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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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4 首
曾就義 朝代:明末清初

人物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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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就義(?
—1639年),字赤生,江西贛州府寧都縣軍籍。
萬歷四十三年(1615年)乙卯科江西鄉(xiāng)試舉人,天啟五年(1625年)乙丑科進士,授溧水縣知縣,以興除利弊為己任。
境內(nèi)苦于水災,率先捐出俸祿建了三座圩壩。
縣民陳文海遭誣陷十年,得其雪冤。
因母喪致休。
服滿補南宮,治行如溧水。
流寇圍鄰邑,就義預筑四座御臺于城外,儲備很多火藥,流寇不敢進犯。
數(shù)月后因父喪致休。
服滿補唐縣,有德政。
后奉詔入京,皇帝親自與之討論,談到兵餉國用。
當時催逼賦稅嚴急,老百姓多投靠盜賊賊。
就義認為國賦在民,民之休養(yǎng)在官,官員廉儉則民不受害。
上拔為第一。
欽定授翰林院編修,任起居注,管理六曹奏章、經(jīng)筵日講官。
十二年己卯,充東宮講官。
因職務繁重,勞瘁得疾去世。
都門諸縉紳為其具棺殮,有旨部給勘合,馳驛扶柩歸葬。
就義清介正直,己卯省試,雖與江西監(jiān)臨御史交厚,仍秉公不令其子入闈。
入祀鄉(xiāng)賢祠。
趙之驊 朝代:

人物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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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驊,字孟良,號是愚,南直隸應天府溧水縣人。
天啟四年(1624年)甲子科應天鄉(xiāng)試舉人,天啟五年(1625年)聯(lián)捷乙丑科進士,知江西德化縣,修學校以興士,筑堤閘以利民,累官南禮部郎中、山東提學道僉事。
與魏翰先、韓無疾、魏生直、魏吉、羅高偲等結(jié)文社,稱湖濱六子。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1847—1901 【介紹】: 清福建安溪人,字氅云,又字鐵林,晚號怡園老人。光緒八年舉人。官工部郎中,保道員,加按察使銜。少有大志,好談兵,時人比之杜牧、陳亮。中年渡海至臺灣,客唐景崧幕中。與林時甫籌海防,毀家紓難,抗御日寇。內(nèi)渡后,鄉(xiāng)人延聘掌教書院,辟怡園于廈門鼓浪嶼,越十余年卒。工詩享才名,嘗往來泉州、廈門間,與龔顯會、黃貽楫、陳棨仁諸人結(jié)社酬唱。有《福雅堂詩集》。
全臺詩
林鶴年(1847~1901),字謙章,又字鐵林,號氅云,晚號怡園老人。
福建安溪人。
擅于詩,為「閩中十子」之一。
光緒八年(1882)中舉。
九年(1883)中進士,任國史分工部虞衡司。
幼時曾隨其父渡海來臺,中年時復于光緒十八年(1892)來臺,承辦茶釐船捐等局務,并擔任唐景崧幕客。
應板橋林維源之聘,商辦墾務,開發(fā)土地達數(shù)百里。
購買西洋機器,以興水利,創(chuàng)辦金礦樟腦之開采工作。
閒暇之時,與臺灣仕紳立吟社唱和,為牡丹社社員。
此外,林氏又襄助敵前軍務,保以道員用加按察使銜。
曾上書大吏千萬言,備陳形勢戰(zhàn)守。
乙未割臺時,攜眷內(nèi)渡,寓居廈門鼓浪嶼之怡園。
后又擔任工部郎中職,不久,回福建承辦商務并任職于東亞書院。
著有《福雅堂全集》、《福雅堂東海集選訂》、《東亞書院課藝初二集》等。
  吳魯〈林氅云先生家傳〉謂:「公早歲所履,皆順豪情逸概。
其發(fā)為者,絕少角徵音。
中年之后,身世之感,多傷于哀樂,而年以不永,亦遭際使然矣!
