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母具饑溺懷,惠溥青囊,宜添鶴算;
佳兒皆琬琰器,歡承絳幔,允遂烏私。
注:《楚望樓聯(lián)語箋注(婁希安)》:溥:本義給皇家植物園所有花草澆水。此處疑恩澤之意。
青囊:借指醫(yī)書。唐代劉禹錫《閑坐憶樂天以詩問酒熟未》:“案頭開縹帙,肘后檢青囊。唯有達生理,應無治老方?!甭?lián)系首句己饑己溺之語,此青囊可能是指醫(yī)術(傳說華佗著有《青囊經(jīng)》)。
琬琰:琬圭與琰圭。 《書·顧命》:“赤刀、大訓、弘璧、琬琰在西序。”注:“大璧,琬琰之圭為兩重?!薄缎⒔?jīng)·序》:“寫之琬琰,庶有補于將來?!笔瑁骸皩懼?,取其美名耳?!?br />絳幔:前秦韋逞母宋氏隔絳紗講學事。
烏私:舊稱烏鳥反哺,故謂侍養(yǎng)父母曰展烏私,取其能報本。晉李令伯(密)《陳情表》:“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劉今年九十有六,是臣盡節(jié)于陛下之日長,報養(yǎng)劉之日短也,烏鳥私情,愿乞終養(yǎng)?!?br />
故園雖幸詫,黔突豈無愁。
未敢泉明況,還傷餔歠謀。
戎瀘留斷夢,歲月數(shù)從頭。
搖落同衰謝,誰為負壑舟。
附:義林和答詩《惠溥兄來書,述及妻亡女逝失業(yè)無依之狀,并附懷余舊作詩,讀之愴然,因次奉答》:孤云何所托,天道古今愁。士豈同張儉,兒難肖仲謀。千山聽雨夜,一水飲江頭(千山,東北遼南勝地。飲河詩友多散居渝瀘)。承問廿年事,飄搖獨葉舟。
大嚼屠門念亦賒,晚風吹雨雨斜斜。
壓囊空乏休談酒,隔座相招虛喚茶。
羈客挑燈探客味,昏燈戲客報燈花。
汝陽一笑傳真訣,漱玉黃庭豈是邪。
注:汝陽王為道上曲車流涎,想漱而咽之,當亦黃庭法要也,思此輒匿笑不禁。寒假自納溪返里,以詩示溫曲先世叔,茗飲后君留小飲,余期翼日。君笑曰,此正所以解足下饞吻,何辭為。茲以避兵爰追記之,亦一時鴻爪之意耳。希淵自記戊申夏五月十一日。
中天隕到少微星,從此西州詎忍行。
白發(fā)羊曇感知遇,青山雪涕哭先生。
千秋國史昭風節(jié),一代文章奠蜀聲。
七百里程非遠道,素車執(zhí)紼彼何人。
按:陶老以何年歸道山,舊稿已佚,不能確記,故不列年月,而整理此稿在余六十五歲之間。希淵附識,丁卯九月初七。
仁德按:考陶諒生先生卒于1984年歲在甲子,故列于此。
江陽春老著縑單,釀暖晴云景物酣。
紅映桃花村店酒,綠遮楊柳渡頭船。
舞雩未過清明節(jié),修禊還從上巳山。
莫道日斜歸去好,一年曾此幾盤桓。
按:登觀音嚴一律是在新溪場教鄉(xiāng)校之作,失題一律當是在城居之作,應早于教鄉(xiāng)校時,皆二十馀之作,不記年月矣,友人鈔寄。希淵。
君家何處問橫塘,筆挾江潮字字香。
我亦瀘人瀘水曲,天孫云錦織文章。
按:辛酉夏秋客忠州,已將返瀘矣。偶然文學季刊讀丈蜀題詞,謹于刊末知丈蜀為瀘人,因?qū)懘嗽姼阶⒃?,讀公三峽文學季刊題詞,政如唐人詩“君家何處住”情景,特原是同鄉(xiāng),尚不是“或恐”也。大詩虛靈縹緲,法書亦筆挾風雷,佩服佩服云云。此后丈蜀賜示,于余皆稱鄉(xiāng)先生。嗣成都成立省書法家協(xié)會賜示,忽稱惠溥學長,始知君原斗杓蓋少年時同學也。壬戌八月間君回瀘,余謂君何故示人不測,君笑曰,如此方有回味,君寧非文人也。因錄原委以見遇合之奇,惠溥附識,丁卯十月二十四日。
門戶支撐念總非,入山無計更何歸。
漫開鸞鏡照依稀。
淡飯粗茶隨分遇,春花秋月不相違,重拈彩筆畫雙眉。
注:同居三載,去燕負我實多,猶幸羅虬紅兒,未至加刃。當時伯建來書,謂“少年綺語,至今猶悔憾,大著恐非所以重閨門”云云。自慚偶放其心,而浮薄靡蕩之句,遽發(fā)于不自知,拊心滋痛。廿年讀書之謂何,固不僅遺譏士林而已。希淵自記,戊申三月初八日。仁德按:此浣溪沙四闋無紀年,詞尾希淵自記于戊申(1968年)三月初八日,謂“當時伯建來書”,可知作于此前多年,列于甲辰之前應無誤。
孤魂無托野茫茫,空向戎瀘酹一觴。
橋洞寒侵三尺榻,車聲碎輾九回腸。
胡天胡帝高難問,方死方生劫正長。
自寫沉哀留痛史,不教六月再飛霜。
韻追北宋人,緣本外家親。
一代詩中杰,十年洞內(nèi)身。
襟懷終不改,夙愿竟難申。
遺著煌煌在,誦之若有神。
⑴ 胡世兄實吾師也,孤身一人無家可居,棲瀘州永豐橋洞十年,慘極。卒后,其友中華詩詞學會副會長吳丈蜀先生為其遺著《半畝園詩詞鈔》作序題簽,評價甚高。
不見吳夫子,忽焉十五春。
詩書稱國手,風義憫王孫。
高論曾驚世,曠懷不染塵。
墨香長在壁,我作吉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