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譚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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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清浙江錢塘人,字子珍。
咸豐二年舉人,考取教習(xí)。
治古文主蘇軾,論兵主李廣,詩學(xué)中唐。
慷慨自負,久留都中,無以自表。
病卒客旅。
好友譚獻刻其遺著為《待堂文》。
晚晴簃詩匯·卷一五四
吳懷珍,字子珍,一字聘士,號漱巖,仁和人。咸豐壬子舉人。有《待堂詩》、《柳西吟館詩草》。

人物簡介

簡介
號稚香,山東鉅野人,寄籍河南輝縣,工詞,有《菊壽盦詞稿》四卷。
《憩園詞話》:“其詞摹仿二窗,深得玉田三昧。
抒情詠物,小令慢詞,無不美備...稚香詠物,心思極細,深入顯出,所謂成如容易卻艱辛也。
”《清花間集》:“小令出入南唐北宋,慢詞上下清真碧山,選聲琢句,造詣甚高,乃其人不甚為詞苑所知。
憩園詞話嘗一及之,譚復(fù)堂篋中詞續(xù)編錄其詞一闋,此外無聞焉,余撮錄其小令十二首,以光潛德。
世有賞音,當(dāng)以余言為不謬”。
菊壽盦詞稿·弁言
好媟而曼,習(xí)率而俳,競讕哆而粗坌,皆詞之蠹也。若規(guī)模兩白,粉澤二窗,自斲心根,私附矉?,抑又感焉。風(fēng)弄林葉,態(tài)無一同,月當(dāng)流漪,影有百變。形聲至眇,要諸自然。靜氣相挹,可得斯理。微我稚稚香,概誰與議。君皛采澄玉,妍思騁花。慈恩題名,列齒方少。安仁領(lǐng)縣,蜚聲河陽。結(jié)轖早破,蛩何候悽,纏綿在抱,繭以繅引。藉發(fā)中旨,默致盱愉。攬客登臨,俯仰自適。滌眄晴綠,送嘯遠云。倚臺酒酣,古靈來會。瓊篴乍弄,泬籟盡收。儻繼于幼安之小山亭,與堯章之定王臺乎。順化寫娛,并工體物。搜素出絢,咀辛得甘。春鄂胎艷,弱如雛女,秋蟲絮涼,高見銀漢。拭露索影,拂飆聽芬。相與引延,若來嫵媚。其暗香疏影之遺,綠意紅情之亞歟。否或判襼懷切,投軫誼聯(lián)。尺書溯魚,深尊款燭?;陦籼炷煳颐廊?,意氣五陵,貽之長劍。則更同黃澹翁之別,系馬垂楊,韓竹間之問,試香溫鼎者已。綺情偶泛,亦謝蕩靡??枉瘴醋恚妓非抑C。煙柳欲夕,雙鬟媵簫,荻花已秋,四弦霣涕。喚奈何許,作如是觀。又不啻韋端己之春水桃花,范希文之碧云紅葉也者。揆其大旨,趨鮮乖方。極爾低徊,義懲破析。例今作者,洵梅里西溪之替手,抑箏船飲水之同聲。袖刃削膚,唾滓存液。導(dǎo)厥靈響,歸乎大成。相期宣盛世之元音,不止作吾宗之巨手也。聞君清越,愿擲瓠巴海上之琴,愧我頹唐,未抒正則湘中之怨。咸豐二年壬子小陽月,年愚兄姚燮拜稿于春申浦上之天地心室。
菊壽盦詞稿·跋
丸月在天,玉梅試華;銀河倒地,蘭夜靜語。芬芳艷息,綿邈遠思;鍊魄金冶,濯靈冰壺。外間涂澤為工,亢厲過節(jié),如夷光之矉,輒欲捧心。見麻姑之爪,妄希搔背。寡絕跡飛行之技,作縹緲虛無之想。仙山樓閣,終隔幾塵。寶山蔣敦復(fù)拜跋。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818—1868 【介紹】: 清江蘇江陰人,字鹿潭。咸豐中,官東臺富安場鹽大使。一生潦倒,后卒于吳江。工詩。尤工詞,與納蘭性德、項鴻祚有清代三大詞人之稱。所作《水云樓詞》,以身遭咸豐間兵事,特多感傷之音。詩傳世僅數(shù)十首,稱《水云樓剩稿》。
晚晴簃詩匯·卷一五八
蔣春霖,字鹿潭,江陰人。官兩淮富安場大使。有《水云樓剩稿》。
水云樓詞·作者簡注
蔣春霖(1818年-1868年),字鹿潭,江陰城內(nèi)蔣家巷人,詞人。
曾為官東臺富安場鹽大使,一生落拓。
蔣春霖早年致力于詩,以《東淘雜詩》20首為最著;中年一意為詞,負盛名,晚年編集名《水云樓詞》。
近人譚獻【(1828年-1901年),近代詞人、學(xué)者。
初名廷獻,字仲修,號復(fù)堂
浙江仁和(今杭州)人。
曾輯選清人詞為《篋中詞》6卷,續(xù)4卷】
《篋中詞》中分詞為“才人之詞”、“學(xué)人之詞”、“詞人之詞”,而蔣春霖正是詞人之詞的代表。
又說:“水云樓詞,固清商變徵之聲,而流別甚正,家數(shù)頗大,與成容若(納蘭性德)項蓮生(項鴻祚),二百年中,分鼎三足。
”后為情事而投水自殺。
后人刻遺詩,題為《水云樓剩稿》。

人物簡介

晚晴簃詩匯·卷一六七
金和,字弓叔,一字亞匏,上元人。貢生。有《來云閣詩稿》。
然灰集
余存詩斷自戊戌,凡十五年,至壬子,得詩二千首有奇。癸丑陷賊后,倉黃伺間,僅以身免。敝衣徒跣,不將一字,流離奔走,神智頓衰,舊時肄業(yè)所及,每一傾想,都如隔世,而況此自率胸臆之詞乎?顧以平生結(jié)習(xí),酒邊枕上,或復(fù)記憶一二,輒錄出之,然皆寥寥短章,觀聽易盡,其在閎裁鉅制,雖偶有還珠,大抵敗鱗殘羽。情事已遠,歌泣俱非,欲續(xù)鳧脛,祗添蛇足而已,故不敢為也。久之,亦得若干首。昔韓安國之言曰:「死灰不能復(fù)然乎?」余今之寵余詩,則既然之矣,知不足當(dāng)大雅,抑聊自奉也,因名之曰「然灰集」。
椒雨集
癸丑二月,賊陷金陵,劍淅矛炊,詭名竊息。中夏壬子,度不可留,掩面辭家,僅以身免。賊中辛苦,頓首軍門,人微言輕,窮而走北。桑根舊戚,恩重踰山,自秋徂春,寄景七月,而先慈之訃至矣。計此一年之中,淚難颒愧,聲不副愁,幾昧之無,遑言競???惟以彭尸抱憤,輒復(fù)伊吾,亦如曲生之交,尚未謝絕。昔楊誠齋于酒獨愛椒花雨。椒,辛物也,余宜飲之。又余成此詩,半在椒陵聽雨時,今寫自癸丑二月至甲寅二月詩凡百五十馀首,為《椒雨集》。
椒雨集·跋
