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吳訥

共 6 首
萬里西風(fēng)起馬蹄,金戈回日塞云低。
未為豫讓先亡趙,欲效田單獨報齊。
怪石有痕龍巳去,落花無主鳥空啼。
至今天與英雄恨,嗚咽泉聲下扎溪。
按:(吳訥克敏以元義兵萬戶,守昱關(guān),與天兵再戰(zhàn)。不利,退守扎溪,題怪石落花一聯(lián)于石壁,遂自剄。永嘉孔從善為足成之。
鼓角聲雄隊伍齊,揚兵曉戰(zhàn)昱關(guān)西。
黃金匣動雙龍出,赤羽旗開萬馬嘶。
露布不煩諸將草,詩篇還為故人題。
沙溪春酒甜如蜜,醉臥花陰聽鳥啼。
新安文獻志:楊鐵崖曰:克敏謁予七者寮,出其所為詩,予奇其人。適垣府相臣招致名士,講及三關(guān)之事,克敏慨然有擊楫中流之志,無幾遂統(tǒng)士會諸軍于昱關(guān),予聞而益奇之。其才勇忠義實得于天性,則知向所為詩皆筆櫝之馀耳。
君不見蘄黃兒,紛紛白馬張紅旗。
去年陷湖北,今年陷淮西。
遂令深山之民皆帶甲,四海澒洞含瘡痍。
堆金積玉亦何有,略地攻城徒爾為。
又不見黃連寨,左帶溪山右淮海。
天兵如日照雪霜,百萬紅巾一朝敗。
親王按劍定中原,丞相分兵救吳會。
邊人不識韓將軍,極口爭誇鐵元帥。
八座東開昱嶺關(guān),群偷欲度愁躋攀。
奇兵間道絕歸路,可憐白骨高如山。
桂林老臣再徵起,坐鎮(zhèn)西垣幾千里。
昨聞馀黨犯其鋒,血作龍沙半江水。
南方猺獠勇莫當(dāng),自謂效義收蘄黃。
賊徒一見驚喪膽,堅壁不出知天亡。
諸君力盡在此舉,巢穴不平鼠為虎。
相期麟閣畫丹青,卻憶虞廷舞干羽(揚鐵崖曰克敏謁予七者寮出其所為詩予奇其人適垣府相臣招致名士講及三關(guān)之事克敏慨然有擊楫中流之志未幾遂統(tǒng)士會諸軍于昱關(guān)予聞而益奇之其才勇忠義實得于天性則知向所為詩皆華國之馀耳)。
楊鐵厓曰:"克敏謁予七者寮,出其所為詩,予奇其人。適垣府相臣招致名士,講及三關(guān)之事,克敏慨然有擊楫中流之志。無幾遂統(tǒng)士會諸軍于昱關(guān),予聞而益奇之。其才勇忠義實得于天性,則知向所為詩,皆筆櫝之馀耳。"
眼中風(fēng)景非塵寰,熟視毋乃天臺山。
迥然仙境與世絕,斷崖無罅愁躋攀。
瀑水千尋灑寒雪,危峰十二浮煙鬟。
野渡南通赤城道,石橋下鎖清溪灣。
沉沉一洞截山口,恐是天造蓬萊關(guān)。
深行入洞凡幾里,雞犬聲喧白云里。
濁水清塵此地分,珠宮貝闕中天起。
芝耳曾聞商調(diào)悲,松顏不受秦封恥。
澗邊夾路記行蹤,亂插桃花傍流水。
西天不教化人城,萬片飛霞散晴綺。
洞中美人冰雪容,星冠玉佩驚游龍。
長者為姊弱為妹,臨風(fēng)宛若雙芙蓉。
未識人間有伉儷,但覺世外無春冬。
端居不吟芍藥句,蛾眉肯蹙蓮花峰。
三生有客緣未了,不期而遇真奇逢。
雁蕩山頭日西沒,采藥迷途意荒忽。
珍禽逸響來繽紛,瑤草幽香散蓬勃。
客子由來阮與劉,一一平生有仙骨。
丹室原稱姹女家,藍橋即是神仙窟。
雙璧相攜歸洞房,紫衣小隊侍兩旁。
霓旌翠葆總生色,鸞簫鼉鼓紛成行。
供炊擬作胡麻飯,合巹先進昆崙觴。
鮫綃文席琥珀枕,百歲寧憂春夜長。
