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蘇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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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苻堅(jiān)時。秦州刺史扶風(fēng)竇滔妻蘇氏。陳留令武功蘇道賢第三女也。名蕙。字若蘭。智識精明。儀容妙麗。謙默自守。不求顯揚(yáng)。年十六。歸于竇氏。滔甚敬之。然蘇氏性近于急。頗傷嫉妒。滔字連波。右將軍于爽之孫。朗之第二子也。神風(fēng)偉秀。該通經(jīng)史。允文允武。時論高之。苻堅(jiān)委以心膂之任。備歷顯職。皆有政聞。遷秦州刺史。以忤旨謫戍敦煌。會堅(jiān)克晉襄陽。慮有危逼。藉滔才略。詔拜安南將軍。留鎮(zhèn)襄陽。初滔有寵姬趙陽臺。歌舞之妙無出其右。滔置之別所。蘇氏知之。求而獲焉。苦加捶辱。滔深以為憾。陽臺又專伺蘇氏之短。讒毀交至。滔益忿蘇氏。蘇氏時年二十一。及滔將鎮(zhèn)襄陽。邀蘇氏同往。蘇氏忿之。不與偕行。乃攜陽臺之任。絕蘇氏音問。蘇氏悔恨自傷。因織錦為回文。五彩相宣?,撔妮x目??v廣八寸。題詩二百馀首。計(jì)八百馀言??v橫反覆。皆為文章。其文點(diǎn)畫無缺。才情之妙。超今邁古。名曰璇璣圖。然讀者不能悉通。蘇氏笑曰:裴徊宛轉(zhuǎn)。自為語言。非我家人。莫能解之。遂發(fā)蒼頭赍至襄陽。滔覽之。感其妙絕。因送陽臺之關(guān)中。而具車從禮迎蘇氏。歸于漢南。恩好愈重。蘇氏所著文詞五千馀言。屬隋季喪亂。文字散落。追求勿獲。而錦字回文盛傳于世。朕聽政之暇。留心墳典。散帙之次。偶見斯圖。因述若蘭之多才。復(fù)美連波之悔過。遂制此文。聊示將來。如意元年五月一日。大周天冊金輪皇帝制。
琴清流楚激弦商秦曲發(fā)聲悲摧藏音和詠思惟空堂心憂增慕懷慘傷仁。
芳廊東步階西游王姿淑窈窕伯邵南周風(fēng)興自后妃荒經(jīng)離所懷嘆嗟智。
蘭休桃林陰翳桑懷歸思廣河女衛(wèi)鄭楚樊厲節(jié)中闈淫遐曠路傷中情懷。
凋翔飛燕巢雙鳩土迤逶路遐志詠歌長嘆不能奮飛妄清幃房君無家德。
茂流泉清水激揚(yáng)眷頎其人碩興齊商雙發(fā)歌我袞衣想華飾容朗鏡明圣。
熙長君思悲好仇舊蕤葳桀翠榮曜流華觀冶容為誰感英曜珠光紛葩虞。
陽愁嘆發(fā)容摧傷鄉(xiāng)悲情我感傷情征宮羽同聲相追所多思感誰為榮唐。
春方殊離仁君榮身苦惟艱生患多殷憂纏情將如何欽蒼穹誓終篤志貞。
墻禽心濱均深身加懷憂是嬰藻文繁虎龍寧自感思岑形熒城榮明庭妙。
面伯改漢物日我兼思何漫漫榮曜華雕旌孜孜傷情幽未猶傾茍難闈顯。
殊在者之品潤乎愁苦艱是丁麗壯觀飾容側(cè)君在時巖在炎在不受亂華。
意誠惑步育浸集悴我生何冤充顏曜繡衣夢想勞形峻慎盛戒義消作重。
感故昵飄施愆殃少章時桑詩端無終始詩仁顏貞寒嵯深興后姬源人榮。
故遺親飄生思愆精徽盛翳風(fēng)比平始璇情賢喪物歲峨慮漸孽班禍讒章。
新舊聞離天罪辜神恨昭盛興作蘇心璣明別改知識深微至嬖女因奸臣。
霜廢遠(yuǎn)微地積何遐微業(yè)孟鹿麗氏詩圖顯行華終凋淵察大趙婕所佞賢。
水故離隔德怨因幽元傾宣鳴辭理興義怨士容始松重遠(yuǎn)伐氏好恃兇惟。