是卷半同日記,不足言詩。如以詩論之,則軍中諸作,語宗痛快,已失古人敦厚之風(fēng),猶非近賢排調(diào)之旨。其在今日諸公,有是韜鈐,斯吾輩有此翰墨,塵穢略相等,殆亦氣數(shù)使然邪?若傳之后人,其疑焉者,將謂丑詆不堪,殆難傳信,即或總其前后,讀而諒之,亦覺申申詈人,大傷雅道,然則余此詩之得罪多矣。頃者江湖游食,更無執(zhí)廡下人問《五噫歌》者,殘秋無事,以其為昔年屐齒所在,故仍端錄一本,存諸篋中,聊自娛悅,不但無問世之意,亦并無示客之時。佗日齒邁氣平,或復(fù)以此為少作而悔之,又不但去其泰甚已也。丙辰九月自跋于松江寓樓。
殘冷集
余以甲寅八月出館泰州,乙卯移清河,丙辰移松江,數(shù)為人師,自愧無狀,惟以詞賦為名,于詩不得不間有所作,雖短章塞責(zé),而了了萍蹤,未忍竟棄,遂積為卷葉。此三年中,乞食則同也,而殘杯冷炙,今年為甚。夫殘冷宜未有如余詩者矣,乃寫自甲寅八月至丙辰十月去松江時詩,凡百有馀首,命之曰「殘冷集」。
壹弦集
余以丙辰十月應(yīng)大興史懷甫(保悠)觀察之聘,佐釐捐局于常州。明年丁巳,移江北。其七月,又移東壩,遂至己未九月。事在簿書、錢谷之間,日與駔儈、吏胥為伍,風(fēng)雅道隔,身為俗人,蟲鳥之吟或難自已,則亦獨弦之哀歌也。今寫自丙辰十月至己未冬赴杭州時所作詩,凡二百有馀首,曰《壹弦集》。
南棲集
咸豐十年之閏三月,金陵大營再潰,不數(shù)月而吳會賊蹤幾遍,東南之禍于是乎極。余于其時盡室由江陰渡江,一寓于靖江,再寓于如皋,又渡吳淞江,取道滬上,然后航海至粵東止焉。初佐陸子岷鐘江大令于端、廣二郡,子岷逝世,遂佐長白鳳五林(安)觀察潮州。前后七八年間,凡若簿書期會之煩、刑獄榷算之瑣、椎埋烽燧之警、侏儷責(zé)讓之?dāng)_,俱于幕府焉責(zé)之,感在知己,所不敢辭。則日已昃而未食、雞數(shù)鳴而后寢者,蓋往往有焉,文章之事,束之高閣而已。然猶以其聞見所及,制為粵風(fēng)粵雅二百馀篇,又先后懷人詩七十章,草稿皆在牘背,未遑掇拾。丁卯東歸之前數(shù)日,家人輩以為皆廢牘也,而拉雜摧燒之,于藏拙之義甚當(dāng),而歌泣已渺不可追,然則祖龍之燄虐矣。顧任生游跡以粵東為至遠,屐齒之所及,未可廢也,其未至粵以前及在粵馀詩,敗鱗殘爪,間有存者,輒復(fù)寫之為《南棲集》。
奇零集
余于丁卯夏,由粵東之潮州航海東歸,既過春申江,行未至金陵,遘疾幾殆。至戊辰冬,始以家屬旋里。劫灰滿地,衰病索居,懷刺生毛,閱四五年,竟無投處。癸酉之歲,出門求食,雖間有憐而收之者,而舊時竿木,鮑老郎當(dāng),大抵墨突未黔,楚醴已徹。十馀年中,來往吳會,九耕三儉,靳免寒餓而已。生趣既盡,詩懷亦孤,而自與夫己氏文字搆釁以來,既力持作詩之戒,又以行李所至,習(xí)見時流壇坫,尤不敢居知詩之名,即或結(jié)習(xí)未忘,偶有所作,要之變宮變徵,絕無家法,正如山中白云,止自怡悅,未可贈人。乃知窮而后工,古人自有詩福,大雅之林,非余望也。顧吾友丹陽束季符大令數(shù)數(shù)來問詩稿,謂余詩他日必有知者,兒輩亦以葺詩為請,余未忍峻拒,因檢丁卯至乙酉諸詩,雖甚寥寥,猶匯寫之為《奇零集》。余已年垂七十,其或天假之年,蠶絲未盡,此后亦不再編他集矣。
壓帽集
美人香草,胎自風(fēng)騷,漢晉以來,不廢斯體,《香奩》《疑雨》,彌揚其波。余生于江東金粉之鄉(xiāng),不無俗耳箏琶之聽,寵花心事,中酒風(fēng)光,當(dāng)其少時,好為綺語。雖司勛明知春夢,而彭澤難諱閒情,竟刪風(fēng)懷,自慚情偽,特入諸本集,恐為方袍幅巾者所呵,故別而存之。歐陽公之言曰:「酒黏衫袖重,花壓帽檐偏?!褂鄻O愛誦此二語,因命之曰「壓帽集」。
秋蟪吟館詩鈔·譚序
聞之全椒薛先生曰:「亞匏,振奇人也,至性人也,晚無所遇而托于詩。
」光緒初元,乃與君相見于缽山。
君時已倦游,少年抑塞磊落之氣殆盡,而同氣猶相求也。
造訪逆旅,密坐傾衿。
予蓋習(xí)聞金陵義士翻城之盟,微叩之,君蹙頞不欲盡其辭。
清言談蓺,逾晷而別,固未得讀其詩也。
獻竊聞之,《》有風(fēng)有雅,則有正有變,廟堂之制,雍容揄揚,箸后嗣者,正雅尚已。
天人遷革,三事憂危,變雅之作,用等諫書。
流而為《春秋》家者,非無位者之事。
若夫形四方之風(fēng),長言永歌,政和安樂者有之。
既不獲作息承平之世,兵刃死亡,非徒聞見而已,蓋身親之。
甚而《式微》之播遷、《兔爰》之傷敗、《清人》之翱翔、《黍離》之顛覆,「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則夫悲歌慷慨,至于窮蹙酸嘶,有列國變風(fēng)所未能盡者,亞匏之詩云爾。
大凡君之淪陷、之鮮民、之乞食,一日茹哀,百年忍痛,情動于中而形于言,于我皆同病也。
風(fēng)之變,變之極者,所謂不得已而作也。
君終焉放廢,不復(fù)能以變雅當(dāng)諫書,《春秋》紀(jì)衰,亦布衣者所竊取。
君蕉萃老死,不再相見,今從束季符令君得讀君詩,散佚而后,尚數(shù)百篇。
跌蕩尚氣,所謂振奇者在是;纏綿婉篤,所謂至性者在是。
昔者群盜窟穴金陵者十二年,賢人君子出于坎窞,予所識如田君鼎臣、管君小異,皆嘗雪涕嚼齒,言當(dāng)日情事如君之詩。
至若張義士炳垣,尤曠代之奇烈,獻追哀以詩,差于君詩為笙磬矣。
今者南國江山,重秀再清,風(fēng)人涕淚,蕩為煙埃,而君已死,不復(fù)歌舞為太平之民。
然而君固達微之君子,尚在人間,猶將繼《山樞》《蒹葭》之音,未能忘情于當(dāng)世也。
光緒十有八年,歲在壬辰暮春之月既望,譚獻撰。
秋蟪吟館詩鈔·馮序
