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僧如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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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3 首

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慧照。
字大千。
永嘉麻氏子。
童年駿利異。
嘗聞人誦習契經(jīng)。
合爪諦聽。
長老良公。
度為弟子。
稟持犯于處之天寧。
蟬脫萬緣。
力究大事。
首謁晦機熙公于凈慈。
一日閱員凈語。
至頭陀石擲筆峰處。
默識懸解。
流汗浹背。
即腰包。
走謁東嶼海公于蘇之薦嚴。
反覆辨勘之。
師如宜僚擲丸。
飛舞空中。
東嶼甚嘉之。
遂留執(zhí)侍左右。
師以為心法既通。
不閱修多羅藏。
無以闡揚正教。
聳人天之聽。
乃主藏室。
及東嶼遷凈慈。
師分座。
表儀四眾。
天歷戊辰。
出世樂清之明慶。
升座示眾曰。
佛法欲得。
現(xiàn)前莫存。
知解縛禪。
看教未免。
皆為障礙。
何如一物不立。
而起居自在乎。
所以德山之棒。
臨濟之喝。
亦有甚不得已爾。
聞?wù)哒f懌而去。
至正乙未。
遷四明之寶陀。
尋宣政院。
署師主育王。
師憫大法陵夷。
孳孳誘掖。
不遺馀力。
嘗垂三關(guān)語。
以驗學者。
其一曰。
山中猛虎以肉為命。
何故不食其子。
其二曰。
虛空無向背。
何緣有南北東西。
其三曰。
飲乳等四大海水。
積骨如毗富羅山。
何者是汝最初父母。
此第三關(guān)。
最為峻切。
惜未有契其機者。
居九年。
退于妙喜。
泉上筑室。
曰夢庵。
因自號夢世叟。
掩關(guān)獨處。
凝塵滿席弗顧也。
一日召門弟子曰。
吾將西歸矣。
屬后事于住持。
約之裕公。
沐浴更衣書偈。
怡然而逝。
時洪武癸丑十月也。
壽八十五。
臘七十。
茶毗。
齒睛數(shù)珠不壞。
舍利五色。
爛然者無算。
師三坐道場。
有語錄若干卷。
師智度沖深。
機神坦邁。
晝則凝坐。
夜則兼修凈業(yè)。
真積力久。
至于三際不住。
覺觀湛然。
非言辭之可儗議。
且服用儉約。
如恒僧。
雖不與時俗低昂。
賢士大夫。
知其誠實。
不事矯飾。
多傾心為外護。
其遇學徒。
一以真率。
或以事忤之。
而聲色不變動。
出語質(zhì)樸。
不尚葩藻。
而指意超言外。
嗟夫。
禪宗至宋季而敝。
膠滯局促。
無以振拔精明。
使直趨覺路。
橫川璜公。
當斯時。
密授天目法印。
持降魔杵。
樹真正幢。
升堂入室者。
不翅受靈山付囑。
佛法號為中興。
橫川之同門。
有石林者。
奮興實角立東西。
共斡化機。
西來之道。
于斯為盛。
師蓋石林之諸孫也。
故其死生之際。
光明盛大。
有如此者。
豈無自而然哉。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八
