發(fā)芳馨于寤寐,奧折精瑩,蟠而天飛。
并世同光大老均不吝贊詞,許其為后起一作手。
介弟李煒,雖功力稍遜,而妍鍊工切,亦差堪肩隨。
抑余于此尤有言者:近人出入同光體而卓然有成者,并世唯知有曾履川、邵祖平、錢仲聯(lián)、冒孝魯、錢鐘書、吳孟復諸公,而于淵源更深之李氏昆仲反湮沒無聞,不在僂指之列,此非合恒情。
今章明兄有感于此,乃發(fā)愿梓行《合肥李氏兄弟詩集》線裝本流布海內(nèi),非獨表彰鄉(xiāng)賢、發(fā)其潛德幽光而已,亦以見同光體影響吾皖至深且巨也。
其有益于詩壇,為功于詩史者,豈淺鮮哉!
昔趙撝叔視搜集前人殘剩文字,比諸掩骼埋胔,則章明兄此舉也,謂之掩骼埋胔固宜,而蹈德履仁,轉(zhuǎn)有過于掩骼埋胔者遠矣。
書成,章明兄屬余序,乃不揣冒昧,發(fā)其覆如此。
是為序。
歲在壬寅金秋,桐城后學汪茂榮敬撰。
佛日樓詩·序
往識合肥李子栩庵于行都,讀其詩則摩韓壘者也。
孤桐丈曰:「乃兄彌龕詩,海藏所亟賞,子未之見邪?
」則心識其人。
十年前,余以違難遁海南,栩庵已行至,又以其介得識君。
其為人匑匑如畏,謙沖斂抑若不勝,及讀其詩,則與栩庵笙磬同音,乃韓法也。
間出其《佛日樓詩》屬為序,且語之曰:「吾詩自廣陵而上摹韓壘,而為之階者,則通州、義寧兩先生也。
」余曰:「異哉!
吾二人為詩途徑何不謀而合若是也?
」余弱冠來京師,先大父伯厚公則授以散原精舍詩,及執(zhí)贄北江先生之門,又從受范伯子詩。
二家面目取徑雖各異,然為同光體先路之導則一也。
吾儕既受兩家詩,而上溯而蘇、黃,而杜、韓,而陶、謝,若有階陛便其升躋焉,迨造乎其極,若登泰岱嵩華之顛,排云下視,則眾山皆培塿矣。
然則始學取徑可不慎邪?
君三十年前所為詩,已為海藏、散原、通白諸老所嘆賞,君獨不自滿,假日探討古人,而不敢自暇逸。
又嘗從海內(nèi)外顯密諸師游,以求斷生死、住寂樂,持咒長齋者逾四十年,而祛盧之文、天人之學、射擊之術,又無不嫥精獨到,為世楷模,而君顧嘿然不欲世知也。
其意量之廣,豈世之稍有獲即沾沾自喜、傳之惟恐不速、揚之惟恐不盡者所可得而望者哉!
夫詩與禪相需者也,自佛法入中國,而詩人若謝若王若杜若蘇黃若王陳,蓋無不嘆其超絕而資以為用,而詩境為一新,獨韓公不之近焉。
君,佛弟子也,而詩自韓入,本韓之質(zhì)而嚌佛之超,斯真足彌韓之不足而幾超韓矣。
吾聞佛以了生死、入涅般為鵠者也,區(qū)區(qū)文字,論者以為學佛之障。
然吾又聞佛說三藏十二部,寧能舍文字以說法邪?
吾曹以聲音為佛事,以文字證般若,衍佛之傳,又豈可少是邪?
然則文字之于佛,有相成相證之功,非可以障目之彰彰明矣。
君嘗語余:「吾母誕余之夕,夢入寺禮佛,見僧眾移佛象日中曝之,問故,則曰:『諸佛苦塵闇久,曝之期重睹光明也。
』寤而余生,先君因以名吾樓,所以識誕徵也。
」余以為君心與佛通者也,其詩則一話言之微,無不自佛心出,以佛光加被之,豈有不若皎日之無幽不燭、無闇不明者邪?
