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釋體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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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生卒】:約337—約422 【介紹】: 東晉僧。平陽武陽人,俗姓龔。三歲出家。二十歲受大戒,志行明敏,儀軌整肅。常在長安,慨律藏殘缺,誓志尋求。晉安帝隆安三年,與慧景、道整等四僧入西域求經(jīng)。度流沙,經(jīng)鄯善國,以至烏耆,到于闐。度蔥嶺,到北天竺。南度小雪山,慧景死。進至中天竺。巡禮佛教故跡,于巴連弗邑住最久,得《摩訶僧祇眾律》、《方等泥洹經(jīng)》等。留三年學梵語梵書。后由師子國歸,前后凡十五年,游歷三十余國。歸國后,在建康道場寺與佛馱跋陀羅共譯經(jīng)律論五部。并撰有《佛國記》,亦稱《高僧法顯傳》,為研究古代中亞、南亞諸國史和中外交通史重要資料。
新脩科分六學僧傳·卷第十一 弘法科
姓龔氏。平陽武陽人。三兄皆以病死齠齔中。顯三歲亦病。父懼施以出家。而終不遣。數(shù)歲病垂死。乃送寺中。一夕差。因留不復(fù)歸。母為舍寺門外。父亡。叔使返俗。顯曰。母得所養(yǎng)足矣。安在我。悉以先世產(chǎn)業(yè)歸叔。無所問。母亡。葬之如禮。嘗與同學沙門數(shù)十人。刈稻田中。盜忽至。眾皆蒼黃走。顯獨留語盜曰。若前世不施。致今世之饑。今世復(fù)行劫奪。獨不念后世乎。盜慚棄去。既受戒。志行明決。每以經(jīng)律舛闕。誓于尋求。晉隆安三年。偕沙門慧景道整等。西渡流沙。熱風惡鬼。遇者必死。蔥嶺危壁千仞。冬夏積雪。施杙險處。僅能過。凡涉水七百馀所。中有緣絙而渡者又十馀所。皆漢之張騫甘英奉使。所未嘗至也。雪山寒甚?;劬肮衫醵馈H缡怯秩艊?。而后及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里有寺。問耆阇崛山安在。寺僧曰。莫夜矣。且多黑獅子食人。不可往。顯念以吾欲瞻禮圣跡。幸至此。茍今夕死。則吾志不酬。竟造無所畏。獨俳徊山中。拜瞻流涕曰。我不自知身之至此也。坐樹下誦經(jīng)。夜三鼓矣。獅子蹲踞舐龁。顯以手循之曰。欲肉醉我。遲誦經(jīng)畢。于是俱妥尾去。明日歸路逢一老宿。植杖立挹。不答。頃有小年來。顯問耆年為誰。曰頭陀迦葉大弟子也。顯追之至山。有石塞巖竇。不得往。至迦施國。坐夏。有蛇耳處白。置于銅盂酪中。從上座至下行遍乃化去。寺僧曰。白耳龍也。寺龍所造。歲輒一出。至五天竺。于摩竭提邑波連弗河阿育王塔南天竺寺。得摩訶僧祇律。又得薩婆多律。雜阿毗曇心。方等泥洹等經(jīng)。留三年。學梵書梵語。以經(jīng)像附商舶。至獅子國。同侶皆無在者。孑然獨止而已。商有以紈扇供佛者。顯見之因思歸。又二年。得彌沙塞律。長雜二阿含。皆漢地所未有。因附舶以還。忽颶作。舶人皆以物投海中。顯念觀世音曰。有經(jīng)像在。欲以開東方眼目。頃之颶止。至耶婆提國。留五月易舶。適廣州夜颶作。舶人曰。坐有沙門共載耳。欲投顯海中?;蚝侵怪5貌凰?。水盡糧亦竭。忽及岸見藜藋。入浦見獵者問。曰此青州長廣郡牢山也。獵者以歸。太守李公嶷聞而躬迎之。至州小休。遂如京師。譯大泥洹經(jīng)。有傳寫者。一夕火。盡燬他物。而經(jīng)不壞。后游荊州。歿于新寺。壽八十六。