」可略見其中年以后風之變化。
《福雅堂鈔》共十六卷,收林鶴年一千九百多首。
光緒二十九年(1903)三月由北京都門印書局初版,民國五年(1916)再版,由福建廈門鼓浪嶼怡園發(fā)行,今中央圖書館臺灣分館有藏本,以下?lián)藶榈妆?,收錄與臺灣有關(guān)之作〖參考陳漢光〈林氅云先生家傳及其鈔〉,《臺灣文獻》十七卷三期,1966年9月。〗。
(施懿琳撰)

人物簡介

詞學圖錄
邵祖平(1898-1969) 字潭秋,別號鐘陵老隱、培風老人,室名無盡藏齋、培風樓。南昌人。章太炎高足。執(zhí)教東南、之江、浙江、四川、金陵女子、華西、西北、重慶等大學、四川教育學院。建國后,歷任四川大學、中國人民大學、青海民族學院教授。有《文字學概論》、《國學導讀》、《詞心箋評》、《樂府詩選》、《七絕詩論七絕詩話合編》、《培風樓詩存》、《峨眉游草》、《關(guān)中游草》。
人物簡介
邵祖平 1898-1969.2.5。字潭秋,別號鐘陵老隱、培風老人,室名無盡藏齋、培風樓,江西南昌人。早年肄業(yè)于江西高等學堂,為章太炎高足。1922年后歷任《學衡》雜志編輯,東南、之江、浙江大學教授,章氏國學會講席,鐵道部次長曾養(yǎng)甫秘書,朝陽法學院、四川大學、金陵女子大學、華西大學、西北大學、西南美術(shù)??茖W校、重慶大學、四川教育學院教授。有重輯本《培風樓詩》行世。
培風樓詩·江東云史楊圻序
余避亂天南半載矣。山居歲晚,幽寂寡歡。邵子潭秋投書見枉,錄詩示我,越數(shù)日輒相過談詩文,所見契合若符節(jié),于是益相得。潭秋嘗盡讀《全唐詩》,輯《全唐詩選》。又以絕句實先于律詩,其體直接樂府,曾著《絕句通論》二卷,分類辨體,論析精微,以餉學者,而后知潭秋詩學之閎且精也。記曰「不學詩,無以言」,則學詩尚矣。雖然,詩有正軌焉,有化境焉,有至情焉,執(zhí)此以求其工,蓋亦難言矣。夫清真麗則,準古開今,正軌也。文必己出,言無不宜,化境也。誠中形外,啼笑皆真,至情也。循正軌,臻化境,秉至情,而后其人之志氣事業(yè),行藏窮達,與夫時代隆污,家國治亂,莫不見于其詩,后之人亦于詩求而得之。故曰詩以言志,故曰誦其詩而后論其世。準是以論,蓋代不數(shù)人也。潭秋具湛深博通之學,抱雄俊特達之才,于詩神而明之,致力甚深。無唐宋門戶之見,博覽而精守。于李、杜、韓愈、少伯、長卿五家,尤所寢饋。故所為詩,閎肆健舉而氣骨清峻,不染時尚后山、遺山之病。七古剛健渾厚,五古高秀,近體清真而婉約。其尤足多者,氣厚而骨實,剛中健外,言皆有物。蓋所蓄者富,而所發(fā)者茂也。雖然,此言潭秋今日之詩,而非潭秋之至也。蓋潭秋今方壯歲,功業(yè)未就,經(jīng)歷未老,他日所成就,其必與時進益,隨境變化。使其由是而之也,十年,我不知其所至也,二十年,我莫測其所止也。是可得而推之者也。我于是乎厚望潭秋矣。且我既誦潭秋之詩,潭秋亦盡觀余詩,雖阿譽在口,而能匡我所短,檢我之失。曰某篇宜刪,某注宜削,曰某章招盡言之過,某句非寡尤之道。其于我葆身淑子孫者,蓋再三致意焉。余則憬然懼,翻然喜,盡從其言而刪削之,是潭秋真知我且真愛我者矣。嗟乎!今天下譽我者亦夥矣,而能規(guī)我箴我者,未之聞也。有之,其惟潭秋。是潭秋不獨我之詩友,抑亦我之諍友。我性喜聞己過,其欣感為何如哉!潭秋今將入川,且刊其詩。告曰:請為序之。我交潭秋至暫,而獲益良多。乃論其續(xù)存之今詩,及其論我之詩,書之以識邂逅,而勉潭秋異日之成就,且以為券。己卯元旦江東云史楊圻序于九龍之山樓。