釋慧照,字大千,姓麻氏,永嘉人也。父均,母黃氏,家有積慶,照生寶之,勝摩尼珠。童年聰俊,雅慕超凡,聞人誦習經(jīng)偈,便合爪諦寀。年十五,往依沙門了定于縣之瑞光院。了定者,族從兄也。長老良公知為法器,即剃落為弟子。明年,稟持犯于處之天寧。蟬蛻萬緣,誓究大乘不思議事。首謁晦機熙于杭之凈慈,未契圓證。一日,閱真凈語至頭陀石擲筆峰處,默識懸解,流汗浹背。時東嶼海以石林鞏正派,提倡于蘇之薦嚴,杖錫從之,反覆勘辯,靈機響應(yīng),遂留執(zhí)侍。照以為心法既通,不閱脩多羅藏,無以闡揚正教,聳天人之聽,乃主藏室于郡之萬壽。及東嶼遷凈慈,邀照分坐,表儀四眾。元大歷戊辰,始主樂清之明慶,嘗集諸僧伽而誨之曰:“佛法欲得現(xiàn)前,莫存知解,縛禪看教,未免皆為障礙,何如一物不立,而起居自在乎?所以德山之棒,臨濟之喝,亦有甚不得已爾?!甭?wù)哒f懌。至正乙未,遷四明之寶院。先是,寺以搆訟廢,照謂:“訟興在乎辨難太迫。”一處之以寬慈,絕弗與較。且曰:“我佛得無諍三昧,所以超出群品。我為佛子,可不遵其教?”眾服其化。未幾,行宣政院署照住阿育王山,由是云侶景附,不遠千里。照亦善誘孳孳,不遺馀力。因垂三關(guān)語以驗學者,其一曰:猛虎伺殺為性,何以不食其子?其二曰:虛空無向背,何緣有南北東西?其三曰:飲乳等四海水,積骨如毗富羅山,何者是汝最初父母?語皆峻切,惜未有契其機者。居九年,退于妙喜泉上筑室,曰“夢庵”,因自號為“夢世叟”。掩關(guān)獨處,凝塵滿席,澹然無慮。明洪武癸丑十月朔,詔門弟子曰:“吾將西歸?!痹狡呷眨逶「?,索紙書記,恬然化滅。壽八十五,歷夏七十。經(jīng)三日,荼毗,牙齒數(shù)珠不壞,馀成舍利羅五色爛然。是年十二月九日,葬靈骨于夢庵之后。有語錄若干卷,宋文憲濂為之碑文,詞甚清朗,載在私集曰《護法錄》。

人物簡介

人物簡介
吳興人,費氏子。謁楚石千巖無見無聞諸大尊宿。因緣不契。后之匡廬。遇無極源和尚。親炙之。源終日不語。無所啟發(fā)。一日值源如廁。師急趨前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源擒住曰。道道。師豁然頓悟。
槜李詩系·卷三十一
惟則,字天真,小字僧寶,湖州人,海鹽海門寺僧。洪武初,徵高僧赴天界,白庵金公首薦之。以足疾辭。澉川有胡秋碧者,善傳神,嘗欲畫師像百幅施人,畫將半而師化。俄而日本夷人至見之,皆羅拜曰:“此吾國祖師也,安得在此?!备傄越鹳徶S小侗薅U師語錄》,曲江錢惟善為之序。又有《鴉臭吟頌古百二十偈》,宗門多傳之。黃鶴山樵王蒙題其像曰:“道人自是門戶別,蘿戶松窗總奇絕。時將無心拈似人,笑指寒潭印秋月?!?/blockquote>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字天真。姓費。吳興人。父君澤。母沈氏。夢異僧分衛(wèi)。覺而有娠。及誕。異香襲人。其父卒。隨母適秦川澉上髫年志求出家。禮本郡祐福高林壽公為師。十六歲受具。二十三首謁楚石琦公。次謁千巖長公。無見睹公。無用寬公等。一十八人。皆因緣不契。后之匡廬。聞無極源者。乃雪巖欽禪師之子。年已百歲。獨坐茅庵。終日不語。師徑造之。值源廁上。乃趨問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被擒住云。道道。師于言下釋然頓悟。但搖手而已。源曰。