予年十五從寶應(yīng)喬笙巢先生學(xué)為賦,先生手《惜陰書院賦鈔》一冊授予,其間作者若蔡子涵琳、湘帆壽昌、楊柳門后、周還之葆濂、馬鶴船壽齡、姚西農(nóng)必成,并一時之雋,而尤以金亞匏先生和為魁杓。妥帖排奡,隱秀雄奇,融漢魏六朝三唐于一冶,東南人士莫之或先。予之知先生始此也。時赭寇方熾,先生支離嶺南,半菽不飽,出沒豺虎之叢,獨弦哀歌,不獲一奉手。其后十許年,予來江寧,讀書惜陰書院,與劉子恭甫、唐子端甫、秦子伯虞、朱子子期亦以辭賦相角逐,如先生曩者與蔡、馬、楊、周同,而所作下先生遠甚。一日,遇先生桑根師坐上,先生年垂六十,意氣遒上如三四十人,抵掌談天下事,聲觥觥如鉅霆。得失利病,珠貫燭照,不毫發(fā)差忒,鐫呵侯卿,有不稱意者,涕唾之若腥腐,聞?wù)呱鄵撞坏孟拢壬娜缫病O壬?,師顧予曰:「亞匏,振奇人也。袌負卓犖,足以濟一世之變,而才與命妨,連蹇不偶。嘗從東諸侯游矣,亦無真知亞匏者足以盡其所蘊。世自失亞匏耳,于亞匏何有哉?」予心識之。既先生中子還仍珠復(fù)從予游,予乃以得于先生者授之,仍珠亦日有聲。乙酉,桑根師棄諸生。未幾,先生亦旅沒滬上。科舉既廢,辭賦遂同芻狗,劉、唐諸子并為異物,講舍且易為圖書館矣。每念先生與蔡、馬、楊、周跌宕文史,放浪山澤,已如讀循蜚、合雒諸紀(jì),若滅若沒,罕有能道其端委者,又獨聚散存沒之故,足深人遐慕也耶?今年春,仍珠始以先生詩二冊,附以詞及雜文,乞予校定。先生詩妥帖排奡,隱秀雄奇,猶之其賦也。詞若雜文,亦能據(jù)其中之所得,不同于凡近。獨予童齔即知先生,而遲之六十年乃得卒業(yè)是編,距與先生執(zhí)手時又一世矣。世運相禪,陵夷谷堙,先生既前卒,不見桑海之變,而予頹齡窮海,顧景無儔,于過去千劫,太平三世,皆一一躬丁之,今且不知所終極,讀先生是編,忽不禁其萬感之橫集也。甲寅立冬前一日,金壇馮煦。
秋蟪吟館詩鈔·梁敘
昔元遺山有「詩到蘇黃盡」之嘆,詩果無盡乎?自三百篇而漢魏,而唐而宋,涂徑則既盡開,國土則既盡辟,生千歲后,而欲自樹壁壘于古人范圍以外,譬猶居今世而思求荒原于五大部洲中,以別建國族,夫安可得?詩果有盡乎?人類之識想若有限域,則其所發(fā)宜有限域;世法之對境若一成不變,則其所受宜一成不變。而不然者,則文章千古,其運無涯,謂一切悉已函孕于古人,譬言今之新藝新器可以無作,寧有是處?大抵文學(xué)之事,必經(jīng)國家百數(shù)十年之平和發(fā)育,然后所積受者厚,而大家乃能出乎其間。而所謂大家者,必其天才之絕特,其性情之篤摯,其學(xué)力之深博,斯無論已。又必其身世所遭值,有以異于群眾,甚且為人生所莫能堪之境,其振奇磊落之氣,百無所寄泄,而壹以迸集于此一途,其身所經(jīng)歷、心所接搆,復(fù)有無量之異象,以為之資,以此為詩,而詩乃千古矣。唐之李杜,宋之蘇黃,歐西之莎士比亞、戛狄爾,皆其人也。余嘗怪前清一代,歷康雍乾嘉百馀歲之承平,蘊蓄深厚,中更滔天大難,波詭云譎,一治一亂,皆極有史之大觀,宜于其間有文學(xué)界之健者異軍特起,以與一時之事功相輝映。然求諸當(dāng)時之作者,未敢或許也。及讀金亞匏先生集,而所以移我情者乃無涯畔。吾于詩所學(xué)至淺,豈敢妄有所論列?吾惟覺其格律無一不軌于古,而意境、氣象、魄力,求諸有清一代,未睹其偶,比諸遠古,不名一家,而亦非一家之境界所能域也。嗚呼!得此而清之詩史為不寥寂也已。集初為排印本,余校讀既竟,輒以意有所刪選,既復(fù)從令子仍珠假得先生手寫稿帙,增錄如干首為今本。仍珠乃付精槧,以永其傳。先生自序述其友束季符之言,謂其詩他日必有知者。夫啟超則何足以知先生?然以李杜萬丈光燄,韓公猶有群兒多毀之嘆,豈文章真價,必易世而始章也?噫嘻!乙卯十月,新會梁啟超。
秋蟪吟館詩鈔·識語
先君詩詞文稿,經(jīng)粵匪之亂,散失都盡,世所傳《來云閣詩》,什九皆亂后之作,為丹陽束季符先生允泰所刻本。先生與先君為金石交,先君故后,葺所鈔存詩稿,刻于杭州,題曰「來云閣詩」。實則來云閣者,先君自署詞稿之名,詩稿舊自署為「秋蟪吟館詩鈔」。束刻版本后存于金陵書局,辛亥、癸丑兩次之亂全毀焉。男遺、還敬謀重刻,復(fù)檢舊藏,得詞六十六首、文十七篇,吉光片羽,手澤彌新,各為一卷,并以付梓,敬更正詩稿之名曰「秋蟪吟館詩鈔」,而以「來云閣」之名仍歸之詞稿,題曰「來云閣詞鈔」。文一卷,無題名,附于詞鈔之后,均從先志也。男遺、還敬注。
秋蟪吟館詩鈔·陳衍跋
近人之言詩者,亟稱鄭子尹鄭子尹。子尹蓋頗經(jīng)喪亂,其托意命詞又合少陵、次山、昌黎,镕鑄而變化之,故不同乎尋常之為詩也。上元金君仍珠以其尊人亞匏先生遺詩刊本見惠,讀之彷佛向者之讀子尹之詩也。至癸丑、甲寅間作,則一種沈痛慘澹陰黑氣象,非子尹之詩所有矣。夫舉家陷身豺虎之穴,謀與官軍應(yīng),不濟,萬死一生,遲之又久,僅而次第得脫,豈獨子尹所未經(jīng),抑少陵所未經(jīng)矣。經(jīng)此危苦而不死,豈乏其人?不死而又能詩,且能為沈痛慘澹陰黑逼肖此??嘀姡瑹o其人也。先生與子尹同時,子尹名早著。然知子尹之詩,不知先生之詩,欲不謂之貴耳而賤目也,豈可得邪?乙卯人日,侯官陳衍書于京師。
秋蟪吟館詩鈔·金還跋
謹案:先君詩集,粵匪亂后所作,自題曰「秋蟪吟館詩鈔」。捐館以后,丹陽束季符先生允泰垂念金石至契,力圖傳播,屬仁和譚仲脩先生獻選成一本,于光緒戊辰序刊杭州,用先君自署詞稿之名,題曰「來云閣詩」。板存金陵書局,經(jīng)辛亥、癸丑兩次兵事,不可蹤跡。嗣還與家兄遺商定,仍用「秋蟪吟館詩鈔」舊題,覆印束本,加入詞稿、文稿,以活字板排行,以餉世之欲讀先人遺著者。時與新會梁任公啟超同客京師,承于先集有「詩史」之目,詳加釐訂。復(fù)以紀(jì)事鉅篇,譚選尚有未盡,加入數(shù)首,屬還付手民精刻,并許刻后覆勘。會梁君南返不果,還敬撿手稿及束本校讀,并就仁和吳伯宛昌綬、長洲章式之鈺一再商榷,是為今七卷本。告成有日,用志顛末。丙辰五月,第二男還敬記。
秋蟪吟館詩鈔·葉景葵跋