齊君殊喬貴其備曠悼思傷懷日往感年衰念是舊愆涯禍用飛辭恣害圣。
潔子我木平根當(dāng)遠(yuǎn)嘆水感悲思憂遠(yuǎn)勞情誰為獨(dú)居經(jīng)在昭燕輦極我配。
志惟同誰均難苦離戚戚情哀慕歲殊嘆時賤女懷歡網(wǎng)防青實(shí)漢驕忠英。
清新衾陰勻?qū)ば柳P知我者誰世異浮寄傾鄙賤何如羅萌青生成盈貞皇。
純貞志一專所當(dāng)麟沙流頹逝異浮沉華英翳曜潛陽林西昭景薄榆桑倫。
望微精感通明神龍馳若然倏逝惟時年殊白日西移光滋愚讒漫頑兇匹。
誰云浮寄身輕飛昭虧不盈無倏必盛有衰無日不陂流蒙謙退休孝慈離。
思輝光飭桀殊文德離忠體一達(dá)心意志殊憤激何施電疑危遠(yuǎn)家和雍飄。
想群離散妾孤遺懷儀容仰俯榮華麗飾身將無誰為逝容節(jié)敦貞淑思浮。
懷悲哀聲殊乖分圣貲何情憂感惟哀志節(jié)上通神祇推持所貞記自恭江。
所春傷應(yīng)翔雁歸皇辭成者作體下遺葑菲采者無差生從是敬孝為基湘。
親剛?cè)嵊信疄橘v人房幽處己憫微身長路悲曠感生民梁山殊塞隔河津。
按:【讀圖內(nèi)詩括例】
依五色所分章次讀之
仁智至慘傷。倫匹至榆桑。人賤至圣皇。春陽至殊方。欽岑至如何。
已上七言。四十句。每句為一首。每首反讀之計(jì)八十首。
詩風(fēng)至表玄。人賢至凋松。光顏至虎龍。日往至寄傾。
已上五言。十六句。以每句反讀之成三十二首。
周南至相追年時至無差讒佞至未形牽辜至伯禽
已上四言。二十四首。作兩句分讀。就成一篇。
寧顏至勞形懷憂至何冤念是至如何悼思至者誰詩情至終始
已上四言。前四首以每句反讀。后一首每句反讀。成十首。
嗟嘆至為榮兇頑至為基游西至摧傷神明至雁歸
已上三言十二首。反讀成二十四首。
佞因至舊新南鄭至遺身舊間至佞臣遠(yuǎn)哀至南音
已上七言。凡起頭退一字反讀之成四首。
廂挑至基津嗟中至春親春哀至嗟仁基自至廂琴
已上七言。自角退一字斜讀之成四首。
【再敘】
回文詩圖。古無悉通者。予因究璇璣之義。如日星之左右行天。故布為經(jīng)緯。由中旋外。以旁循四旁。于其交會。皆契韻句。巡還反復(fù)。窈窕縱橫。各能妙暢。又原五采相宣之說。傅色以開其篇章。其在經(jīng)緯者。始于璣蘇詩始四字。其在節(jié)會者。右旋而出。隨其所至。各成章什。外經(jīng)則始于仁真。至于音深。中經(jīng)自欽深至于身殷。內(nèi)經(jīng)自詩情至于終始。皆循方回文者也。四角之方。如仁、真、欽、心四韻。成章而回文者也。至其經(jīng)緯之圖者。隨色自分。則外之四角。窈窕成文。而文皆六言也。四旁者相對成文。而文皆六言也。及交手成文。而文皆四言也。在中之四角者。一例橫讀而四言。在中之四旁者。隨向橫讀而五言。惟璇圖平氏四字不入章句。觀其宛轉(zhuǎn)反復(fù)。皆才思精深融徹。如契自然。蓋騷人才子所難。豈必女工之尤哉。詩編載馳。史美班扇。才女專靜。用志不分。雖皆擅名。此為精贍者也。聊隨分篇掇其一隅。以為三隅之反。代久傳訛。頗有誤字。亦輒證改一二。其他缺謬。不欲以意足之。雖未能盡達(dá)玄思。抑庶幾不為滯塞云。
【經(jīng)緯】〖始于璣蘇詩始四字?!?br /> 璣明別改知識深。峨嵯峻嚴(yán)幽岑欽。所感想忘荒淫心。堂空惟思詠和音。詩興感遠(yuǎn)殊浮沈。華英翳曜潛陽林。羅網(wǎng)經(jīng)涯重淵深。峨嵯峻嚴(yán)幽岑欽。
蘇作興感昭恨神。辜罪天離間舊新。霜冰齊潔志清純。望誰思想懷所親。
【外經(jīng)】