子有所得耶。疾答之云。何得之有。源又云。子作道理耶。師拂袖而出。自是機辯瀾翻。有不可嬰之鋒。遂服勤月馀。日益玄奧。諸方聞而咸畏服之。靈隱平山林公招致。俾掌藏鑰。后眾請開法于海門祐福禪院。千指圍繞。如示眾云。魚吹浪。鳶掀風。雞鳴犬吠異不同。于斯薦得未為切。俯仰黑云千匝蒙。若要徹。急下工。慎勿解會。須磨礱。不因立志久無變。一喝安能三日聾。顯機用。奚有窮。鐵壁銀山一拶通。生擒活捉不留跡。吞吐回互稱大雄。若向秋風江上過。蘆花定白蓼定紅。洪武初。徵天下高僧赴京。師列首名。俄以足疾還海上。化木造禪院。神輸鬼運。木從井中出。時值大旱。澉鹽至嘉興。河涸不通。本府太尊。聞師名。特詣澉川祈雨。師許太尊備座船回去。即時書一小匙。付一童子。出澉城東門。投之海中。囑童子竟歸。莫轉(zhuǎn)頭觀望。此童不及入城。而大雨如注。河路盡通。太尊乘鹢而返。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十三
禪師。
名惟則。
字天真。
祖姓費。
湖州人也。
慕禪宗而脫白焉。
即跋涉謀道。
不計得失。
歷見一十八員知識。
俱不契。
千巖禪師。
以則為大器。
乃謂之曰。
當今佛法。
大有子知見迥別。
不能了悟。
無極源老人者。
隱西江匡廬。
將六十年矣。
雖臘高百歲。
未將此道易賺于人。
子宜見之。
或緣在彼。
亦不孤負子行腳苦心也。
則往謁之。
見源枯坐木龕。
常達旦不臥。
霜眉如戟。
威德逼人。
惟三五白發(fā)侍僧同居。
則展拜足下。
擬請益。
弗能申詞而出。
私問侍者曰。
和尚座下。
有禪者來往否。
侍者曰。
來者多矣。
柰老漢煞不近情。
率以孤寂引去。
縱有求住者。
難受龕前曲折。
則曰。
我求依棲可乎。
曰。
住即得。
只是不可問佛法。
則聞?wù)f大驚。
居三月馀。
果不蒙一言啟發(fā)。
一日值源如廁。
則遂問曰。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源公擒住曰。
道道。
則氣索不能對。
源托開。
則失腳倒地。
大悟。
失聲發(fā)笑。
曰。
子有得耶。
則便連搖其手。
曰。
黃河三千年一度清。
于是服勤久之。
源公乃謂曰。
當時雪巖先師言。
我福薄不宜出世。
只可山邊水邊。
覓一個半個足矣。
今住此山。
不意子來。
然子緣十倍于我。
時至矣。
宜東行。
則既受命。
遂應(yīng)嘉禾海門之請。
上堂曰。
三三三。
九九九。
海門潮音似雷吼。
香浮菊圃獻金錢。
靈感杞堤呈玉狗。
你也有。
我也有。
捩轉(zhuǎn)南辰看北斗。
忽涌身。
作修羅擎日月勢。
便下座。
有僧問。
如何是日面佛。
則曰。
今日云生。
如何是月面佛。
曰。
夜來再看。
僧又問。
作么是佛祖為人處。
則曰。
狗舐熱油鐺。
秖如和尚。
還有為人處也無。
曰。
猛虎當路坐。
問。
吃茶去意旨如何。
曰。
舌頭不出口。
進云。
便是向上事否。
曰。
掩鼻偷香。
洪武初。
蒲車徵則。
赴皇都法會。
則因足疾疏辭。
高帝手敕曰。
無心野鶴。
不忘霄漢翱翔。
跛腳老僧。
可任山云自在。
乃賜還山。
示眾曰。
菊綻東籬香正浮。
海天空闊月華秋。
當陽拈出吹毛利。
剿絕縱橫六不收。
又誡其門人智安曰(安號懶云)。
鏡非不明也。
盲者持之以蓋卮。
琴非不高也。