亞匏先生生二子,長名遺,字是珠,次名還,字仍珠。仍珠與余交最密。光緒乙酉科舉人,入河?xùn)|運使幕,由佐貳保升知縣,分山西補用,委辦歸化城教案,為晉撫岑春煊所賞,調(diào)充撫院文案。光緒壬寅秋,趙尚書由山西布政使護理巡撫,余就其聘為內(nèi)書記,始與仍珠朝夕相見。 癸卯,尚書調(diào)任湘撫,余與仍珠同案奏調(diào),同充撫院文案,余司財政、商礦、教育,仍珠司吏治、刑律、軍務(wù)、交涉。旋出署澧州知州,政聲卓然。未半年,調(diào)回文案。桂事起,湘邊吃緊,仍珠籌畫防剿事宜,因應(yīng)悉當(dāng)。力保黃忠浩熟嫻韜略,可以專任,尚書深韙其言。尚書奉召入都陛見,陸元鼎繼任,仍珠仍留文案。陸過武昌時,張之洞痛詆黃忠浩與革黨通,不可再予兵權(quán),意欲以張彪代之。陸與仍珠疏,初頗疑金、黃句結(jié),后黃軍所向有功,仍珠善于料事,又長辭令,陸大信任之。時尚書已拜盛京將軍之命,奏調(diào)仍珠赴奉。余本以文案總辦兼財政局會辦,仍珠至,以文案總辦讓之,仍令余會辦,又令仍珠會辦財政局。未幾,又令會辦農(nóng)工商局。終尚書之任,仍珠未離文案。尤長于交涉案件,日、俄戰(zhàn)后,收回各項已失主權(quán),皆其襄贊之力。嗣因營口開埠,章程草案與直督幕府劉燕翼齟齬,大為袁世凱所惡。尚書內(nèi)調(diào),徐世昌繼任,竟以財政案與余同時革職,實則仍珠僅會銜而不問事,乃同被其謗,冤矣。 余二人既同去官,同回上海閒居,旋為端方招入兩江幕府,又為錫良調(diào)至奉天,委辦錦璦鐵路交涉,錫又委以奉天官銀號會辦。尚書二次出關(guān),仍珠仍任文案總辦,兼東三省官銀號總辦。武昌事起,清室動搖,尚書委署奉天度支司,辭不就任;且偵知奉省有潛謀革命者,張作霖勢力漸張,力勸尚書歸隱,尚書猶豫,同官亦設(shè)計阻撓,延至共和詔下,方得去位。然以袁世凱之雄猜,尚書之忠厚,竟能絕交不惡,從容入關(guān),皆仍珠擘畫之功也。 入民國后,在京蒙古王公,組織蒙古實業(yè)公司,公舉仍珠為協(xié)理,移家北京,入進步黨為基金監(jiān)。梁任公為財政總長,同黨公舉仍珠為次長,欲藉其深沈諳練之力,為任公補偏救弊,任公甚信賴之。民國十一年,中國銀行股東會舉為總裁,張嘉璈副之,仍珠能盡張之長而匡其短,維持之功頗大。十四年,在總裁任以積勞得中風(fēng)疾辭職。由是右偏不仁,神思顛倒,如狂癲之癥,逾年忽然清醒,自言如夢初覺,但仍偏廢在床。十八年,卒于家,年僅七十三。 仍珠少受業(yè)于馮蒿庵,為律賦甚工,未留稿。入政界后,長于公牘、章奏,周密而有斷制,能弭患于未形,又深悉社會情偽,善為人謀,有疑難事,咸就商取決焉。余生平受益極多,仍珠亦引余為益友也。弱冠孤貧,筆耕不給,饑驅(qū)謀食,事畜增繁,操守甚謹嚴(yán),雖屢近膏腴而積貲有限。病中以遺囑付托,不過數(shù)萬金,身后分給二子及諸孫,陸續(xù)耗用,未及一年,已艱窘不能支柱。讀亞匏先生之詩,其命宮殆世世磨蝎也歟?是珠尤不善治生,沈于痼習(xí),家居營口,為商人司筆札,潦倒于身,時仗仍珠周濟。遺囑內(nèi)有分給是珠二子之學(xué)費,頃聞讀書頗有成,差足喜也。 仍珠歿,余方在南,事后憑棺一慟,愴感萬端,有挽詩云:「平生益友惟君最,又到吞聲死別時。病里笑談仍隔閡,夢中魂氣忽迷離。已無筆勢銘貞曜,祗有琴心殉子期。一慟儻隨冥契逝,神州殘命況如絲。」「卅年形影相追逐,君病而今四載強。平旦東方神已敞,浮云游子意何長。焚琴燕寢花無主,(侍婢阿琴他適。)啜茗公園樹久荒。(余至京,每日在公園老樹下茗話。)遺著未編遺囑在,含悲鄭重付諸郎?!垢绞鲁蹙湃兆酚?。 此書初刻成,仍珠以最精印本見贈,展誦數(shù)過,藏庋有年。庚辰十月,檢書作記,距仍珠之死已一星終矣。仍珠遺稿,百無一存,讀者見余所記,可略悉其生平,蓋非一人之私言也。景葵。(錄入:顧青翎)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824—1903 【介紹】: 清浙江仁和人,字邁孫,號益齋。
曾入馬新貽幕府,由保舉歷階至道員。
愛書畫,收藏甚富,喜勘訂書籍,與譚仲修同校刻《唐文粹》,精核無比。
輯有《榆園叢書》。
詞學(xué)圖錄
許增,字益齋,一字邁孫。仁和人。喜勘訂書籍,所??烫莆拇饩藷o比。尤愛書畫,收藏既富,偶一涉筆,便自不凡,最善畫佛。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830—1894 【介紹】: 清浙江會稽人,字?伯,號莼客。室名越縵堂。光緒六年進士,官至山西道監(jiān)察御史。數(shù)上封事,不避權(quán)要。于人不輕許可,譏評所及,不免有信口雌黃之失。甲午戰(zhàn)爭起,敗訊至,感憤郁郁,卒于官。學(xué)識淵博,為文沉博,詩尤工,自成一家,于史功力尤深。日記三十余年不斷,朝廷政事、讀書心得無不收錄,為一生心力所萃。另有《白華絳跗閣詩詞》、《越縵堂文集》等。文章多從日記抄出,余著尚多,均無刻本。
晚晴簃詩匯·卷一七三
李慈銘,原名模,字?伯,一字莼客,晚號越縵,會稽人。光緒庚辰進士,歷官山西道監(jiān)察御史。有《白華絳柎閣詩集》。
詞學(xué)圖錄
李慈銘(1830-1894) 字愛伯,號莼客,又號霞川花隱,初名模,字式侯。會稽(今紹興)人。光緒六年(1880)進士。授戶部江南司郎中。擢監(jiān)察御史。不避權(quán)貴,數(shù)上疏言事。聞甲午之戰(zhàn)報憂憤咯血,旋卒。通經(jīng)史百家之言,學(xué)殖淵博。駢文雅秀可觀。所作日記,以宏富著稱。有《越縵堂文集》、《白華絳跗閣詩》、《杏花香雪齋詩》、《越縵堂日記》、《霞川花隱詞》。
白華絳跗閣詩甲集至己集初定本·自序
白華絳跗閣者,先王母建以奉佛者也。閣下植棠梨樹一,高出閣甍,下承以紫薇二,皆與閣櫩齊。予四五歲時即從王母識字于閣中,比十歲,好讀唐人詩,先君子督課經(jīng)甚急,不得攜詩塾中,皆私置此閣,暇即取讀,且仿為之。此蓋予學(xué)詩之始矣。嗚呼!自此汔今,忽忽三十年,家之變凡幾,國之變凡幾,而予之詩亦凡幾變其格。丙午、己酉、壬子、乙卯、己未,凡五次刪定其集,而始得此六卷,詩僅四百首,不其難而可感與?平生所作之詩,不啻數(shù)千首也,所讀之書與所為之業(yè),自經(jīng)史以及稗說、梵夾、詞曲,亦無不涉獵而模仿之也。所學(xué)于史為稍通,見于作者,有古文,有駢儷文,有詞,有樂府,有雜說雜考雜志,綜之為筆記,而己所得意莫如詩。其為詩也,溯漢汔今,數(shù)千百家,源流正變,奇耦真?zhèn)危瑹o不貫于匈中,亦無不最其長而學(xué)之,而所致力莫如杜。嗚呼!來者之工,吾不得而窮之矣,往者則歷歷可指也,以吾絜之,不知其同與?異與?過與?不及與?后世誰為論定吾文者,而并世悠悠之口,又不足恃,則還以吾定吾文而已。