培風樓詩·羅浮汪兆鏞序
南昌邵君潭秋,曩游廣州,出示詩卷,余深嘆為當代翹秀,低回者久之。續(xù)稿三百,潛氣內(nèi)轉(zhuǎn),真力外腓,戛戛獨造,不墜凡響,其精到處,有振衣千刃之概。年光荏苒,潭秋縱浪江海,其詩益工,時賢將無與抗手矣。散原老人為潭秋鄉(xiāng)先生,稱其艱崛奧衍,意斂力橫,將張西江派之幟,猶未及見潭秋今日所存之續(xù)稿也。潭秋之詩,豈可以西江一派限之哉?世人標尚西江派者,類以山谷為宗,推衍于后山、簡齋。道光以來,詩學靡滑之習,誠非此不足以箴膏肓而起廢疾。然竊謂猶未盡也。淵明,尋陽柴桑人,其詩匪特為山谷、后山、簡齋之鼻祖,直足以籠罩少陵、昌黎,寓沈摯于閑澹之中,振奇崛于淵邃之內(nèi),其詣未易猝測也。西江派之昆崙、星宿海,終當推之,非僅僅以鄉(xiāng)土地方論定也。潭秋年富劬學,喜為深湛窈眇之思。續(xù)稿中如書懷詩,于淵明之為人,頗有所窺。今游湘桂,飽覽佳山水,又將入蜀,異時淬精擷英,由奇峍奧衍而歸于淵穆靜邃,其究極詩境,寧可以涯涘測哉?仆老矣,遭際亙古未有之劫,竄身窮海,未知尚須受幾許折磨以死,潭秋賢者,深明擇木之義,惟望其善自愛而已。己卯初春羅浮病夫汪兆鏞書于澳門。
培風樓詩·自序一
余幼多疾病,志學之年,不獲以群籍自策,日惟取唐宋以來詩人之作諷詠而已。誦之期年,精神啟沃,體中轉(zhuǎn)佳,中間志氣之抗墜,性情之通滯,幾前后相徑庭。每自驚喜而嘆曰:夫詩之所以為詩者,效蓋至是乎!年二十,始稍稍出里闬,理行役。尋陽出入路所由,而匡廬在焉??飶],天下之雄秀處也,其崖巒所磅礴,云物之郁滃,長松飛瀑,朝夕異態(tài),嘗攀臨不能有所發(fā),然致思所得,固已私之篋中矣。自是歷歲有作,篇什稍夥。游學金陵,吟詠尤密。竊維詩者,窮達所交倚,哀樂之節(jié)文,若裘葛之于冬夏,俾人以不至大苦者也。祁寒酷暑,人鮮不病,然而御裘葛者,雖病或加輕矣。極貴至賤,窮哀過樂,生死旦暮之所環(huán)伺,其危殆至不可口諭。使真知詩者過之,吾知其或免矣。且人之生也,游不能侶鹿豕,居不能友木石。以感焉,以觸焉,能無戚戚于中,惘惘于外乎?戚戚者無以聲之,惘惘者無以狀之,此天之僇人,人類之大苦也,烏足責之?紃察往昔,溫厚若三百,蘊藉若漢魏,奇放若太白,雄驁若東野,昌黎之莽蒼,次山之樸拙,玉溪之工麗,圣俞之平婉,山谷、后山之精嚴,香山、放翁之爽塏,其受才雖不同,其于聲,其窮達哀樂之情,則一也。知其意者,旦暮遇之。故一人之詞,眾賢皆備而不為泰,眾賢同去而不為約。不知其意,雖旦摹其體,夕肖其聲,無益也。魯男子曰:我將以我之不可,學柳下惠之可。莊子曰:今予動吾天機,而不知其所以然。斯二語盡之矣。