高僧法顯傳
法顯。
昔在長安慨律藏殘缺。
于是遂以弘始二年歲在己亥。
與慧景道整慧應(yīng)慧嵬等。
同契至天竺尋求戒律。
初發(fā)跡長安。
度隴至乾歸國夏坐。
夏坐訖前至褥檀國。
度養(yǎng)樓山至張掖鎮(zhèn)。
張掖大亂道路不通。
張掖王慇勤遂留為作檀越。
于是與智嚴慧簡僧紹寶云僧景等相遇。
欣于同志。
便共夏坐。
夏坐訖復(fù)進到燉煌。
有塞東西可八十里。
南北四十里。
共停一月馀日。
法顯等五人隨使先發(fā)。
復(fù)與寶云等別燉煌。
太守李浩供給度沙河。
沙河中多有惡鬼熱風。
遇則皆死無一全者。
上無飛鳥下無走獸。
遍望極目欲求度處則莫知所擬。
唯以死人枯骨為幖幟耳。
行十七日計可千五百里。
得至鄯鄯國。
其地崎嶇薄瘠。
俗人衣服粗與漢地同。
但以氈褐為異。
其國王奉法。
可有四千馀僧悉小乘學。
諸國俗人及沙門盡行天竺法。
但有精粗。
從此西行所經(jīng)諸國類皆如是。
唯國國胡語不同。
然出家人皆習天竺書天竺語。
住此一月日。
復(fù)西北行十五日到烏夷國。
僧亦有四千馀人。
皆小乘學。
法則齊整。
秦土沙門至彼都不預(yù)其僧例也。
法顯得符行當公孫經(jīng)理。
住二月馀日。
于是還與寶云等共合烏夷國。
人不修禮儀遇客甚薄。
智嚴慧簡慧嵬遂返向高昌欲求行資。
法顯等蒙符公孫供給。
遂得直進西南。
行路中無居民。
涉行艱難。
所經(jīng)之苦人理莫比。
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闐。
其國豐樂人民殷盛。
盡皆奉法。
以法樂相娛。
眾僧乃數(shù)萬人。
多大乘學。
皆有眾食。
彼國人民星居。
家家門前皆起小塔。
最小者可高二丈許。
作四方僧房供給客僧。
及馀所須國主安頓供給法顯等于僧伽藍。
僧伽藍名瞿摩帝。
是大乘寺。
三千僧共揵搥食。
入食堂時威儀齊肅次第而坐。
一切寂然器缽無聲。
凈人益食不得相喚。
但以手指麾。
慧景道整慧達先發(fā)向竭叉國。
法顯等欲觀行像。
停三月日。
其國中有四大僧伽藍不數(shù)小者。
從四月一日城里便掃灑道路莊嚴巷陌。
其城門上張大幃幕。
事事嚴飾。
王及夫人婇女皆住其中。
瞿摩帝僧是大乘學。
王所敬重。
最先行像。
離城二四里作四輪像車。
高三丈馀。
狀如行殿。
七寶莊校。
懸繒幡蓋。
像立車中二菩薩侍。
作諸天侍從。
皆以金銀彫瑩懸于虛空像去門百步。
王脫天冠易著新衣。
徒跣持花香翼從出城。
迎像頭面禮足散花燒香。
像入城時。
門樓上夫人婇女遙散眾花紛紛而下。
如是莊嚴供具車車各異。
一僧伽藍則一日行像。
自月一日。
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訖。
行像訖王及夫人乃還宮耳。
其城西七八里有僧伽藍。
名王新寺。
作來八十年經(jīng)三王方成。
可高二十五丈。
雕文刻鏤金銀覆上眾寶合成。
塔后作佛堂莊嚴妙好。
梁柱戶扇窗牖皆以金薄。
別作僧房亦嚴麗整飾。
非言可盡。
嶺東六國諸王所有上價寶物多作供養(yǎng)。
人用者少。
既過四月行像。
僧韶一人隨胡道人向罽賓。
法顯等進向子合國。
在道二十五日。
便到其國。
國王精進有千馀僧。
多大乘學。
住此十五日已。
于是南行四日至蔥嶺山。
到于麾國安居。
安居已山行二十五日到竭叉國。