夫貴遠忽近,中智之士,多不能免,況予之孤特自晦,言貌祿位不足以動人,而又日月逝于上,體貌衰于下,今年三十有四矣,所得止此,而欲藉是以傳,不亦悲乎? 詩自甲辰汔壬戌,分甲、乙、丙、丁、戊、己六卷,都為一集,寫定于京師周相國邸中。時賊破鄉(xiāng)里,焚閣已一載矣。 后二十五年,為光緒丁亥,頹然老矣。同人多勸手定詩文集,以為身后計。文尚未暇,先定詩集。乃屬同邑年家子婁生同軌續(xù)寫壬戌以后詩,至甲戌,復(fù)得四卷,編為《白華絳柎閣詩初集》,將以次年戊子屬友人持往吳門,覓佳手刻之。未及時而余大病,病甫起而余婦疾作,淹歷歲時,至戊子四月之末,遂有臼炊之夢。所積剞劂之資,悉耗于喪病,事復(fù)輟矣。去歲庚寅,吾友王子繼香由庶常授官編修,乞假歸,乃持是集以往,竭束修所得,繕寫付刊,寫官梓人,皆精其選,讎校之役,皆身任之。王子,余中表景瑗先生之中子也,家世雅故,契誼日竺。其學(xué)銳晉迨群,文藻葩流,照映一世,視余之朽駑鈍廢,不足一哂。而殷殷此覆瓿之文字,惟恐其不傳,此非特性情之癖嗜,蓋以余之一身葡人世之百艱,其所經(jīng)者,由家及國,滄海之變故,固亦多矣,存其詩,亦足以徵閭里之見聞,鄉(xiāng)邦之文獻,而國是朝局之是非,亦或有可考焉。夫身后之名,本不足恃,況以余之谫劣,其不傳于后無疑也,而王子之盛心,則不可以無述??碳瘸?,聊于前序之后綴而記之。其同時之力欲傳余集者,則故尚書潘文勤公、前祭酒王君益吾、故福建知府何竟山(澄)、同年陶仲彝縣令(在銘)、曾圣與比部(之撰)、王韜夫水部(彥威),及門樊云門庶常(增祥)、孫子宜孝廉(星華),皆黽勉相率,切于己事,或摘尤殺青,或?qū)懜蔽淳?,其古誼樂善,皆后人所當(dāng)知也,并記之。辛卯七月十三日,越縵老人慈銘再記于京邸軒翠舫。 自光緒乙亥以后,為《杏花香雪齋詩》二集,當(dāng)次第寫出之。又記。
杏花香雪齋詩·樊增祥序
光緒癸巳,余宰渭南,初刻《樊山集》。以書抵李會稽師求序,先生諾之。二年未下筆,遽于甲午冬歸道山矣。人情于所厚善,每思為垂世之文以傳之,視之愈重,則出之亦愈艱。余生平師友若張文襄、鹿文端、李會稽、黃醴陵四公,皆欲列其行狀以待后之史官,若廉生、伯熙兩祭酒,又生前以志銘相屬者,而至今猶負諾,責(zé)誠重之,誠難之也。 《越縵堂詩文集》凡一再刻,而《日記》數(shù)十冊直至庚申歲甫經(jīng)蔡鶴庼太史集資付印,起同治癸亥四月,訖光緒己丑七月,凡廿七年,得書五十一本,分為八函。劭學(xué)之士,幾欲家置一編矣。先生詩集刊至甲戌冬而止,后此所作,皆在日記中。同門孫君師鄭晚隸門墻,篤于風(fēng)誼,舉先生未刻稿手自編錄,都七百六十一篇,釐為十卷,將以付諸剞劂,以余與先生積數(shù)十年性情文字之契,屬為弁言。 夫先生之詩,自為之而自道之,已屢見于日記中矣。世以其言近誇大,不無后言,其實先生之學(xué)原本經(jīng)術(shù),而于三通、廿四史致力尤□且深,又天姿高亮,記誦精博,故其為詩也,無一語不鮮明,無一字不典覈。其朝廟諸作,如國有大事,王臣蹇蹇廷立而議;山林諸作,如吳越湖山,煙水云嵐,鮮翠奪目;其憂憤諸作,如寒熊吼林,怒馬突陣,而語無偏宕,少陵稷卨之心也;其閒適諸作,如幽谷鳴禽,煙畦采玉,又如老坡瓢笠,飄然與神仙游,華陽真逸之侶也。至于悼念弟妹,哀挽友朋,語摯情深,淚長心遠,如玄鶴唳夜,青鵑掛枝,使讀者如辭漢銅仙,汍瀾無已。若夫寄耳琴笙,游目衫扇,題紅箋于北里,貌翠飾于西園,莫不百琲成文,十香在抱,是又極閒情之致,拾香草之遺焉。蓋先生于詞,無所不有,而剔其纖者、瑣者、妖者、褻者;于體無所不工,而去其僿者、僻者、晦者、獷者。蓋不知幾經(jīng)簡斥,幾經(jīng)烹煅,而始成此金昭玉粹、天高日晶之至文也。 猶憶癸未冬謁選入都,別三年矣。相見出別后日記示余曰:「此中有《包英姑歌》《題北齊校書圖》二篇,乃晚年最經(jīng)意之作?!褂嘧x竟嘆曰:「《校書圖》詩,金風(fēng)亭長容能為之,然考據(jù)略同,贍麗必遜。至《英姑歌》,則竹垞不能為,西河或能為之,然有此古音,無此奇采。至《題校書圖》,則西河又不能為。國朝二百年詩家壇席,先生專之矣?!瓜壬笭栐唬骸肝衢T有賜,可與言詩?!褂謬L語增祥曰:「今作者雖多,皆僅有其一體。倘雜試十題,鮮不縮手噤口者。若夫精深華妙,八面受敵而為大家,則吾與子不敢多讓。」言既,相視而笑。嗚呼!「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邱」,古人且不欲過西州門,吾忍復(fù)讀先生之詩哉?自光緒己丑后訖甲午六月,尚有日記八本存敝篋中,其中約有詩文百馀篇,會當(dāng)檢出付師鄭續(xù)鈔,以成全璧。 辛酉臘日受業(yè)樊增祥謹序。
二家詞鈔·樊增祥序
會稽李先生嘗曰:「今世詞家,獨吾與子珍、云門耳。
」然見人佳作,輒稱嘆不置。
嘗曰:「周東鷗人品猥下,至其小詞,《花間》不逮。
」又從余扇頭見張蘩父大令詞,嘆曰:「世未嘗無作手也。
」居常輕復(fù)堂先生,及見復(fù)翁評余《東溪草堂樂府》,則又曰:「非解人不為此語。
」世皆疑先生褊心易怒,不知其愛才若渴,月旦極公也。
先生填詞始道光庚戌,其少作曰《松下集》,僅存十三首。
自己未入都,乙丑還浙,中間羈旅幽憂,兵戈危慄,感時傷逝,永嘆長言,所為樂府,探原《小雅》,把臂三閭,溫、韋以下不中作仆。
迨辛未計偕再官農(nóng)部,自是遂無歸山之日。
賀湖煙水,禹廟鶯花,一篇之中,三致意焉。
時或結(jié)興蘭荃,寓情巾舄,要歸無邪之義,無愆正始之音。
洎乎晚年,彌入化境。
余少先生十六歲。
辛未春為登龍之始,一見若平生歡。
及丙子報罷,居先生宅,過夏遂與汝翼、韜夫、仲彝、子珍同受業(yè)焉。
先生尤重余。
是冬居保陽書局,先生寓書曰:「文章骨肉之契,微吾子無可語者。
」每有所作,必錄以見詒。
余所得先生詩詞書牘,積一巨簏,燬于庚子之變,為可惜也。
先生詩及駢體文,先有刻本,散文則甲申歲屬余壽平鈔得四十許篇,今已散軼。
詞則辛未以前手鈔成帙,自后所作,散見《日記》中。
韜夫京卿錄為一冊,先生并手稿授之曰:「吾詞盡于是矣。