天潢牛女漫暌隔,巫山云雨何荒唐。
流年忽忽如奔電,偶在山中憶鄉(xiāng)縣。
請從此別去還來,卻對桃花重開宴。
仙凡便覺兩悠悠,未盡離觴淚如霰。
一去如同澗下流,重來事異梁問燕。
輕狂柳絮非妾心,珍重蒲花似郎面。
銅燭半銷云母屏,瑯函未啟黃庭經(jīng)。
鳳笙絕響緱山黑,瑤瑟斷弦湘水青。
玄猿長嘯白鶴舞,蒼天赤日空巖扃。
豈知二客一分手,身如夢蝶愁難醒。
世移物換幾塵劫,桑田海水雙浮萍。
春來再理登山屐,藥裹行裝感疇昔。
人非物是心茫然,小桃花紅水空碧。
耳畔疑聞杵臼聲,道傍只見豺狼跡。
風(fēng)鬟霧鬢今有無,恐在山頭化為石。
此身未老將何從,紫府瑤臺繆通籍。
人生有合還有離,仙猶未免將奚為。
山經(jīng)地志或偶爾,見者何人傳者誰。
長生久視本絕欲,誨淫野合能無欺。
赤豹凌風(fēng)說山鬼,白狐拜斗成妖姬。
危哉二客幸不死,奇逢堪喜還堪悲。
錦衣郎君內(nèi)供奉,一紙風(fēng)流百金重。
鵝溪新絹寫此圖,把玩精神欲飛動。
銀臺敕使偶得之,坐見丹青照梁棟。
款予頻挽木蘭舟,催詩旋發(fā)蒲萄甕。
安得人如宋玉才,為君一賦桃源洞。
題宋人畫趙遹瀘南平夷圖(乾隆己酉) 清 · 弘歷
七言律詩
① 是卷舊署為宋徽宗書李嵩畫合卷今證其偽改署宋人畫趙遹瀘南平夷圖并題以句
畫出宋人筆法誠,底須假借李嵩名。
瘦金那冠明仁殿,飛火似宗即墨城。
自是平夷嘉智勇,故當(dāng)守節(jié)表堅貞。
欲長善善弆寶笈,正論非誇賞鑒精。
按:右繪宋趙遹平晏州夷卜漏事幀首有篤恭二大字末有元余闕明沐昕吳訥三跋皆以為宋徽宗書李嵩畫上宣示(臣)等謂畫筆渾厚氣韻古雅非宋人不能到但篤恭字決非瘦金體而諸跋亦有可疑命考證史傳進呈指示既御制七言律題其端詳加辨證復(fù)令臣等縷析條系綴跋于后謹按圖雖通景而分寫事實各具段落證以宋史遹本傳無不吻合第一段繪高公老妻趙氏旌節(jié)事第二段繪遹功成入對除兵部尚書事事在后而圖居前所以重朝命榮君寵也第三段灌莽槎蘗或植或仆萬夫邪許之狀則傳所云瀘帥賈宗諒以斂竹木擾夷部夷人咸怨也第四段立麾列騎鼓行前進迓師者踵至則傳所云晏州夷卜漏反詔罷宗諒以遹為瀘南招討使攻克村囤諸落也第五段峭壁萬仞林箐蒙密登者居頂相接則遹破卜漏于輪縛大囤事也第六段兜鍪露坐弓矢林立俘者系組泥首于前則遹追禽卜漏于輪多囤事也蓋彼時人親見故詳盡若此而舊以為李嵩畫按圖繪寶鑒嵩為南宋光寧理三朝畫院待詔計徽宗政和五年下距理宗寶慶元年凡百有九年安有為之補圖之理又趙抃衢州人其子?見本傳孫景云侄嶙見本集今墓猶在衢而遹開封人里居不同其時代亦不至祖孫之遠蓋趙康乃遹后裔自托清獻以為遙遙華胄因家有先世舊圖遂以當(dāng)時內(nèi)殿名箋偽作徽宗書以薌其事而不知即明仁殿三字適自呈其偽作也余闕跋字體與它刻相類闕仕元通顯寧不知其時殿名所以作此語者闕忠義人于它人假御書混祖系不忍加以駁正而末云經(jīng)歷君康自述其顛末如此以示微詞至沐昕為明成祖婿吳訥宣德時人相去既遠訛以傳訛更不深考耳我皇上于一展卷之際斥偽致疑不差銖黍固由圣鑒精確實本典學(xué)崇深而詩中引田單之火牛辟昆陽之虎豹蓋牛為畜獸或可  致用若猱則與虎豹同一野性詩云升木尚須教而后能豈有捕得生猱即堪馴擾之事旁通曲證所以破范蔚宗之謬而明托克托之襲誠足息躗言而闡至理若夫嘉趙遹之勞表趙氏之節(jié)即一零縑斷楮中而見其大斯所以為人倫之至立言之宗也歟(臣)和珅(臣)彭元瑞(臣)董誥拜手稽首恭跋