微夢徵,其輝光自足也,況夢之鑿鑿邪?
而君詩之光芒,乃與佛日爭輝映矣。
太歲在昭陽單閼陬月,福州曾克耑。
佛日樓詩·自序
積四十馀年所為詩,芟棄之馀,得四卷。二十至三十歲者曰始奏集,四十歲以前者曰蘆蕩集、昨死集,五十至六十五者曰不腓集,皆以一時所際所感之各異而為之名也。四十至五十之稿曰墮甑集者,兵燹播遷,中已散佚,故不復具。具者四集,都三百馀首。寡宣平之奏,無飾喜之辭,豈亂離之世,多變徵之音者非歟?雖然,山川之登覽,人事歲月之遷變代謝,接吾耳目,輒時易境狀,既往復不可控追,感物言志,撫序興懷,莫不為他日款夢之資,倘亦勞情所不默也?姑寫次之。癸卯春,彌龕居士李家煌于吼堂。
佛日樓詩·評語
襟抱之高,筆力之健,度越恒等,真異才也。曩館駿孫家,駿孫方為童子,別十二年,再見于申浦,其學問便已成就如此,安得不令人畏后生耶?辛酉冬日,馬其昶記。 仆頃得七古一首贈甥,極論古今能文者無不工詩,而但以詩名者或有不工于文之人。甥為詩老健若夙工者,且吐棄一切,不肯作一凡近語,此非于文用力之深,何以有此?又甥贈陳君五言,極見遠抱,置之海藏集中,幾無以辨,且有突過鄭老之處。誦之喜而不寐,為之不已,必可成家,方當上追古人,何論時賢?仆真欲縮手退避三舍矣。壬戌人日,龍慧。 賢受詩法于尊舅氏,取徑之正,自不待言。運詩文皆無真探求,而詩尤無解,實不足以言利病。姑以粗略觀之,惟覺氣象峍兀,未可攀也。癸亥正月,張文運記。 效昌黎而天骨開張,馳騁自恣,端推王逢原為具體而微。作者繼起,獨與之抗,曠世相感,殆匪偶然。至殊響別裁,復往往納艱崛于質(zhì)澹,發(fā)芬馨于寤寐,參以皮陸,緯以姚賈,少年脫手,遽有此高詣蒼格,蟠而天飛,又惡能測其所至耶?丙寅冬月,散原老人陳三立養(yǎng)疴滬上讀訖題。 恢詭之思,出以古澹,千載逢原,何殊旦暮。丁卯三月十八日,孝胥讀畢謹注。 古體遠宗王廣陵,近抗鄭子尹,寧為可憎,毋為可狎,是真能喻獨坐者。七言近體,奧折精瑩,何無忌酷似其舅,龍慧堂衣缽有傳人矣。丁卯四月,周達拜讀謹題。 古體排奡處由天授,天授者宜益以句法之堅蒼;近體高遠處由人力,人力宜更求意理之平實。奇才世所罕見,愛敬之極,妄欲效滴涓于江海耳。丁卯秋八月,陳曾壽拜讀題。 余生平罕稱詩,而所交多詩人,詩人不以其不能而強聒焉,亦時效其所為而勿能似也。駿孫后起詩人之杰也。散原、海藏兩先生,及吷庵、仁先、鶴柴、梅泉諸公,所以崇獎期許之者甚至,乃復以能問于不能,吾將何辭以益吾駿孫哉?抑吾聞之,駿孫內(nèi)行純備,覃研群籍,旁通梵典,與夫人并精鎗術。嘗校藝于西人所為會,輒互冠其曹,西人驚駭嘆服,至為文以張之,以告其國人,又何其多能也?駿孫年甫壯,所為詩已卓卓成就如此,又擅兼人之長事,猶不自滿假。吾雖無以益吾駿孫,駿孫之所自進以軼今抗古者,又烏可量邪?戊辰六月,湘潭袁思亮拜讀記。 海藏樓好以詩進退人,持論殊刻,不輕許可,獨于合肥李駿孫,英年駿發(fā),譽不絕口。《巢湖歌》一首,謂是近年詩壇絕無僅有之宏制。今幸有得,遍讀作者之詩?!冻埠琛芬嘀S誦再四,靜穆之氣,以詼詭之筆出之,滿紙皆天授獨到之處。昌黎逢原云云,似為皮相之談。癸酉秋,章士釗拜讀。
佛日樓詩·后序