」先生歿四年,余再入都,韜夫以詞鈔授余,俾付手民,遲至今日始果。
此緣因先生視余為黃梅之慧能,蘇門之淮海,遂附拙詞于后,題曰《二家詞鈔》。
恨秦越間阻,求子珍詞不可得。
吾曩欲刻四家館課,近欲刻三家詞,皆僅得二家而止。
若伯熙、廉生、子珍者,并人海虬鸞,神仙官府,遺鱗墜羽,俱足千秋。
終當(dāng)蒐求付梓,以竟吾志,不使幽冥之中負此良友也。
光緒壬寅五月樊增祥敘。
越縵堂詩續(xù)集·由云龍序
會稽李莼客先生詞章考據(jù)之學(xué)為清季冠,讀書馀暇,尤工為詩詞,自髫齔迄于老不輟。而其手定刊行者僅《白華絳跗閣初、次集》十卷,自甲辰至甲戌,八百五十首。自乙亥以后所為《杏花香雪齋詩》二集,迄未付梓。歲壬戌,得北京浙江公會景印先生《越縵堂日記》五十一冊,公馀瀏覽,則先生未梓之作悉散見于《日記》中。因順次編錄自乙亥至甲申之詩,都為十卷,以繼《白華絳跗集》之后。于是先生平生所作殆十得八九矣。先生一生備歷艱屯,家國變故一寓之于詩,自謂:「存之足以徵閭里之見聞,鄉(xiāng)邦之文獻,而國是朝局之是非亦或有可考焉?!怪疗涑梁ǖ浼瑩ぴ~淵雅,氣息醇粹,功候湛深,讀者當(dāng)自得之,固無俟卮語之導(dǎo)揚也。 共和十一年冬,姚安由云龍識于涵翠樓。
杏花香雪齋詩·跋
右《杏花香雪齋詩》八集,合古今體得八百二十八首,莼老后《白華絳柎閣集》而作也。甲寅冬,湘于袁夢白詞丈歐缽羅室獲睹鈔本,寶之,亟借鈔甲乙丙丁戊五集,寄莼老之哲嗣承侯世丈,丐其讎校,馀以它故不竟。乙卯秋,湘在滬輯《大夏叢刊》,錄載不數(shù)十章,《叢刊》以忤項城帝政而殤,深惜不獲以全豹示世。今年春,吾友陳子瘦厓于《越鐸報》有《國學(xué)選粹》之輯,索稿于湘,乃出向所鈔者實之。時夢丈已參軍皖省,復(fù)馳柬索己庚辛三集。歷時數(shù)月,始克成書,匆促會槧,魯魚亥豕,間不能免。至壬癸二集,搜訪幾遍,卒不可得。殆莼老未曾檢訂?或已散佚與?湘懵昧末學(xué),景企先型,欲附微辭,深虞玷污,然頻挹墨香,益證緣定,不敢自閟,勉綴數(shù)言。莼老有靈,或所笑恕。質(zhì)諸袁、陳,毋誚唐突則幸矣。丁巳七月,后學(xué)張鐘湘天漢謹跋,李徐生翁為之書。
杏花香雪齋詩·識
先族曾祖莼客公博覽強記,經(jīng)史大家。馀事韻語,冠絕當(dāng)代。昔公之門人王子獻太史為梓《白華絳柎閣詩初集》十卷,為甲辰至甲戌三十年間之作,皆公手自編定。其乙亥以迄癸巳,曰《杏花香雪齋詩二集》,亦十卷,民初時里人張君天漢謀于公之嗣子承侯公,刊于《越鐸日報》之《國學(xué)選粹》欄,逐日刊布,別成單行本一種,但僅甲至辛八卷耳,其壬、癸二卷則久湮無聞矣。(由君云龍就日記中乙亥年以降所存詩,著為《越縵堂詩續(xù)集》,由商務(wù)印書館出版,以繼《白華絳柎閣》之后。校以張君之刊,則遺落甚多。蓋張君僅印數(shù)部,由君與商務(wù)主者俱未曾見,又不知別有詩草存焉。)春初,族祖璧臣公歿,發(fā)遺笥,得此本以歸公家。而承侯族祖早卒,后人昧昧不復(fù)知文,輒流落坊肆。夏歸里,以重金訪得之。觀其書跡修整,非尋常鈔胥所能。求鑒于噓塵族祖,識為承侯公手筆,而以民國四年隨日記攜以之平,由樊云門先生校定者。予既幸后卷之出,又獲觀承侯公之楷法與樊先生之校字,發(fā)石渠之秘笈不是過矣。所缺憾者,則公之原草竟佚亡不可得見,而前八卷之鈔本又于前年轉(zhuǎn)輾入杭人王君之手,乃不勝其悵悵耳。但即以此賡續(xù)張君之刊,俾成完璧,亦無憾矣。雖然,典我敝裘,易此遺跡,再欲謀梓,何可希冀?嗟乎!以白屋為名山,固公之幸而不幸;荒齋有遺編,亦寒而不寒也。已抱殘守缺,以待梓者。 二十四年九月,李濟鏘謹識。
越縵堂詩話·序
清季詩家以吾越李莼客先生為冠?!栋兹A絳柎閣集》,近百年來無與輩者。去冬,北京浙江公會景印《越縵堂日記》手稿成,都五十一冊。余因舉記中論詩之語,編錄為三卷,不特先生宗旨即此可見,誠細籀之,其于詩學(xué)豈曰小補?亦藝苑之寶書矣。惜同治癸亥以前十四冊,光緒己丑以后八冊,(蔡元培氏撰《印行日記緣起》同治癸亥,「同治」誤「咸豐」;光緒己丑,「己丑」誤「戊子」。癸亥為同治二年,先生三十五歲。己丑為光緒十五年,先生六十一歲。)緣事未付印,詩話之編仍未得全耳。考節(jié)刊先生日記者,以《紹興公報》社為最蚤,清宣統(tǒng)庚戌冬也。次《古學(xué)匯刊》,次《文藝雜志》,次《文藝叢書》,卷帙皆無多,或才數(shù)葉,然有為景印本所無者。蓋皆自未印稿本中出。今檢錄之,得如干條,別為「卷下之下」云。 共和十年四月望,晨起啜茗已,謹識。后學(xué)諸暨蔣瑞藻。(錄入:顧青翎)
維基
李慈銘(1830年—1895年),初名模,字式侯,字伯「?」為「愛」之古字。,號客,因讀書于越縵堂,稱越縵先生,又自號越縵老人,清末詩人。浙江省紹興府會稽縣(今紹興)人,五十二歲始中進士,因性情清高狂放,官止于御史。自幼好學(xué),“為文沉博絕麗,詩尤工,自成一家”,嗜書成癖,“于書無所不窺”,承乾嘉漢學(xué)之馀緒,治經(jīng)學(xué)、史學(xué),蔚然可觀。光緒六年(1881年)進士。同年五月,授戶部郎中,光緒十六年,官至山西道監(jiān)察御史,文廷式指責(zé)李慈銘當(dāng)御史時,多明哲保身,對李鴻章這等大人物“不敢置一詞”,“觀其日記,是非亦多顛倒”。周祖培曾說他“能讀書而不能做官”。李慈銘曾與表妹珠嬰私訂終身。但十四歲時祖母病重,為了沖喜延壽,家人強迫他娶大他五歲的表姐馬淑人為妻,不料祖母仍在大婚當(dāng)日過世,至此對表姊耿耿于懷,夫妻感情不睦?;楹鬅o子,為傳宗接代,先后納了三名小妾,但都未能有后,因此常流連于風(fēng)月場所,據(jù)說因為常到妓院可看盡天下美女,與當(dāng)時名伶朱霞芬、梅蕙仙、傅芷秋、時琴香等都交往甚密,還記在日記里。《孽?;ā分械睦罴兛?,便是以李慈銘為原型的。李慈銘過慣官場糜爛的生活,又“戌削善病”,光緒二十年(1894年),中日甲午戰(zhàn)爭戰(zhàn)敗,聞訊憂懼,咯血而死。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830—1878 【介紹】: 清江蘇丹徒人,字中白。先世為鹽商。少時以輸餉得部主事。后家中落,謀食淮南、江寧,校正群籍,為曾國藩所禮敬。治《》、《春秋》,通歷數(shù)。有《周易通義》、《靜觀堂文》等。
