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來心若死灰，風(fēng)吹不起，閒讀周易，遣此殘生。
偶憶坡翁此調(diào)，因效其體，聊寫吾憂。
易大傳云：“中心疑者，其辭枝”，殆我之謂乎？
動靜有常，天地廣生，大始初成矣。
剛與柔，交互衍精微。
察乾坤陰陽之理。
悟復(fù)迷，還憑四營推斷，賢愚各已素其位。
嗟望道難行，研幾未省，燈前空恨神昧。
問古今誰是更誰非，演卦象屯蒙轉(zhuǎn)添疑。
龍戰(zhàn)郊原，鬼載軒車，渺焉百世。
嘻，吾愿長違。
所求形下終為器。
身遁元不悶，邀同人共商兌。
但屈以求伸，變而致用，戔戔束帛丘園賁。
捫窈窕秋星，玲瓏夜月，從知山澤通氣。
盼巽風(fēng)起處萬物齊，奈往蹇來連我安歸。
自含章、豈關(guān)王事。
虛舟輕泛江海，漫品豚魚味。
慨夫貞觀貞明漸杳，舉國中孚盡棄。
負(fù)涂群豕總乖睽。
且回頭、正道重履。
按：【注】①《易·系辭上》：“動靜有常，剛?cè)釘嘁??！雹凇兑住は缔o上》：“夫乾，其靜也專，其動也直，是以大生焉；夫坤，其靜也翕，其動也辟，是以廣生焉?！雹邸兑住は缔o上》：“乾知大始，坤作成物。”④《易·系辭上》：“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當(dāng)期之日。二篇之策，萬有一千五百二十，當(dāng)萬物之?dāng)?shù)也。是故四營而成《易》，十有八變而成卦，八卦而小成?！雹荨兑住は缔o上》：“天地設(shè)位，而《易》行乎其中矣。”《中庸》：“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雹蕖睹献印るx婁》：“文王視民如傷，望道而未之見?！薄兑住は缔o上》：“夫易，圣人之所以極深而研幾也?！雹摺兑住だへ浴罚骸吧狭糊垜?zhàn)于野，其血玄黃?！雹唷兑住ゎヘ浴罚骸吧暇牛侯ス拢婖关?fù)涂，載鬼一車。”⑨《易·系辭上》：“是故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雹狻兑住ざ葚浴罚骸啊断蟆吩唬禾煜掠猩剑?，君子以遠(yuǎn)小人，不惡而嚴(yán)?！薄兑住で浴の难浴罚骸安灰缀跏?，不成乎名，遁世無悶。”《易·兌卦》：“九四：商兌未寧，介疾有喜。”（11）《易·系辭下》“尺蠖之屈，以求信（伸）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精義入神，以致用也。”（12）《易·賁卦》：“賁于丘園，束帛戔戔，吝，終吉?！保?3）《易·說卦》：“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fēng)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shù)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shù)也。”（14）《易·說卦》：“帝出乎震，齊乎巽，相見乎離，致役乎坤，說言乎兌，戰(zhàn)乎乾，勞乎坎，成言乎艮。萬物出乎震，震，東方也。齊乎巽，巽，東南也；齊也者，言萬物之絜齊也?！?15)《易·蹇卦》: “六四: 往蹇來連?！?16)《易·坤卦》: “六三:含章，可貞?；驈耐跏?，無成有終?！?17)《易·中孚卦》: “《彖》曰：中孚，柔在內(nèi)而剛得中；說而巽，孚乃化邦也。豚魚吉，信及豚魚也；利涉大川，乘木舟也；中孚以利貞，乃應(yīng)乎天也?！保?8）《易·系辭上》：“吉兇者，貞勝者也；天地之道，貞觀者也；日月之道，貞明者也；天下之動，貞夫一者也?！?br />
【按】“捫窈窕秋星，玲瓏夜月”兩句，寫當(dāng)下之向往，與《易》無涉，蓋出自龔定庵《秋心》“起看歷歷樓臺外，窈窕秋星或是君”與李太白《玉階怨》“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精簾，玲瓏望秋月”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