⑴ 是卷幀首有篤恭二大字中段畫人物宮闕及出師破敵諸景而未署名卷末有元余闕跋云經(jīng)歷趙君康自述其先世清獻公有第在衢因兄弟廬墓縣令旌表其門稱為世孝后于徽宗政和五年瀘南招討遹以破敵功召對問其家世賜以御書篤恭二字因倩李嵩補繪為圖裝卷屬闕為之跋云云今閱畫筆古雅渾厚非宋人不能而篤恭二字迥不類徽宗瘦金筆法疑出贗作因命文臣考訂乃知此圖系趙遹破晏州夷人卜漏故事與宋史本傳所載俱相吻合益信出宋人手筆矣惟云李嵩所畫則大不然更令詳按諸書縷析跋證卷尾以求一是
⑵ 篤恭二字非徽宗瘦金書更有可證者所書紙幅系元代所制明仁殿龍箋中有金字印記見陶宗儀輟耕錄王士點禁扁二書元紙安得宋書其偽不待辨而自明矣
⑶ 按宋史趙遹傳云遹欲襲取卜漏以土丁習(xí)險而山多生猱乃遣丁伐去蒙密緣石挽藤而上捕得猱?dāng)?shù)十頭束麻作炬灌以膏蠟縛猱背夜遣丁負繩梯挈猱而上及賊柵然炬猱熱狂跳賊廬舍皆茅竹猱竄其上火輒發(fā)猱益驚火益熾麾軍躡云梯攻其前賊赴火墮崖死者不可計俘斬數(shù)千人卜漏突圍走追獲之晏州平蓋襲用田單火牛之策而不知大有乖謬者向作書光武大破莽兵于昆陽事謂范曄稱莽軍驅(qū)諸猛獸虎豹犀象以助威此語失之不經(jīng)觀于田單火牛益足證虎豹之烏有蓋牛為六畜之一束兵于角束韋于尾燃之必向前奔而敵駭此事之所有也虎豹野獸也柙而畜之或可豈能聽人之束首尾乎一出柙必亂奔橫跳或且噬啟柙之人已之軍先自亂其尚能威懾前敵乎火猱之事何異虎豹知其必出誕論矣
⑷ 趙遹傳內(nèi)又稱卜漏反時知砦高公老遁其妻宗女也為夷所虜不辱而死及晏州平詔贈節(jié)義族姬以旌之是以圖中首段即畫一大第門有綽楔上題旌表節(jié)孝仁慈六字而趙康遂以此為附會張本耳總之此卷全系趙康欲表揚先代為此虛誣但自元至今已閱五百馀年即贗鼎亦屬古物況畫幅為宋人之筆尤不易得而昔人戡亂之功守身之節(jié)亦善善欲長者所當(dāng)嘉尚是以登之石渠非僅誇鑒賞之精審而已
甲子秋七月,浙督盧永祥兵敗,被逐于齊燮元,乃遣使乞援于奉天。張雨亭恥于辛酉之?dāng)?,思修怨于我者三年矣,于是蘇、浙之戰(zhàn)方熄,而直、奉之禍又作。八月舉兵十二萬,長驅(qū)犯山海關(guān),彭壽莘與戰(zhàn),互有勝負。上將軍吳公,受朝命督師為總司令,直魯豫副使王承斌為副司令。十九日,公自洛陽率三師之一旅至京師,設(shè)討逆軍總司令部于四照堂。全國諸侯咸愿會師榆關(guān)聽驅(qū)使,公編制調(diào)請,旬日而定。編正軍四軍,一軍總司令彭壽莘,以王維城、董政國副之,二軍總司令王懷慶,以米振標(biāo)副之,三軍總司令馮玉祥,無副,四軍總司令曹锳,以殷本浩、曹士杰副之。乃定行軍方略,一軍分三路進,一路司令彭壽莘,二路司令王維城,三路司令董政國,而以馮玉榮、葛樹屏、時全勝屬之;二軍分二路進,前敵總指揮劉富有、副指揮龔漢治屬之;三軍分二路進,一路司令李鳴鐘、二路司令張之江屬之;四軍分二路進,二路司令曹永祥屬之。