晚晴簃詩匯·卷一六七
莊棫,字仲白,丹徒人。候選主事。有《蒿庵集》。
中白詞
莊棫(一八三〇—一八七八),字中白,號蒿庵。
江蘇丹徒人。
治易、春秋,兼通緯候。
善言名理。
先世業(yè)鹺,后家中落,客游京師,無所遇。
曾文正延致淮南、江寧各官書局,勘定群籍,甚敬禮之。
同輩若戴望袁昶譚廷獻皆欽服其學(xué)。
中白詞·自序一
戊午刻詞四十首于京師,后間有作,不復(fù)著錄。今年夏,李君冰叔序薛慰農(nóng)《江舟欸乃集》詞,言薛君之作,中多郁伊,非漫為也。索居白下,風(fēng)雨如晦。稍稍為之,歸次舊日所作,遂乃成帙。予無升沉得喪之戚,其善自懷思,則自少壯至今,固無殊也。查工片石,即予字之切韻,取以弁言,無馀義焉。若謂詞之道小,不足盡所長,此其所以為片石與。是又郢書而燕說矣。 丙寅秋日識
中白詞·自序二
余自壬子學(xué)為詞,至今十八年,綜所作計之,幾三百首。始以為難,繼以為易。丙寅以后,由易而知難矣。于是向從北宋溯五代十國,今復(fù)下求南宋得失離合之故。戊辰五月,訂所作,得八十馀闋。諷詠數(shù)過,疵累畢呈,因益加刪削,以附詩后。周草窗云:作詞難,改詞更難。吾于今益服斯言矣。 己巳正月
中白詞·題辭
夫神之所宰,機之所抽,心之所游,境之所構(gòu),身之所接,力之所窮,孰能無所可寄哉。
縱焉而已逝,蕩焉而紛。
魚寄于水,鳥寄于木,人心寄于言,凡夫寄于榮利,莊棫寄于辭。
填詞源于樂,閨中之思乎,靈均之遺則乎。
小子學(xu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
沱潛洋洋,岷嶓峨峨。
泛彼柏舟,容與逍遙。
為鶴鳴,為沔水,為園有桃,為匏有苦葉。
吾知之矣。
吾知之于其詩也。
譚獻
中白詞·跋
仁和譚復(fù)堂篋中詞》選,盛稱蒿庵先生詞。
鄉(xiāng)先輩陳亦峰《白雨齋詞話》,傾倒尤至。
晨夕諷誦,知兩家之言,非阿私所好也。
顧訪求全本不可得。
宣統(tǒng)己酉,識仁和許伏氏于滬上。
承以蒿庵遺集十二卷見貽,乃光緒丙戌,先生之婿許氏承家豫章刻本,后三卷為詞甲、詞乙、詞補遺,而詞話所收,未盡編入。
乙卯入都,江寧陳小樹示以仁和蔡氏壽禛本,詞話諸篇悉見其內(nèi),審為先生自撰詞序所云戊午刻詞四十首于京師之本。
陳氏所見僅此,蓋當(dāng)時亦未得遺集也。
頗思匯刊以傳。
偶語吳興徐森玉,森玉亦酷愛蒿庵詞,曾取遺集之詞重雕,因檢版片見贈。
人事鮮暇,未遑理董。
今年秋,靜庵弟促完舊愿。
因取蔡刻所多各篇,刻為續(xù)補遺,屬弟婦江南蘋合校印行。
去森玉贈版之日,已忽忽近十年矣。
乙丑嘉平,吳庠識于惜往日齋
中白詞·集評
譚獻: 閨中之思,靈均之遺則,動于哀愉而不能自已,中白當(dāng)曰:“非我佳人,莫之能解也。
”——《篋中詞》五 陳廷焯: 蒿庵詞窮源竟委,根柢盤深,而世人知之者少。
余觀其詞,匪獨一代之冠,實能超越三唐、兩宋,與風(fēng)、騷、漢樂府相表里,自詞人以來,罕見其匹。
而究其得力處,則發(fā)源于國風(fēng)、小雅,胎息于淮海、大晟,而寢饋于碧山也。
——《白雨齋詞話》五

人物簡介

簡介
字秉中,號曉淵,諸暨人。
光緒六年(1880)秀才,后入杭州詁經(jīng)精舍求學(xué),受業(yè)于經(jīng)學(xué)大師俞樾、譚獻。
以五品銜候補直隸州州同,需次江蘇,曾權(quán)太倉州州同,后任太平撫民同知。
光緒十六年(1890)受聘于宣平縣縣署,任鰲峰書院主講。
梁善濟 朝代:清末至民國

人物簡介

維基
梁善濟(1861年—1941年),字伯強,山西崞縣北社村(今屬定襄縣)人。
清朝及中華民國政治人物。
梁善濟是光緒三十年(1904年)甲辰恩科進士,選庶吉士,授翰林院檢討。
后來留學(xué)日本法政大學(xué)。
畢業(yè)歸國后,任山西贊襄大夫、山西省教育會會長。
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與解榮輅等代表300多人上書清廷,要求廢除和英國福公司的合同,收回礦權(quán)。
還和崔廷獻、劉懋賞等人到北京交涉,最終贖回了礦權(quán)。
他也因此而成為山西知名的士紳。
宣統(tǒng)元年(1909年)清朝設(shè)立各省咨議局,梁善濟任山西咨議局議長。
同年,閻錫山自日本陸軍士官學(xué)校畢業(yè)歸國,任山西陸軍小學(xué)堂教官,旋升任監(jiān)督。
閻錫山和梁善濟的學(xué)生、山西咨議局秘書邢殿元結(jié)拜,后來通過邢殿元的關(guān)系獲得了梁善濟的青睞。
宣統(tǒng)三年(1911年)太原起義后,山西咨議局于當(dāng)天召開了緊急會議。
在議長梁善濟的主持下,會議討論建立軍政府并推選都督,由于梁善濟反對建立新政府,而遭到張樹幟威脅,梁躲到副議長杜上化背后。
閻錫山提出選姚鴻法為都督,但姚拒絕。
會議最終選舉了閻錫山任都督,溫壽泉任副都督。
梁善濟出任民政部長。
民國二年(1913年),當(dāng)選民元國會眾議院議員。
此后和湯化龍等人創(chuàng)立民主黨、進步黨。
民國三年(1914年)國會解散后,他任教育次長,次年離職。
后來任憲法研究會黨務(wù)部長,成為研究系要人。
1917年中華民國臨時參議院成立時,研究系曾推梁善濟任議長,但最終未能成功,議長為王揖唐擔(dān)任。
民國七年(1918年),他任安福國會議員,曾和閻錫山爭奪山西省長之位,但未成功。
1941年,梁善濟逝世。

人物簡介

詞學(xué)圖錄
程頌萬(1865-1932) 字子大,號鹿川田父,又號十發(fā)居士。湖南寧鄉(xiāng)人。早年入湖北總督張之洞幕。擢候補知府。曾創(chuàng)設(shè)廣藝興公司,又督建造船廠。入民國,長為寓公。少即工詩,在里結(jié)湘社,與易順鼎等唱酬。亦工詞,清而不枯,艷而有骨。有《寧鄉(xiāng)程氏全書》、《美人長壽庵詞》、《定巢詞》。