聾者用之以拄戶。
有此境界。
方得自在。
否則總被高明二病。
侵入膏肓。
妄為人師。
自招罪犯。
故吾無極老人。
一生不為高明所買。
所以人天莫柰渠何。
癸酉二月。
則有捐座意。
弟子請遺語。
則笑曰。
平常說底不是耶。
遂奄化。
初胡秋碧。
欲寫則頂相千輻。
流施人間。
將半。
適日本人至見之。
皆羅拜曰。
吾國祖師也。
安在此乎。
競以金貿(mào)之東歸。
贊曰。
凡讀史至精神相貫處。
惟恐其欲盡。
蓋今古之同心也。
余讀天真行狀。
至參無極老人。
老人一段威德。
猶在紙上逼人。
恨不展日為年。
使老人緒馀。
廣滿人間。
饒益澆漓之俗。
可勝幸哉。
然天真操履。
酷肖其師。
豈非蟠桃有核乎。
或謂。
丹山羽王。
不容偽矣。

人物簡介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崇仁裴氏子。初產(chǎn)難。祖父誦金剛經(jīng)得娩。故名。九歲入鄉(xiāng)校。便問。浩然之氣。是個甚么。授書師異之。及長讀金剛經(jīng)?;腥襞f習。即依廩山忠出家。久而辭去。禁足峨峰。因閱傳燈。見僧問興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疑滯莫決。一日力推巨石?;砣淮笪?。述偈曰。欲參無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師關(guān)。趨呈廩山。山印為法器。自是剃染納具。勞形苦骨。影不出山者二十四載。萬歷甲午。住寶方。有僧問師住此山。曾見何人。師曰總未行腳。僧曰豈以一隅而小天下乎。師善其言。遂荷錫遠游法門老宿無不推譽。頃入五臺。參瑞峰問趙州。師乞頌。峰曰。知是般事便休。師作禮呈頌曰。暗藏春色。明露秋光。有眼莫鑒??v智難量。到家不上長安路。一任風花雪月?lián)P。峰深肯師語。妙葉洞宗。而師亦以紹續(xù)洞宗自任。未幾返。錫寶方。晚主董巖壽昌二剎。上堂云。云弗依山。山弗云。心無染境。境無心。云山清凈如心境。一道虛明爍太清。然雖如是抽筋不動皮。換骨不見血。筋骨一齊空。游行不倒趹。達磨大士解滅而不解生。釋迦老人。解生而不解滅。要知生滅不相干。除是當年乾屎橛。萬歷丁巳冬。師自田中歸。語大眾曰。吾從茲不復(fù)砌石矣。眾愕然。明春三日。示微恙。至十七日。作舉火偈。命侍者唱偈。復(fù)書曰。今日分明指示。擲筆端坐而化。阇維頂骨。諸牙不壞。藏于本寺。建窣堵波。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慧經(jīng)。號無明。撫州崇仁裴氏子。形儀蒼古。天性澹然。無所好。九歲入鄉(xiāng)校。忽然若無意于人間世者。十七遂棄筆硯??挥星蟮乐?。偶入居士舍。見案頭金剛經(jīng)。閱之輒終卷。忻然若獲故物。繇是斷葷酒。決定出家。依廩山忠禪師。執(zhí)侍三年。凡聞所教。不違如愚。因閱傳燈。見僧問興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師罔措。疑情頓發(fā)。后于峨眉住靜。因推石而悟。始落發(fā)受具。住山二十四年。時邑之寶方。宋寶禪師故剎也。師居之。實萬歷甲午歲。師年四十有七矣。有僧問師曰。