仁智懷德圣虞唐。真妙顯華重云章。臣賢惟圣配英皇。倫匹離飄浮江湘。
傷慘懷慕增憂心。堂空惟思詠和音。藏摧悲聲發(fā)曲秦。商弦激楚流清琴。
【中經(jīng)】
欽岑幽巖峻嵯峨。深淵重涯經(jīng)網(wǎng)羅。林陽潛曜翳英華。沈浮異游頹流沙。
何如將情纏憂殷。多患生艱惟苦身。加兼愁悴少精神。遐幽曠遠(yuǎn)離鳳麟。
【內(nèi)經(jīng)】
詩情明顯。怨義興理。辭麗作此。端無終始。
始終無端。此作麗辭。理興義怨。顯明情詩。
【四角之方】
仁智懷德圣虞唐。真志篤終誓穹蒼。欽所感想忘淫荒。心憂增慕懷慘傷。
【四角之間窈窕成文】
嗟嘆懷所離經(jīng)。遐曠路傷中情。家無君房幃清。華飾容朗鏡明。
【四角在中者一例橫讀】
念是咎愆。誰與獨(dú)居。賤女懷嘆。鄙賤何如。
愆咎是念。誰與獨(dú)居。嘆懷女賤。鄙賤何如。
【四旁相對成文皆六言】
讒人作亂闈庭。奸兇害我忠貞。禍原膚受難明。所恃滋極驕盈。
【四旁相向橫讀而成五言】
寒歲識凋松。真物知終始。顏衰改華容。仁賢別行士。
士行別賢仁。容華改衰顏。終始知物真。松凋識歲寒。
【交手成文文皆四言】
讒佞奸兇?;砦抑邑?。禍因所恃。滋極驕盈。
【用色分章】〖止舉一隅。馀皆仿此?!?br /> 【橫用色】
嗟嘆懷所離經(jīng)。遐曠路傷中情。
家無君房幃清。華飾容朗鏡明。
葩紛光珠耀英。多思感誰為榮。
周風(fēng)興自后妃。楚樊厲節(jié)中闈。
長嘆不能奮飛。雙發(fā)歌我兗衣。
華觀冶容為誰。宮羽同聲相追。
【已上依此順讀成章】
【直用色】
庭闈亂作人。明難受膚原。
榮茍不義姬。城傾在戒后。
熒猶炎盛興。形未在謹(jǐn)深。
【已上作兩句各添下字倒讀成章】
恩感顏寧。孜孜傷情。時在君側(cè)。夢想勞形。龍旂容衣?;⒌蝻椑C。
【橫用黃色】
奸佞讒人。作亂闈庭。所因禍原。膚受難明。
右舉此為例。馀可悉通。元佑三年九月。工部何公過曲院。見仆書幾有此。驚曰:昨日于屯田陳侯所。觀書唐真本圖。宜皆可求一見。果得出示。凡六幅。右三為若蘭所居重樓復(fù)屋。戶牖間各作著思、練習(xí)絲、識錦、遣使處。左三幅為竇滔歸第。外為車馬相迎。次女妓坐大氍毹。合樂其間。樓閣對飲處。圖中近上作遠(yuǎn)水紅橋。竇臨高列騎擁旌旄以望。橋之西。氈車從數(shù)騎排引。見滔盛禮迎蘇。圖中近下左書武后序。右寫詩圖。徐視果有淡色。分其篇章。正與此同。乃知人心不甚相遠(yuǎn)。而尤可怪矣。青、紅、綠、旋所之方。皆不之差。蓋理之所在。陰陽五行色味。莫不相假。況情識之運(yùn)。宜自冥合也。元豐四年四月。趙郡李公麟伯時再題。
【又五色讀法】〖《詩紀(jì)》云。見武功縣志?!?br /> 四圍縱橫。初行、八行、十五、廿二、廿九行及仁嗟斜至春親廊。琴斜至基津。以朱畫其形如圖。按讀法。此色凡九圖。馀四色。色各一圖。共字六百二十五。計(jì)詩三千七百五十二首。四隅嗟情至英多。游桑至長愁。神飛至悲春。兇慈至持從。從橫皆六字。以墨畫。正面妃闈至蕤悲。移陂至貲辭??v六字。橫十三字。庭闈至防萌。身我至惟新??v十三字。橫六字。以青畫。
中方正面。龍旂至麗充。衰情至暮世??v四字。橫五字。兩旁寒歲至行士。詩風(fēng)至微玄??v五字。橫四字。以紫畫。
