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彼靈烏。賁然效質(zhì)。
披圖牒而罔二。葉邦家而得一。
備體有光。至真無匹。
宗廟薦敬。帝王之孝克孚。
天地感仁。潔朗之容可述。
恥受彩以相混。故莫黑而獨出。
上瓊樹而若無。下瑤階而乍失。
懷恩反哺。方去去以凌云。
養(yǎng)素來儀。且翻翻而就日。
觀夫載飛載止。厥狀粲然。
不染而成。因心之孝以立。
匪召而至。感物之道遐宣。
向皇風(fēng)而自舞。與麗景而相鮮。
人具爾瞻。既含章而效祉。
我無爾詐。乃
見素以守全。
乃知王澤竭而退飛。帝道通而無遏。
彼明心兮不妄至。知大節(jié)兮不可奪。
象潔白而攸歸。知愛敬之旁達。
懿夫不污其色。罔違斯道。
秀質(zhì)安倚。凝光凈好。
美仁慈之及物。故易色于昭昭。
惡赤黑之眩人。乃成形于皓皓。
且夫應(yīng)圖咸若。鄙皋澤之鳴鶴。
瑞圣不還。陋江湖之白鷴。
諒飲啄于仁義。豈逃潛于阻艱。
所以其出無常。其來有素。
云凝標于羽族。玉潤合于王度。
常從碧海。隨杲日而悠揚。
今在華林。遇盛時而瞻顧。
實由我后敬之昭假?；室庸庹?。
垂拱而燭幽以明。禽鳥乃化元為白。
逗祥光而聿至。望休氣以來格。
時哉時哉。奮翹英于紫陌。
噫。
下自人。
上達君。
德以慎立。
而性由習(xí)分。
習(xí)則生常。
將俾夫善惡區(qū)別。
慎之在始。
必辨乎是非糾紛。
原夫性相近者。
豈不以有教無類。
其歸于一揆。
習(xí)相遠者。
豈不以殊途異致。
乃差于千里。
昏明波注。
導(dǎo)為愚智之源。
邪正歧分。
開成理亂之軌。
安得不稽其本。
謀其始。
觀所恒。
察所以。
考成敗而取舍。
審臧否而行止。
俾流遁者返迷途于騷人。
積習(xí)者遵要道于君子。
且夫德莫德于老氏。
乃曰道是從矣。
圣莫圣于宣尼。
亦曰非生知之。
則知德在修身。
將
見素而抱樸。
圣由志學(xué)。
必切問而近思。
在乎積藝業(yè)于黍累。
慎言行于毫釐。
故得其門。
志彌篤兮。
性彌近矣。
由其徑。
習(xí)愈精兮。
道愈遠而其旨可顯。
其義可舉。
勿謂習(xí)之近。
徇跡而相背重阻。
勿謂性之遠。
反真而相去幾許。
亦猶一源派別。
隨渾澄而或濁或清。
一氣脈分。
任吹煦而為寒為暑。
是以君子稽古于時習(xí)之初。
辨惑于成性之所。
然則性者中之和。
習(xí)者外之徇。
中和思于馴致。
外徇戒于妄進。
非所習(xí)而習(xí)則性傷。
得所習(xí)而習(xí)則性順。
故圣與狂由乎念與罔念。
福與禍在乎慎與不慎。
慎之義。
莫匪乎率道為本。
見善而遷。
觀誠偽于既往。
審進退于未然。
故得之則至性大同。
若水濟水也。
失之則眾心不等。
猶面隔面焉。
誠哉性習(xí)之說。
吾將以為教先。
稍稍雨侵竹，翻翻鵲驚叢。
美人隔湘浦，一夕生秋風(fēng)。
積霧杳難極，滄波浩無窮。
相思豈云遠，即席莫與同。
若人抱奇音，朱弦縆枯桐。
清商激西顥，泛滟凌長空。
自得本無作，天成諒非功。
希聲閟大樸，聾俗何由聰。
沙之為物兮。
視污若浮。
金之為寶兮。
恥居下流。
沈其質(zhì)兮。
五材或闕。
耀其光兮。
六府以修。
然則抱成器之珍。
必將有待。
當慎擇之日。
則又何求。
配圭璋而取貴。
豈泥滓而為儔。
披而擇之。
斯焉見寶。
蕩浸淫而顧盼。
指炫熀而探討。
動而愈出。
幽以即明。
涅而不緇。
既堅既好。
潛雖伏矣。
獲則取之。
翻混混之濁質(zhì)。
見熠熠之殊姿。
久暗未彰。
固亦將君是望。
先迷后得。
孰謂棄予如遺。
其隱也。
則雜昏昏。
淪浩浩。
晦英姿兮自保。
和光同塵兮合于至道。
其遇也。
則散奕奕。
動融融。