長老住此。曾見何人。師曰。從未行腳。僧師。豈以一隅而小天下乎。師善其言。遂棄寺而參方。足跡遍南北。紫柏尊者。深器重之。一時法門大老。相與酬酢。無不推譽。最后見五臺瑞峰和尚。契證底蘊。開法于壽昌。衲子麇至。壽昌。實西竺來公所創(chuàng)。師與來。同鄉(xiāng)同姓。人以師為來后身云。師之住壽昌也。不扳外援。不發(fā)化主。安道信緣。年迨七十。尚混勞侶。率眾開田。必先出后歸。四十年如一日。歲入可供三百眾。故生平。佛法未離钁頭邊也。雖邊幅不修。而形儀端肅。嚴霜煦日。不怒而威。未嘗輕意許可一人。故海內(nèi)高其風。并無一言的據(jù)借為口實者。其慎密如此。丁巳臘月。師自田中歸。語眾曰。吾自此不復(fù)砌石矣。手書遍辭。遠近道侶。勉以叩己真參。至次年正月十有七日。端坐而逝。茶毗。心與頂骨牙齒不壞。于本寺建塔藏之。師生于嘉靖戊申。世壽七十一。僧臘五十有奇。憨山清謂。師峻節(jié)孤風。誠足以起末俗。至其精進忍力。當求之于古人。雖影不出山。而聲光遠及。豈非尸居而龍現(xiàn)。淵嘿而雷聲者耶。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十四
禪師。名慧經(jīng)。字無明。撫州仁和裴氏子也。九歲。誦孔孟章句。即究其義。每問。浩然之氣。是個甚么。或有笑者。或有訝者。公皆一舉手而去之。遂潛心內(nèi)典。如獲故物。年二十一。父事廩山忠老宿。求忠斬發(fā)。忠曰。著急作么。待汝瞥地。我為汝師。公乃刻志苦行三載。因見雙林頌有省。輒遁跡峨峰。又三載。讀傳燈。至僧問興善如何是道。善曰大好山。又深疑之。因力撼巨石。得達其旨。乃曰。欲參無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師關(guān)。趨呈于忠。忠笑曰。吾不汝欺。為公圓頂。時年二十有七。復(fù)還舊隱。不下山者二十四載。遠近賢之。萬歷甲午。出住寶方有道者過訪曰。師住此山。曾見何人。公曰??偽葱心_。曰。寧以一隅。而小天下乎。公敬諾。即杖笠觀方。諸尊宿皆珍譽之。登五臺參瑞峰和尚。峰出笑巖禪師之門。公請曰。某甲。于古德機緣。不盡馀疑。旦雖遍歷門墻。如窺羅縠之月。乞慈垂憫下剖愚蒙。語畢。慇勤作禮。峰嘆曰。善哉上座。以英偉之姿。銳于入道。而胸中尚有芥蒂耶。如不棄山野。試舉將來。公曰。臨濟道。佛法無多子。畢竟是個甚么。曰。向道佛法無多子。又是個甚么。公曰。玄沙謂靈云未徹。那里是它未徹處。曰。大是玄沙未徹。公曰。趙州勘破婆子。未審。甚處遭他勘破。曰。卻是婆子勘破趙州。公釋然。再拜謝之。復(fù)獻頌曰。暗藏春色。明露秋光。有眼莫見??v智難量。到家不上長安道。一任風花雪月?lián)P。峰。深肯公語葉洞上宗旨。而公亦以紹續(xù)洞宗自任。南還。初住董巖遷壽昌。中興曹洞。其時像教相尚。公獨不攀外護。嘗誡知事曰。萬般存此道一味信前緣。每同眾耕耘。耆年不怠。學侶參尋。每將钁柄為禪杖。尊賓顧訪。且就蓑衣準布袍。故有壽昌古佛之稱。益王向公。赍香修敬。公漠然不答。知事懼叢林所系。請稍循時宜。公曰。吾佛制。不臣天子。不友諸侯。為佛兒孫。而違佛制。是叛佛也。吾豈作叛佛之人哉。王聞而嘆曰。去圣時遙。幸遺此老。公三坐道場。殿宇禪坊。煥然鼎新。別建蘭若。二十馀所。