乃編援軍十路,張福來為援軍總司令,一路司令曹锳,二路司令胡景翼,三路司令張席珍,四路司令楊清臣,五路司令靳云鶚,六路司令閻治堂,七路司令張治功,八路司令李治云,九路司令潘鴻鈞,十路司令譚慶林,而以曹士锳、林起鵬、田維勤、馬燦林、吳長植、張金標(biāo)等副之。海軍總司令杜錫圭,副司令溫樹德。當(dāng)是時,各督入衛(wèi),傾國云從,天下將士,無不以得受吳將軍驅(qū)策為榮。命使面請,率軍效命者爭先恐后,坐為之滿,文電日積盈尺。是役也,統(tǒng)計正軍九路,援軍十路,司令四十,而后防籌備各司令不與焉;馬步炮輜工兵額共為二十馀萬,而飛機、海軍不與焉。某將駐某地,某軍取某勢,則皆各受吳公之命。馮玉祥駐熱河,為左翼,公知其不可恃,命胡景翼駐喜峰、平泉以監(jiān)之。于時諸路諸司令,期會而發(fā),信宿而集,飛挽則依山陸梁,徵赴則排虛縮地,萬軌一涂,昏曉無間,甲帳山積,戰(zhàn)馬云逝,東西南北數(shù)千里,肩摩轂擊,途為之塞者累日兼旬,田夫荷耒以觀兵,紳商壺漿而犒士,出師之盛,近今無有焉。九月初十夕,上將軍督師發(fā)北京,纛車在前,幕府車次之,余以秘書兼機要參議,與聞戎機,隨纛車次乘。十二日,軍次秦皇島,時諸路軍云集長城,戰(zhàn)稍卻。先是,馮玉榮失守九門口,敵軍得入關(guān),公電令斬馮玉榮以徇,自往督師。既至,軍威大震,公親指揮,衣不解帶,大戰(zhàn)十日,數(shù)奪要塞。惟時餉無的款,軍需告匱,公內(nèi)憂之。初,財政總長王克敏數(shù)謀承認金佛郎案,以得大賄,公在洛數(shù)電曹公,力持不可,痛斥其奸,事遂寢,克敏于是銜公而思中傷以敗公功。軍事既興,王不任籌餉,嘗爭論于曹公前。公索之急,王曰:「實無錢。無已,則承認金案,旦夕可得數(shù)百萬。」公怒曰:「君乃欲乘國家危急,脅劫賣國耶?我寧餓死沙場已耳。」朝士咸勸殺克敏輩以清側(cè),為曹公所解。至是全軍餉需日必十萬,而兵站、運輪、制造、彈械、衣甲、醫(yī)藥、諜報、賞恤、舟車、供給一切雜支,實且兩倍其數(shù)猶不與也。秋盡霜高,邊??嗪?,士卒有無衣之嘆,有司興仰屋之嗟。公知不可以持久,利在速勝,乃思出奇兵。于是躬冒炮火,相度形勢,朝浮洲島,夕返大營,涉海踰嶺,日必數(shù)十百里。歸則披閱文書,抉擇可否,目無停視,耳無輟聽,五官并用,窮極夙夜,弗以為勞。遂密定以海軍載兵暗截葫蘆島,出錦西直達沈陽之計。事待發(fā)矣,時奉軍轉(zhuǎn)戰(zhàn)經(jīng)月,久困榆關(guān),精銳死傷略盡,士無斗志,僉怨用兵之非計,至軀貧民以充士卒。遼東豪杰,群焉思逞,以效順于吳公,而我以奇兵出間道臨之,直搗黃龍,此其時也。奉軍既偵公日游弋海面,知必有奇謀,顧關(guān)下諸軍攻之急,不可懈,弗得顧后防,于是大懼。張雨亭知馮玉祥性好作亂而貪財,方思報怨于吳將軍,乃急使至承德賂玉祥,使倒戈,約券千萬為壽,而先輦二百萬。玉祥果利其多金,許之,遣使約承斌、孫岳,共謀去曹吳結(jié)張,而據(jù)北方政權(quán)。懼景翼之監(jiān)軍也,說之曰:「吳公遇子厚乎?」