余受性梼昧,游惰成習,至于心知古人之意,自顧不后人,年已三十過一,未有寸成,而忽遘先君子之喪,萬緒悲涼,生人之苦,未有逾是。舊日所嗜唐宋諸家詩,舉莫予解,而三十以前所為詩四百馀首,隨予南北行者僅七八年,盡刊之則多疵累,去之又良不忍,遂取而痛刪之,得二百十馀首,都為一集。嗟乎,余方富于春秋,固當亟究群書,通世變,以蘄益人益己而免于棄物。志諸總總,日不暇給,又何為有刻詩之舉?其亦存志念之起伏,備行役之蹤跡,因而防極貴至賤、窮哀過樂之或至而求倖免乎?則余亦不能自知矣。詩存寫定后,抵書陳散原先生求序,不十日而序來,感其言微有不類余者,因自敘其學詩原委于此,且以質(zhì)散原云爾。民國辛未邵祖平自識于杭州國立浙江大學。
培風樓詩·自序二
論詩于變風變雅之后,陶淵明、杜子美其嗣響矣。阮嗣宗、劉越石、謝康樂、陳子昂始各以其神理氣骨,才情風格,陵跨一時,然猶古之詩也。至中唐以韻味勝,晚唐以組練勝,宋人以意趣勝,詩始極其變態(tài)。時至元祐,詩之流派已盡,勉力拓之,僅得一元遺山而止。元遺山以后,可謂無詩,此詩視時代為隆污之說也。顧詩之所以為詩者,系乎人心,人心之邈忽遠闊,至不一律也。追怪物,出宇宙,超泰山,析毫芒,高翥遠游,退藏于密,豈可盡量?則如屈原之《離騷》,孔明之《梁甫吟》,元次山之《水樂》,家康節(jié)之《擊壤》,心聲沛布,似詩非詩,又豈可隨時代為升降乎?覈而論之,太白之七言歌行,王、孟之五律,東野之五古,昌黎之琴操,玉川之雜言,樂天之新樂府,魯望之吳體詩,東坡之議論詩,文山之《指南錄》,皋羽之《晞發(fā)吟》,林林總總,將為異中之同,又復為同中之異,似天壤間不可無此等文字者。則豪杰之士,不受時代約束,雖欲為之畫野,不能也。現(xiàn)代之詩,有學于泰西,歸而為白話自由詩者,既無所成,而同光諸人為宋詩者,又復凋零殆盡。近十年來,有某報附刊某錄,以采風為名,號稱薈萃天下吟篇,而從未登載民生疾苦、匍匐告哀之詠。脩禊登高,視為常課,揖讓周旋,惟在冠帶,予心竊異之。四年前,曾刊布《詩厄篇》一文于《制言》雜志,痛陳二厄十二異之說。(全文附見本序之后。)嘵音瘠口,不蒙人察,反以賈怨召鬧。盧溝橋變起,天崩地坼,國步再移,寇氛匝地,衍淫江海。所謂某錄之詩人,有從賊伏誅者,有身膺偽職者,有坐沐鷹犬之豢養(yǎng)者,有遠丐雁鶩之殘粒者,蒲稗因依,菉薋繚結(jié),狼貪奴拜,相習從風,詩教不幸,罹此膻辱。嗟我詩人,平日引商刻羽,嚼宮含徵,自許吐納騷雅,激揚清濁者,今乃穢賤卑屈,曾匹夫匹婦齊民之不如。吾固為吾《詩厄篇》不幸言中而悲,然幾亦疑心聲之詩,真不可恃,而頌詩知人之義,殆果不可通于今日矣。蓋嘗推論之,古之所謂詩人者,心期存于道術(shù),憂愉周乎天人,不以窮達異節(jié),不因治亂改操。后世則有在野登進之殊,遺逸阨窮之怨,貌似閑澹,內(nèi)實躁狹,言皆碩美,中乃螫毒。自潘岳、王融、宋之問、儲光羲、鄭虔、王維,以至曾覿、舒亶、趙孟頫、方回、危素、嚴嵩、阮大鋮諸人,所歷世愈紛亂,而所為詩愈整暇,開卷繹之,幾不省其為何代人。彼輩上者固有托二氏以自掩,假山水以自澤者,下者則公然殉利啖名,沈湎爵祿,媕然媚當涂而晞世,庸詎知詩之所以為詩乎?