從未只字干及檀信。檀信自歸。有引修懺佛事于山中。公重詬之曰。汝邀一時之利。開晚近流斃之端。使禪坊流為應(yīng)院。豈非巨罪之魁也。以故。公之名號所及。而古風習習。其規(guī)繩不整。而自肅。嘗上堂曰。諸佛時常說法。不須擬議猜詳。是何法。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不論通宗透教。只貴直下承當承當。個甚么云騰致雨露結(jié)為霜。蛟龍不宿死水。猛虎豈行路傍。透得者些關(guān)棙。何須愿化西方。不問先佛后祖鼻孔。一樣放光。化被草木。賴及萬方。釋迦不肯泄破。達磨九年覆藏。峨峰不惜口業(yè)。一下為眾宣揚。且道。作么生宣揚。揮幾云。罔談彼短。靡恃己長。又曰。宗乘中事。難以措辭。大道門庭。爭容擬議。等閒垂一句。如大阿鋒離匣。逢之者。則死不移時。似涂毒鼓受槌。聞之者。則喪不旋踵。所謂妙峰峻仞。野獸難藏寶樹晶光。靈禽莫泊其用也。單趁金毛歸野窟。直追鐵額入深山。掃天下之攙搶。拂世間之孽屑。提墮坑落塹之類。揭迷封滯殼之流。其功也。使法界世界虛空界。一體同觀。佛道人道地獄道。萬法融會。雖然如是。猶未為向上事。須知更有出格在。噫。正令不行先斬首。大機一發(fā)圣賢悲。又曰。抽筋不動皮。換骨不見血。筋骨一齊空。游行不倒跌。達磨大師。解滅而不解生。釋迦老人。解生而不解滅。要知生滅不相干。除是當年乾矢橛。萬歷丁巳臘之七日。公田務(wù)歸。顧眾曰。老僧自此不復(fù)作矣。除夕上堂曰。今年只有茲時在。請問諸人知也無。那事未曾親磕著。切須綿密作工夫。越三日告寂。眾悲惶不已。公復(fù)展目。說偈慰之。為留旬馀。裁書遍辭鄰壁道俗。更自作偈。令侍僧舉火。至十七日。晨起盥漱拭身曰。不必再浴矣。乃大書今日分明。指示。擲筆而逝。其年七十有一。依命阇維。侍僧。宣公所遺之偈曰。無量劫來秖者個。今日依然又者個。復(fù)將者個了那個。者個那個同安樂。 火光忽成五色。諸牙頂髻不壞。就寢堂建塔藏之。其門人無異來。已開化博山矣。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十
釋慧經(jīng),字無明,姓裴氏,崇仁人也。
初生時,母產(chǎn)難,祖父誦《金剛經(jīng)》遂得娩 ,因名經(jīng)。
經(jīng)生而聰穎,儀形蒼古,若逸鶴凌空,天性澹然,無他嗜好。
九歲入鄉(xiāng)校,便問:“浩然之氣何如?
”塾帥異之。
年十七,棄帖括,慨然有向道之志。
及冠,偶入居士舍,見案頭《金剛經(jīng)》,閱之輒終卷,欣然若獲故物,即與居士言其意,居士奇之。
由是,不茹葷酒,決志出世,父母亦聽之。
蘊空中禪師說法于廩山,往依之,執(zhí)侍三載,凡聞所教不違如愚,獨于《金剛經(jīng)》四句偈頗疑之。
他日,偶見傅大士頌云,“若論四句偈,應(yīng)當不離身。
”不覺灑然,因述偈有“遍界放光明”之句。
以是,知為夙習般若重發(fā)也。
時年二十有四,又嘗閱大藏至《宗眼品》,始知有教外別傳之旨,至于五宗差別竊疑之,迷悶數(shù)月,若無聞見,時以為癡,久之有省。
由是,切志參究,遂辭廩山,欲隱遁,乃訪峨峰,見其林壑幽邃,誅茅以居,不明大事,誓不空返。
居三歲,人無知者,因閱《傳鐙》,見“僧問興善,如何是道?