與慧景等合。
值其國王作般遮越師。
般遮越師漢言五年大會也。
會時請四方沙門。
皆來云集。
集已莊嚴眾僧坐處。
懸繒幡蓋。
作金銀蓮華著僧座后。
鋪凈坐具。
王及群臣如法供養(yǎng)。
或一月二月。
或三月。
多在春時。
王作會已復(fù)勸諸群臣設(shè)供供養(yǎng)。
或一日二日三日五日乃至七日。
供養(yǎng)都畢。
王以所乘馬鞍勒自副使國中貴重臣騎之。
并諸白氎種種珍寶沙門所須之物。
共諸群臣發(fā)愿布施眾僧。
布施僧已還從僧贖其地。
山寒不生馀谷。
唯熟麥耳。
眾僧受歲已其晨輒霜。
故其王每請眾僧令麥熟。
然后受歲。
其國中有佛唾壺。
以石作之。
色似佛缽。
又有佛一齒。
其國中人為佛齒起塔。
有千馀僧徒。
盡小乘學。
自山以東俗人被服類粗與秦土同。
亦以氈褐為異。
沙門法用轉(zhuǎn)勝不可具記。
其國當蔥嶺之中。
自蔥嶺已前草木果實皆異。
唯竹及安石榴甘蔗三物與漢地同耳。
從此西行向北天竺國。
在道一月得度蔥嶺。
蔥嶺山冬夏有雪。
又有毒龍。
若失其意則吐毒風。
雨雪飛沙礫石。
遇此難者萬無一全。
彼土人即名為雪山也。
度嶺已到北天竺。
始入其境。
有一小國名陀歷。
亦有眾僧皆小乘學。
其國昔有羅漢。
以神足力將一巧匠。
上兜率天觀彌勒菩薩長短色貌。
還下刻木作像。
前后三上觀。
然后乃成像。
長八丈足趺八尺。
齋日常有光明。
諸國王競興供養(yǎng)。
今故現(xiàn)在于此。
順嶺西南行十五日。
其道艱岨崖岸崄絕。
其山唯石壁立千仞。
臨之目眩。
欲進則投。
足無所下。
有水名新頭河。
昔人有鑿石通路。
施傍梯者凡度七百。
度梯已躡懸絙過河。
河兩岸相去減八十步。
九譯所記。
漢之張驀甘英皆不至此。
眾僧問法顯。
佛法東過其始可知耶。
顯云。
訪問彼土人。
皆云。
古老相傳。
自立彌勒菩薩像。
后便有天竺沙門。
赍經(jīng)律過此河者。
像立在佛泥洹后三百許年。
計于周氏平王時。
由茲而言。
大教宣流始自此像。
非夫彌勒大士繼軌釋迦。
孰能令三寶宣通邊人識法。
固知冥運之開本非人事。
則漢明帝之夢有由而然矣。
度河便到烏長國。
其烏長國是正北天竺也。
盡作中天竺語。
中天竺所謂中國。
俗人衣服飲食亦與中國同。
佛法甚盛。
名眾僧止住處為僧伽藍。
凡有五百僧伽藍。
皆小乘學。
若有客比丘到悉供養(yǎng)三日。
三日過已乃令自求所安。
常傳言。
佛至北天竺。
即到此國也。
佛遺足跡于此。
或長或短在人心念。
至今猶爾。
及曬衣石度惡龍?zhí)幭ひ喱F(xiàn)在。
石高丈四尺。
闊二丈許。
一邊平。
慧景慧達道整三人先發(fā)向佛影那竭國。
法顯等住此國夏坐。
坐訖南下到宿呵多國。
其國佛法亦盛。
昔天帝釋試菩薩化作鷹鴿割肉貿(mào)鴿處。
佛既成道與諸弟子游行。
語云。
此本是吾割肉貿(mào)鴿處。
國人由是得知。
于此處起塔金銀挍飾。
從此東下五日行到揵陀衛(wèi)國。
是阿育王子法益所治處。
佛為菩薩時。
亦于此國以眼施人。
其處亦起大塔金銀挍飾。
此國人多小乘學。
自此東行七日。
有國名竺剎尸羅。
竺剎尸羅漢言截頭也。
佛為菩薩時。
于此處以頭施人。
故因以為名。
復(fù)東行二日至投身喂餓虎處。
此二處亦起大塔。
皆眾寶挍飾。
諸國王臣民競興供養(yǎng)。
散華然燈相繼不絕。
通上二塔彼方人亦名為四大塔也。
從揵陀衛(wèi)國南行四日到弗樓沙國。
佛昔將諸弟子游行此國。
語阿難云。
吾般泥洹后當有國王名罽膩伽。