心精銷亡,百事舛謬,老佛為之逋逃,山林受其污嬻,猿鶴既慚,且羞卉木。雖曰其才足以登諸壇坫,其聲足以被之管弦,吾獨哀斯輩之不幸而識字讀書,曾不若負耒灌園引車賣漿者之尚足葆其素白也。祖平不敏,早年泛覽古者圣哲書傳,中歲敬受名師良友檠括,自世之亟變,恒驚立身一虧,負師友而辱先人。值茲大浸稽天,人欲橫流之際,要當競慎于取與辭讓出處動靜之微,冀可作一遭亂尚堪讀書之人。偶然作詩,奚當廁乎今之作者之林哉?顧受性善感,不能無作無存,十年前有《培風樓詩存》一冊,謬與世相見,今后續(xù)存其稿四百馀篇,紀歲月,述行旅,憫戰(zhàn)亂,悼窮黎,頗有峭拔沈厲之姿,無與溫柔敦厚之選。既不足為遺山之遺,更不足擬古哲遭亂所賦之變風變雅,然自審其心,尚非浮侈蕩佚忘所歸者,差足郵傳當今大人君子之前,歸而焚諸先人之墓,庶幾無所愧而已。稿既寫定,謬當付鋟,爰牽連書述近十年來詩學之蕃變,以及一己于詩之仞識于此。民國辛巳邵祖平自識于成都。
培風樓詩·自序三
予自民國辛酉習為詩歌,甲子始稍稍存稿,辛未間實刊《培風樓詩》,存于杭州。當時自擬每歷十稔,輒刻一稿以自娛。至辛巳年,果續(xù)刻《培風樓續(xù)存》于成都茹古書局,凡二冊。合初存詩,逾七百首矣。東倭禍作,予挈室隨國步西移,崎嶇巴蜀間,憂世念亂,感慨萬端。近詩又盈三百,固將續(xù)續(xù)為之,如骨鯁在喉之求吐,寒疾嬰體之求汗也。然吾孔圣有言,良農(nóng)善稼,不必善穡。劉協(xié)《文心雕龍》亦云,才覈者善刪。則吾詩雖滿千,其亦有泛應率作,呺然漮虛,徒為貌存者乎?壬午春,旅渝州,都講大庠,有馀隙,因取而芟薙之,斂諸篋衍,得六百首,不分卷,將授上海商務印書館印行,以貽同好。蓋平居之所觀感,遭亂之所發(fā)憤,亦庶足存其真于萬一矣。來渝后,溢其興為詩馀,得七十五闋,亦附卷后。至于自序所以為詩之旨,已分見辛未、辛巳兩自序中,仍廁列卷端,不復贅陳。世之知言者,庶并匡教之焉。民國壬午三月邵祖平自序其詩于重慶國立中央大學第六教授宿舍。
培風樓詩·自序四
《記》曰:「溫柔敦厚,詩教也。
」《詩大序》曰:「吟詠情性以風其上,達于事變而懷其舊俗。
故變風發(fā)乎情,止乎禮義。
發(fā)乎情,民之性也。
止乎禮義,先王之澤也。
」論詩之正變,千古盡此數(shù)語。
后世說詩不得其道,則有支離疑誤漫衍而無所歸心者矣。
宋人詩話云,詩有別才,非關(guān)學也,詩有別趣,非關(guān)理也。
此支離之說也。
夫詩以理性情,性情者,人人所具,圣凡所齊同也。
孟子曰,惻隱之心,仁之端也。
仁為五常之一,惻隱之心,猶言惻隱之情也。
人能擴而充之,則惻隱之情,可合于五常之仁。
舜得八元八愷以為相,虞書不言其才,所可知者,元為善之長,愷悌君子見于詩,必有仁德者也。
鄭子產(chǎn)之當國,民不能欺,列國不敢加兵于鄭,其才可知。
而傳稱為古之遺愛,亦可謂為仁之一族。
是才者,未嘗不在仁之中,而亦未嘗出于性情之外者也。
千古圣賢,教人為仁者也。
今之后生,學圣人為仁者也。
溫柔敦厚,詩之教,亦仁之教也。
今曰詩有別才非關(guān)學,則是先王之澤可忽,禮義之懿德不可好乎?