善曰:大好山。
”經(jīng)罔措,疑情頓發(fā),日夜提撕,至忘寢食。
一日,因移石,堅不可舉,極力推之,豁然大悟,即述偈曰:“欲參無上菩提道,急急疏通大好山。
知道始知山不好,翻身跳出祖師關(guān)。
”因呈廩山,山亦知為法器。
經(jīng)軀體孱弱,若不勝衣,及住山,極力砥礪,躬自耕作,鑿石墾田,不憚勤苦,每聞空山吅叫若物憑之,乃夜獨山行,居不閉戶,誦讀如恒。
年二十有七,猶未薙發(fā),人或勸之,曰:“待具僧相乃爾。
”至是,始染剃受具,自是以往影不出山者,二十有四年。
邑之寶方,乃宋寶禪師故剎也,請經(jīng)重興,始應(yīng)命。
先之廩山掃師塔,而后往,有“倏然三十載,忘郤來時道”之句,時年五十有一,萬歷戊戌歲也。
既住寶方,益增精進,凡作務(wù)必以身先,形枯骨立,不厭其勞。
不數(shù)年百堵維新,四方衲子聞風而至。
然久住山中,未得行腳,終隘見聞,乃荷錫遠游,過南海,訪云棲。
復(fù)之中原,入少林禮祖塔,問西來單傳之旨。
尋往京都謁達觀,深器重之。
入五臺參端峰,峰門庭孤峻,一見而契,乃請益數(shù)則,乞其指示,若臨濟道佛法無多子,玄沙謂靈云未徹,趙州云臺山為汝看破之類,遂相印許,峰返詰之,經(jīng)答以頌,語詳《別錄》。
最后趙州頌云:“暗藏春色,明露秋光。
有眼莫鑒,縱智難量。
到家不上長安路,一任風花雪月?lián)P。
”峰為首肯。
觀經(jīng)語,忌十成,機貴回互。
知洞上宗,由此必振,而經(jīng)亦倦游矣。
乃返錫寶山,開堂說法,以博山來為首座,師資雅合,激揚宗旨,遐邇向風,來者益眾。
戊申,邑之壽昌為西竺禪師所創(chuàng),久頹,眾請經(jīng)居之。
舊傳有讖,經(jīng)與竺同鄉(xiāng)、同姓,以經(jīng)為竺再來云。
經(jīng)住壽昌不攀外援,隨緣任用,數(shù)年之間,所費萬計,道場莊嚴,煥然鉅麗。
叢林所宜,纖悉畢具。
雖千指圍繞,而隨機善誘,各得其宜。
每遇病僧,親調(diào)藥餌,不澤凈穢,必盡心力而為之,胸次浩然,耳目若無睹聞。
年已七旬,猶溷跡勞侶,耕鑿不息。
嘗先出后歸,以身作則,故三剎歲入可供三百眾。
四十馀年曾無一息自安,雖臨廣眾,未嘗以師道自居。
至于應(yīng)酬,偈誦法語,川流云涌,誠所謂般若光明,如摩尼圓照無思而應(yīng)。
益王欽其道德,深加褒美,嘗嘆曰:“去圣時遙,幸遺此老。
”其見重若此。
以萬歷戊午正月十七日示寂,壽七十有一,臘四十馀。
先是,丁巳臘月七日自田中歸,語大眾曰:“吾自此不復(fù)砌石矣。
”眾愕然。
除夕,上堂云:“今年只有此時在,試問諸人知也無?
”至戊午正月三日示微恙,遂不食,云:“老僧非病,會當行矣。
”大眾環(huán)侍,驩若平生。
七日以偈示博山,次第寫寶方、壽昌遺規(guī),并遺書遠近道俗,自作舉火偈,至期乃索筆大書:“今日分明指示。
”擲筆端坐而逝,荼毗火光五色,心燄如蓮花,其細瓣如竹葉,頂骨諸牙不壞,馀者其白如玉,重如金,文成五色。
憨山為之塔銘,稱其昭然生死實踐,可知洵不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