此先兄彌龕遂居海外時,手自刪存其前后所作之詩。詩在而君往矣,嗟乎!吾忍觸慟而重讀之耶?惟其精忱之所鍥,意興之所寄,神思之所抒,心血之所鑄,自有其不?滅而長留于天地間者,儻在斯乎?則把君之詩,謦欬若重接,夢痕若重溫,風雨聯(lián)吟若重對,憑以契合心靈,擺落塵濁,且暫忘此荒茫何世馀生踽踽之獨傷也。既為檢校遺稿,同頌橘、攬秀兩知已斟取,其割舍之篇什,復惜加保留。囑兄子道培補錄于卷,付刊存之,凡三百五十八首。曩積舊稿,屢經(jīng)播遷,多已散佚,生平所作,固不僅止此耳。君澹泊耿默,掩抑若無所能,虛以應物,嚴于律躬,處事井井,縝細弗茍,猶傳先公之遺風。而藹然克己,厥德肖妣,蓋篤賦性天,其秉有自,既淵承家學,蟠蓄根器,而遭時不造,與世相遺。歷家國滄桑,天荒地變,流亡顛沛,疾疢折磨,溯中歲迄老,洵已憂患艱辛備嘗之矣。當其少壯,處貴介華膴之境,則早耽佛乘,凈密兼持,長齋積卌馀年如一日。于人間逐逐利名嗜欲之好,罔所歆涉,夙懷超世之愿,習在家禪慧因,倘自多生宿具者歟?故雖履蹇夷然,素襟不涅,持以排幽憂、通妙悟、存孤尚者,唯詩自娛而已。嘗相與論詩蹊徑,君自言弱歲學詩,初入從山谷,承先舅氏劉龍慧先生誨,以「寧拙毋巧,寧澀毋滑」由黃入杜,庶免浮廓之習。循序以進,領益至深,涵泳于少陵、昌黎、玉溪、半山諸家,清代則最喜鄭巢經(jīng)及陳散原翁詩,運思差可深入,而日流于晦澀。四十以后,自憎其槎枒,力求顯出,趨響平易,造乎自然,乃嫥涉東坡,且篤好范伯子之詩,積又廿載,殊戡精進。每滋愧荷諸師友老宿獎掖踰實,今垂垂老矣,猶蹩者不忘履,結(jié)習未蠲,聊自哦遺云。噫!吾兄弟雖并耽詩,而豈圖以詩鳴哉!惟同氣知音之契,骨肉文字之歡,則有逾世間尋常友于之樂。歷劫原鸰,晚獲飄聚海表,同聽樓鐘于肩偕,講學之馀,時相聯(lián)吟倡和,互證詩禪。此樂往矣,不復再得,而荷擔襟期,痛失提挈,日暮道遠,獨行彌覺心孤。追憶生平,綴紀梗概,俾后世相知,誦其詩而如覿其人焉。癸卯六月朔,弟煒栩庵謹跋于九龍半島。(錄入:顧青翎)

人物簡介

簡介
熊潤桐,字魯柯,號則庵。
廣東省東莞市人。
廣東高等師范文史系畢業(yè)。
工詩善文,兼擅書法,曾被稱為“南園五子”之一。
終身從事教育,先后講學粵港上庠。
著有《勸影齋詩》,《入海集》,其詩親手刪存790馀首,出版問世。
一九四九年來港,曾任聯(lián)合書院文史系教授,與陳湛銓,曾克耑,馮康侯等為當時聯(lián)合書院五大名師。

人物簡介

簡介
合肥人,號芋龕、栩庵。李鴻章后人,擅詩詞,著有《后端居室詩詞存》。
后端居室詩存·序
壬寅歲,予以閩侯曾公履川之介,始識彌庵、栩庵李氏昆仲于香港官立文商夜校。
三先生皆以詩鳴,竊喜得數(shù)承教自幸。
乃不逾歲而彌庵卒隕,栩庵為刊其所為《佛日樓詩》四卷,履川先生序而行之,世所推為同光詩體之后殿者也。
其后十年間,以舌課之勞,與栩庵相見日鮮,而知其深沈清介,以自尚言倫行慮,獨賃居教會寓樓,一室冥然,安常茹淡,不為依光揚聲以交當世士。
歲時間遇諸市筵,執(zhí)手為言相命之學,則告予以氣疾經(jīng)年,意不獲久居人世,輒惻然陰慨而強慰之,而不謂其老病蕭索,溘然以死也。
既卒之明夏,張君稚琴檢其行篋,訂存詩詞若干篇,即以先生生平所號,題曰「后端居室詩存」。
胡君惠春將為刊布,屬予弁其端。
嗚呼!