煥美質(zhì)兮其中。
明道若昧兮契彼元同。
儻俯拾而不棄。
諒致美于無窮。
欲蓋而彰。
將
炯爾而
見素。
不索何獲。
遂昭然而發(fā)蒙。
觀其振拔污涂。
積以
錙銖。
碎清光而競出。
耀真質(zhì)而持殊。
錐處囊而纖光乍比。
劍拭土而異彩相符。
用之則行。
斯為美矣。
求而必得。
不亦悅乎。
豈獨媚旭日以晶熒。
帶長川之清淺。
皎如
珠吐。
疑剖蚌之乍分。
粲若星繁。
似流云之初卷。
是以周德思比。
而岐昌即詠。
陸文可侔。
而昭明是選。
若然者。
可以議披沙之所托。
明揀金之所裁。
良工何遠。
善價爰來。
拂以增光。
寧謝滿籯之學(xué)。
汰之愈朗。
詎慚擲地之才。
客有希采掇于求寶之際。
庶斯文之在哉。
息弦軫兮。
大樸元同。
忘琴音兮。
至人守中。
道不緣情。
則去聲而外寂。
德惟抱素。
故含和而內(nèi)融。
于是見高士之心。
出常人之境。
其養(yǎng)貴默。
其伎尚靜。
及卷懷而克順。
反不鼓而是逞。
蘊藝如何。
元德靡他。
知迷則達。
用晦實多。
虛張不彈。
俾指節(jié)而交暢。
全聲入妙。
吻心曲而同和。
且人心靜為常。
琴心虛為主。
將寧體于道樞。
亦守器于德宇。
懷之無故。
常寂響而有馀。
用之則虧。
乃含音而莫吐。
故自適于胸臆。
亦何用于角羽。
顏子所以如愚。
昭文由是不鼓。
近情好樂。
尚德養(yǎng)空。
罷奏南音。
悟人間之客寄。
不操三峽。
體山下之泉蒙。
斯懷柔之古者。
竟生白于仙宮。
夫動極則靜。
音繁不復(fù)。
守樸外真。
含虛內(nèi)肅。
施弦罔舉。
則
見素而如絲。
沈聲莫發(fā)。
乃繁根而猶木。
因雅韻而不奏。
識道情之所蓄。
此則恬然誰與。
寂爾自耽。
希夷既造。
妙理難探。
栗里無弦。
淵明則矯。
王門碎質(zhì)。
安道更慚。
是以飾外者貴其體備。
厚內(nèi)者尚其包含。
于戲。
琴心懸解。
幽響何答。
于以閑和。
于以虛納。
十指攸措。
咸制動而是宜。
五音知常。
各處寂而不雜。
故琴默而美昭。
信仁靜而道合。
何伊人兮異常。爰委質(zhì)以來王。
想具體之初。既因于乃雕乃斲。
及抱材而至。孰知其為棟為梁。
原夫始自攻堅。終資假手。
雖克已于小巧之下。乃成人于
大樸之后。
來同辟地。舉趾而根柢則無。
動必從繩。結(jié)舌而語言何有。
心游刃兮在茲。鼻運斤兮罔遺。
兀若得木公之狀。塊然非土偶之資。
曲直不差。既無蠹于今日。
短長合度。寧自伐于當時。
莫不脫枯槁以前來。投膠漆而自進。
低回而氣岸方肅。佇立而衣裾屢振。
秾華不改。對桃李而自逞芳顏。
朽質(zhì)莫侵。指蒲柳而詎驚衰鬢。
既手舞而足蹈。必左旋而右抽。
藏機關(guān)以中動。假丹粉而外周。
生本林閒。茍有參乎之美。
立當君所。何慚柴也之儔。
是則貫彼五行。超諸百戲。
誤穿節(jié)以瞪目。疑聳干于奮臂。
如令居杞梓之上。則樹德非難。
若使赴湯火之前。則焚軀孔易。
進退合宜。依然在斯。
既無喪無得。亦不識不知。
跡異草萊。其言也無莠。
情同
木訥。其行也有枝。
可謂暗合生成。潛因習(xí)熟。
雖則挫身于斤斧。曷合守身于林麓。
宜乎削爾肩。刳爾腹。
既有亂于真宰。寧取笑于周穆。
大樸逐物盡，哀我天地功。
爭得榮辱心，灑然歸西風(fēng)。
二子無消息，多應(yīng)各自耕。
巴江思杜甫，漳水憶劉楨。
白發(fā)應(yīng)全白，生涯作么生。
寄書多不達，空念重行行。
東西南北路，相遇共興哀。
世濁無知己，子從何處來？
菊衰芳草在，程遠宿煙開。
儻遇中興主，還應(yīng)不用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