且孔子明言:「小子何莫學乎詩矣,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
」蓋本有粲然之理矣。
至過武城而笑弦歌,與點而同乎風雩浴沂,此圣人天趣之洋溢,非不衷于理也。
孔子教人以興觀群怨之理,而亦同情于弦歌風浴之趣致,是趣者,未嘗不在理之中,而同歸于詩教者也。
而必曰有別趣非關(guān)理,是支離之說也。
宋自慶歷以后,天下治韻語者皆宗杜甫,而有為之頌說者,曰老杜外,大有事在。
夫言事者,如志慮忠純,殷憂黎元,奔走不忘行在,是可貴也。
而必曰在于外,是以與事為二本也。
周公,千古之人也。
尹吉甫,亦千古之人也。
有其發(fā)于中,自亦可有其事業(yè)驗于外,特事業(yè)之見與不見,則有幸有不幸耳。
蓋古之所謂人者,溫柔敦厚,達于權(quán)變,根柢情性,感召人群,止乎禮義,懷其舊俗,豈有不能辦天下之大事者乎?
今人見稷契無詩傳于后,以為以民饑溺為懷者,決不當作,遂謂杜甫自比稷契為妄,而為之寬假者則曰老杜外大有事在,疑誤后學,莫此為甚。
不知根于道而不根于藝,稷契不害其無詩,周公、尹吉甫不害其有詩,杜甫不害其自比稷契。
今必分事于詩外,是其志亦不廣矣。
宋儒朱熹嘗有「荒于詩」之戒,而惑者味道之深,遂曰,口中之不必有,胸中之不可無。
黠者張之,以為吾道矣,吾胸中有詩矣,三百首皆如吾詩之存于天壤間,阮陶李杜,特文人不知道而徒為者爾。
則予圣自居,以矇瞽之獻箴誦詩者待人,溫柔敦厚之道何存?
嗚呼!
具曰予圣,誰知烏之雌雄?
則其人殆亦縱橫詭辯之不入道者耳,其言亦漫衍而無所歸心矣。
予治詩已二十馀年,無所進。
原知詩之所以為,自謂賢于昔者。
挽近說,更有援泰西篇以繩吾華韻語者。
故喻其體,必曰以舊瓶貯新酒,自序所詣,則但丁、莎士比亞、彌兒敦之名字滿紙,其惑與上述之事正同。
蓋中國自有中國之國民性,衷乎才性,發(fā)乎情理,自可發(fā)皇光大中國之國。
烏在學步邯鄲,失其國能,斷鶴續(xù)鳧,自取其悲憂乎?
民國癸未十二月,商務印書館初刊予《培風樓》,今夏復當重版,因益以近二年之作二百四十馀首埤附其后,屬當自序其原委,因成詩說一首以代自序,庶海內(nèi)知言之君子,共諟正其失焉。
民國乙酉年五月邵祖平自識于成都國立四川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