栩庵以乙卯夏亡,不三月而履川先生隨逝,予尚忍卒讀栩庵之詩文也耶?
李氏為合肥望族,先世迭光顯朝列,彌庵兄弟起家華膴,學行皆有本源,遭時不造,顛播于內(nèi)變外侮流竄之間,托命海隅,闇然自放,作為詩歌,以發(fā)其憂愁逼側(cè)、憤懣無聊之思。
栩庵尤垂白厄窮,內(nèi)無家人婦子之歡,外無有力者為之推挽延譽。
二十七年之間,甘卑默而守儒素,其內(nèi)足于己,擺落塵濁,殆無以異于彌庵。
然則先生之所以自傳者,又不必待區(qū)區(qū)文字以為重也。
顧嘗遍覽其遺稿,縱橫涂乙之馀,圈點評騭,其自矜慎顧藉有過人者,如《無雙吟》《虞山詩草題詠》《哀鵑吟》《祭悼元兄》諸作,皆精思镵絕,以發(fā)露其性情。
居常集草堂、義山句為詩,以之應萬境,而指切時事,尤妍鍊工切,不啻出其手口。
與彌庵所就或不盡同,而取徑若合符節(jié)。
獨惜斯編皆為來南之作,壯歲所為,不一二睹,今之毫芒流落,果能與佛日樓并傳與否,又未可知也。
嘗觀自古詩人,坎壈不為時用,然后嘔心以從事篇章,往往如祥麟威鳳,自惜羽毛,乃不旋踵而聲光寢滅,亦已多矣。
況吾輩生今之世,值學絕文敝之時,而托居之地,又夷言墨行,求如莊生所謂見似人者而不可得。
若先生生平獨行踽踽,確然有以自信,張、胡二君乃為揚其幽光,則世之讀是編者,其亦知所感發(fā)也歟?
丙辰秋,順德蘇文擢拜序。
后端居室詩存·跋
余素愛同光體詩,每有閒暇,則浸淫其中。曩余編邑賢詩詞徵,讀磨店李氏昆仲詩,獨好之。李氏昆仲者,玉泉公之五世孫,為彌龕、栩庵,詩家謂其為同光體之殿軍也。于外侮日亟、國勢阽危之際,其詩感懷抒情,咸無「宣平之奏,飾喜之辭」,而多家國之思,親人之念。古體排奡,近體高遠,奧崛而沖澹,頗為時賢嘉賞,為吾邑之詩而豁然辟一新途。然李氏昆仲因避亂而飄泊海隅,域內(nèi)欲讀其詩誠不易也。于是余遂發(fā)重刊李氏昆仲遺詩之愿,以張吾邑之詩風。戊戌夏,余于網(wǎng)絡書肆購得《佛日樓詩》《后端居室詩存》二種,秉燭而錄,名為《合肥李氏兄弟詩集》。寅春由執(zhí)友朱金順先生之介,蘧然得其宗人企業(yè)家朱金桂先生之助而克成此事。是年秋,余邀桐城古文家汪公茂榮先生為之序,卯春,又請自貢黃公宗壤先生題寫書名。是籍之刊布海內(nèi),則余愿遂矣。癸卯春二月,邑后學陳章明拜識。(錄入:顧青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