美人長壽盦詞集
1865-1932年,字子大,一字鹿川,號十發(fā)居士。湖南寧鄉(xiāng)人。 清末民初人。少有文才,善應(yīng)對 ,喜研詞章。雖勤奮好學(xué),但屢試未第,對科舉制度遂無好感,而對時局新學(xué)甚為熱心,為張之洞、張百熙所倚重。曾充湖廣撫署文案。
美人長壽盦詞集·自序
吾湘先士鮮言詞學(xué),近歲葵園祭酒始聚刻六家詞,惟湘雨翁致力專壹。湘綺翁文詩通八代消息,為詞輒工,非所尚也。友人易中實菽由,昆才雄軼,與王夢湘、陳伯韜數(shù)子并工于詞。予則專詣于詩,詩所不能達,乃為詞以喻其旨。甲午以后,東南才俊擯棄文辭,競言新學(xué),余方游宦牽率吏事,不復(fù)填詞。歲己亥,提調(diào)自強血糖,況君夔笙適來分校。夔笙舊家湘野,尤邃于詞,因為余撰錄舊詞得三百六十闋,復(fù)謀別撰若個闋,并己作與中實諸子合為六家。嗚呼,運會陸沉,詞流羈苦,其忠愛綿惻掩抑零亂之語,極其至者,蓋嘗躐詩一等,直接離騷,容若、梁汾之徒藐已??运嗡?,迄乎昭代,得竹垞、迦陵、茗柯三君子出,而詞學(xué)大昌。然朱病其碎,陳病其粗,張病其泥。后生刻畫艱于志學(xué),則又入于昔之鄒董,今之郭姚,而病其佻,莫能以重筆澀筆相挽救。昔先君子與同里曾先生傳均竺好為詞,酷嗜稼軒、美成,而極之于白云、白石,其于昭代詞家蹊徑,毋乏涉焉。頌萬夙承庭學(xué),藝能無似,凡茲撰錄,聊遣有涯。夔笙乃謂消息清真,不囿于南北兩宋流派,因概論吾湘作者及昭代詞家得失之故,著之簡端。質(zhì)諸夔笙,知余詞不足為諸君殿也。 光緒二十六年庚子夏五月中浣,寧鄉(xiāng)程頌萬自序于武昌鶯坊蒼寓邸。
美人長壽盦詞集·詞話
張雨珊(祖同)《湘雨樓詞話》曰:程君子大填詞,清麗綿婉,淵源家學(xué),用筆尤尚中鋒。
其望江南諸作,較迦陵為過之。
蓋以清婉擅長,彼固非詞家本色也。
其《長亭怨慢》詞云:凝佇。
鎮(zhèn)孤篷日暝,斷雁空江愁暮。
瘦來眉月,莫瘦了、初三眉嫵。
怕此后、慘綠衣衫,夢不到、昏黃庭宇。
伴冷焰殘燈,門外病鴉啼樹。
又云:當(dāng)初見慣,只道是、尋常歌舞。
念別來、葉葉春衣,已滅了、香塵非故。
二詞凄清,故自不減白石。
丙戌六月。
譚仲修)《復(fù)堂日記》曰:寧鄉(xiāng)程子大,在長沙聯(lián)湘社唱酬,如二易何王,英英俠少,而吾友江夏鄭湛侯,以風(fēng)塵吏虱其間,刻行湘社集。
子大《蠻語集》填詞婉密,所為詩才匆不匱,趨向亦正。
辛卯五月。
王幼霞鵬運題詞曰:曩夔笙居京師四印齋,唱酬無虛日。
夔笙于詞不輕作,恒以一字之工、一聲之合,痛自刻繩,而因以繩余。
余性懶漫,顧樂甚不為疲也。
今夔笙客武昌,與子大以詞相切磨。
子大詞清麗綿至,取徑白石、夢窗、清真,而直入溫韋,得吾夔笙伺尚專詣以附益之,宜乎相得益彰矣。
子大郵示《十發(fā)盦詞》定本,因識數(shù)言簡端,益念吾夔笙不置。
庚子三月。
易中實順鼎題詞曰:昔迦陵陳先生早歲未嘗專力為詞,至乃裒然大集,精采橫溢,與納蘭、長蘆相鼎足。
由其讀書多,故能金碧樓臺,彈指涌見。
今子大之于詞亦然。
特迦陵出之以恣肆,子大出之以秾摯,為少異耳。
若夫尺度吻合,則更出迦陵一頭地。
昔人有言,詞中求詞,不如詞外求詞。
子大閎識孤袍,用能別吾湘詞派而定一尊。
比聞子大與況君夔笙謀精選己作,合以陳君伯韜、王君夢湘,并下征鄙詞洎家弟菽由之作,為湘中后六子詞,與葵園祭酒所刻前六家并行。
余詞于四君無能為役,分鑣清真、平睨方回,愧且幸矣。
庚子五月。
美人長壽盦詞集
十發(fā)先生美人長壽盦詞,于宋人近清真、白石,其細密綿麗之作,又似夢窗。于國朝近朱錫鬯載酒、琴趣兩集,勝處兼而有之,清而不枯,艷而有骨。以昔之鄒董、今之郭姚例君,非知君詞者也。詞最六卷都三百六十闋,附十四闋。庚子燕九前十日校畢于武清杏花天之劍為琴室。 玉梅此人況周儀記
美人長壽盦詞集·言愁閣笛譜
子大先生屬余斠勘詞集,余頗有芻堯之獻,乃荷壤流不擇,一聲一字,斟酌靡遺。且必互商而后定稿,可謂能充謙受之量者矣。子大詞本精麗,近更沉著。收五代之華藻,入南宋之高格。周吳可作,何以易之。庚子餞春前五日,楚望閣夜譚記此。時子大提調(diào)荊湖強學(xué),余分斠俄德文齋。素心晨夕,尊酒論文,致足樂也。玉梅詞人況周儀記。 余嘗謂清真詞是兩宋關(guān)鍵。子大勝處,酷似清真,是不為南北宋兩派所囿者。同夕又記。 辛卯二月廿七夜,順鼎校讀一過,尤佳者用朱圍別之。 言愁閣笛譜二卷。最初之作,起己卯,訖丙戌。都如干闋。易子中實撰錄于前,況君夔笙斠勘于后,余得以審知音病,竄易蕪僇,刻而襮之。既竟,識其緣起。光緒庚子灌佛日頌萬自記。
美人長壽盦詞集·蠻語詞
蠻語詞一卷,戊子客溪州作,初名鷗笑詞,凡六十九闋。己丑春仲刻于長沙,越十有一年,庚子夏重校訂于武昌,易今名,以次言愁之末。十發(fā)盦人頌萬記。
美人長壽盦詞集·湘社雅詞
湘社雅詞起戊子冬,訖辛卯春。為湘社雅詞一卷,社作錄存甚簡,多所竄易,其秋詞集句,不系于社,以里居所作,因與社稿同撰錄焉。庚子竹醉前二日病起,頌萬自記。 戊子冬溪州歸棹,作七梧山館秋詞一卷。今錄十四闋。余稿尚有籬橋篷燈鐘笳箏柝星虹灘寺城驛瘴獵猿蛩鶴蝶燕蟬螢蚊蘭苔楓蓼棠萍蕉荷及秋暝秋曉秋娘秋士三十六闋。其稿為友人持去,閱今十年,不復(fù)省憶,附志于此。丁酉秋,武昌病起,俟儂記。
美人長壽盦詞集·十鞬詞鈔
十鞬詞鈔一卷,初名悔夢詞,最七十三闋。附錄一闋。光緒壬辰秋七月,撰次于海南藥洲。冬十月上浣校刻訖工杭州。徐珂附記。 十鞬后詞一卷起壬辰訖己亥,凡八年,所得詞都如干闋,命曰十鞬后詞。丁酉入都還鄂,得詞僅十有四闋。白海棠題前客羊城作。臨江仙題前里居作。頌萬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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