中方四隅。思情至側(cè)夢。嬰漫至若我。愆居至賤鄙。懷悲至戚知??v橫皆四字。又中縱各五字。詩情至顯怨。端比至麗辭。橫各五字。詩始至無端。怨義至理辭??罩行膱D始平蘇氏詩九字。以黃畫。(○詩類蒼九十六?!对娂o(j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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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以薛道衡詩每句為題
當(dāng)年誰不羨,分作竇家妻。
錦字行行苦,羅幃日日啼。
豈知登隴遠(yuǎn),秪恨下機(jī)迷。
直候陽關(guān)使,殷勤寄海西。
蘇若蘭回文錦詩圖(1096年) 北宋 · 黃庭堅(jiān)
七言絕句
千詩織就回文錦,如此陽臺暮雨何。
亦有英靈蘇蕙(蔣刻本、明大全本作子),只無悔過竇連波。
題錦織回文圖 宋末元初 · 方回
四言詩
纚笄宵衣,古士婦服。
高髻云鬟,叔季之俗。
繄是丹青,間以冠髽。
孰為主婦,果蘇蕙耶。
君不見秦州城中雙蒂花,春風(fēng)吹散著流沙。
流沙千縈復(fù)萬轉(zhuǎn),織入?機(jī)歌不斷。
歌不斷,可奈何,人生富貴憂患多。
不如窮山馌田婦,白頭不識遷移苦。
和竇君瑞 金末元初 · 李俊民
七言律詩
勒石燕山后世名(憲),子孫蟬蛻起風(fēng)塵(融)。
誰憐喜鵲飛來意(由),自嘆靈椿老大身(禹鈞)。
愁見灌夫杯酒過(嬰),夢驚蘇蕙錦書新。
幾年客里無情話,一笑相逢姓麥人。
薛濤詩思饒春色,十樣鸞箋五采誇。
香染桃英清入觀(松本作硯),影翻藤角眩生花。
涓涓錦水涵秋葉,苒苒剡波漾晚霞。
卻笑回文蘇氏子,工夫空自廢韶華。
秋思 其二 元末明初 · 貝瓊
七言律詩
翠柳無枝拂御堤,風(fēng)來閶闔更凄凄。
玉籠別主鴛鴦拆,金井啼秋絡(luò)緯齊。
水上拾紅韓氏女,窗間織素竇家妻。
傷心又送韶華去,直似黃河不向西。
扶風(fēng)蘇蕙娘,織錦不下堂。
朝朝理機(jī)杼,字字回肝腸。
織就遠(yuǎn)寄將,夫婿在襄陽(一解)
夫婿別有歡,置妾長門旁。
新愛正糾結(jié),舊恩一時忘(二解)。
仰看天上星,環(huán)轉(zhuǎn)如車輪。
經(jīng)緯自有度,卑尊豈無倫。
憑妾手中梭,愬妾心上棼。
縱橫八百字,反覆合成言。
妾心方悔悟,君心儻回旋(三解)
蒼蠅點(diǎn)素縞,嫉妒無愧好。
憶昔君別妾,人事何草草。
君逐陽臺云,一去斷音耗。
妾似芙蓉花,芳妍向誰道(四解)。
朝云歌未已,隴水鳴不止。
愿作青陵臺,同生復(fù)同死(五解)
琉璃易破折,紈扇輕一擲。
生前參避辰,死后致魂魄(六解)。
白頭且莫宣,紅顏多棄捐。
安得竇連波,解妾回文篇(七解)。
吳娃江干采芙蓉,陳王洛浦賦游龍。
忽驚繡帶香風(fēng)起,漸覺羅裳珠露濃。
不綠織女星邊見,定是嫦娥月下逢。
逢君薦枕對襄王,別君解佩悲交甫。
青云窈窕曼聲歌,綠水回環(huán)垂手舞。
鸞歌鳳舞無雙人,燕歲鶯年二八春。
百末蘭生延夕漏,九華采燈爛晴晝。
金屏花里活秦宮,寶帳香中隱韓壽。
回黃轉(zhuǎn)紫返復(fù)間,得新捐舊須臾后。
舊人顏色昔曾新,新人恩愛行當(dāng)舊。
舊人紅袖泣前魚,新人翠羽綴燕裾。
阿嬌怨賦金難買,蘇蕙回文錦不如。
濁水清塵坐長嘆,空留可憐誰相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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