曰:「厚。」曰:「以子之功,宜分茅矣,乃獵食順德,餉械往往不給,曾不得尺寸之土,且今茲之戰(zhàn),君意何欲?」曰:「立功得土耳。」玉祥笑曰:「豈不聞吳公面曹公之言乎?三省巡閱非子衡莫屬,三省各督,則懋宣、子耕、贊勛可。戰(zhàn)而勝,事內(nèi)定,敗,俱死而已?!褂谑蔷耙砼S裣樵唬骸给B盡弓藏,奉滅,曹、吳將不可復(fù)制。我將以和平應(yīng)民意,倡停戰(zhàn)以存奉,成,奉必德我,而政自我出,不成,則我得美名,亦足自給。一舉兩得,君其從我游乎?」因述奉軍急求意。胡素貪而貧,大悅,是夕先輦老頭票十萬至胡營,禍遂作。二十一日,馮、胡以其軍叛,倍道疾趨,夜半至德勝門,孫岳開門納之,北京陷。玉祥以炮圍總統(tǒng)府,囚曹公于延慶樓,承斌入逼曹公下令停戰(zhàn),褫吳將軍職,解其兵柄。吳公方統(tǒng)大軍苦戰(zhàn)山海關(guān),聞變,命援軍總司令張福來當(dāng)榆關(guān),自率衛(wèi)隊一百人,疾趨天津,電調(diào)長江、魯、豫諸軍入衛(wèi)。各軍未及發(fā),而魯督鄭士琦與段祺瑞通,先叛,陳兵濟南,斷津浦路,命胡翊儒據(jù)德州兵工廠,毀鐵道,遏南軍不得北上,惟潘鴻鈞旅先得至,與馮玉祥戰(zhàn)于楊村、張莊間,敗績。時山海關(guān)主客軍猶十馀萬,受張福來指揮,居四日,不戰(zhàn)而遁,軍中莫知所措,則大漬,先津軍敗,張宗昌遂以騎兵下灤州矣。公以首尾皆敗,援路絕,知事不可為,率殘部五千,退唐沽,乘海軍南渡,至煙臺,將假道入豫,士琦不許,乃入長江,由漢口趨洛陽焉。玉祥既據(jù)北京,自稱國民軍革命,自建攝政內(nèi)閣,然意尤在得皇室財寶,命張壁、鹿鐘麟勒兵入宮,露刃逐清帝、后妃下殿,而籍其宮室財貨。于是元明以來,三朝御府珍儲,十代帝后珠玉寶器,以至三代鼎彝圖書,九洲百國方物,天府嫏嬛、宇宙韞閟希世之物,無慮幾千萬萬億,至是盡載以出,荷戈斷行人于道路,六日夜不絕,蓋不知其紀極。夫浹旬之間,兩舉大逆,雖趙高之害蒙恬,董卓之劫洛陽宮,華歆之逼漢獻帝,不能專惡于前矣。方變初發(fā),京津士民,無不發(fā)指,及公至津,猶冀一戰(zhàn)而反正也。敗耗既傳,咸傷吳公以忠正見欺,而國事將益不可問,無不相向扼腕,有痛哭者,有憤而癇癲者,外人會飲,言馮事則怒擲酒器于地至粉碎。綜海內(nèi)外士論,咸以吳公功敗垂成,與岳忠武班師同為千古恨事,同聲驚痛惋惜,不能已已。余侍從帷幄,歷有年所,久安從軍之樂,數(shù)被戰(zhàn)勝之榮,今乃于千載不偶之事,天崩地坼,目擊而躬逢之。傷正義之不伸,慨天心之助長,慟尊親之憂辱,哀網(wǎng)紀之淪亡,痛定紀痛,示不忘焉。
六合軍需動,安危仗令公。
長驅(qū)二十萬,鼓角下遼東。
不以兵車力,何由衽席功。
執(zhí)鞭吾所愿,長揖事英雄。
⑴ 古今萬國,無不以武力而能底定者。以殺止殺,先哲蓋已言之。不然者,區(qū)區(qū)霸業(yè)之不以兵車,何足多管仲之力?而謂暴民大憝,可空言而和平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