于此處起塔。
后罽膩伽王出世。
出行游觀時。
天帝釋欲開發(fā)其意。
化作牧牛小兒。
當?shù)榔鹚?div id="3tqwdvs" class='inline' id='people_7934_2_272_comment'>
王問言。
汝作何等。
答言。
作佛塔。
王言大善。
于是王即于小兒塔上起塔。
高四十馀丈眾寶挍飾。
凡所經(jīng)見塔廟壯麗威嚴都無此比。
傳云。
閻浮提塔唯此塔為上。
王作塔成已小塔即自傍出大塔南。
高三尺許。
佛缽即在此國。
昔月氏王大興兵眾。
來伐此國欲取佛缽。
既伏此國已。
月氏王等篤信佛法。
欲持缽去。
故大興供養(yǎng)。
供養(yǎng)三寶畢。
乃挍飾大象置缽其上。
象便伏地不能得前。
更作四輪車載缽。
八象共牽復(fù)不能進。
王知與缽緣未至。
深自愧嘆即于此處起塔及僧伽藍。
并留鎮(zhèn)守種種供養(yǎng)。
可有七百馀僧。
日將欲中眾僧則出缽與。
白衣等種種供養(yǎng)。
然后中食。
至暮燒香時復(fù)爾。
可容二斗許。
雜色而黑多四際分明。
厚可二分甚光澤。
貧人以少華投中便滿。
有大富者欲以多華供養(yǎng)。
正復(fù)百千萬斛終不能滿。
寶云僧景止供養(yǎng)佛缽便還。
慧景慧達道整先向那竭國。
供養(yǎng)佛影佛齒及頂骨。
慧景病道整住看。
慧達一人還于弗樓沙國相見。
而慧達寶云僧景遂還秦土。
慧景在佛缽寺無常。
由是法顯獨進向佛頂骨所。
西行十六由延至那竭國界醯羅城。
城中有佛頂骨精舍。
盡以金薄七寶挍飾。
國王敬重頂骨。
慮人抄奪。
乃取國中豪姓八人。
人持一印。
印封守護。
清晨八人俱到各視其印。
然后開戶。
開戶已以香汁洗手。
出佛頂骨置精舍外高座上以七寶圓砧。
砧下琉璃鐘覆上皆珠璣挍飾。
骨黃白色。
方圓四寸。
其上隆起。
每日出后精舍人則登高樓擊大鼓吹蠡敲銅缽。
王聞已則詣精舍。
以華香供養(yǎng)。
供養(yǎng)已次第頂戴而去。
從東門入西門出。
王朝朝如是供養(yǎng)禮拜。
然后聽國政。
居士長者亦先供養(yǎng)乃修家事。
日日如是初無懈倦。
供養(yǎng)都訖乃還頂骨于精舍中。
有七寶解脫塔。
或開或閉。
高五尺許。
以盛之。
精舍門前朝朝恒有賣華香人。
凡欲供養(yǎng)者種種買焉。
諸國王亦恒遣使供養(yǎng)。
精舍處方三十步雖復(fù)天震地裂此處不動。
從此北行一由延到那竭國城。
是菩薩本以銀錢貿(mào)五莖華供養(yǎng)定光佛處。
城中亦有佛齒塔。
供養(yǎng)如頂骨法。
城東北一由延。
到一谷口有佛錫杖。
亦起精舍供養(yǎng)。
杖以牛頭旃檀作。
長丈六七許。
以木筒盛之。
正復(fù)百千人舉不能移。
入谷口西行有佛僧伽梨。
亦起精舍供養(yǎng)。
彼國土俗亢旱。
時國人相率出衣禮拜供養(yǎng)。
天即大雨。
那竭城南半由延有石室博山。
西南向佛留影。
此中去十馀步觀之如佛真形。
金色相好光明炳著。
轉(zhuǎn)近轉(zhuǎn)微髣髴如有。
諸方國王遣工畫師摹寫莫能及。
彼國人傳云。
千佛盡當于此留影。
影西四百步許。
佛在時剃發(fā)剪爪。
佛自與諸弟子共造塔。
高七八丈以為將來塔法。
今猶在。
邊有寺。
寺中有七百馀僧。
此處有諸羅漢辟支佛塔乃千數(shù)。
住此冬三月。
法顯等三人南度小雪山。
雪山冬夏積雪。
山北陰中遇寒風暴起人皆噤戰(zhàn)。
慧景一人不堪復(fù)進。
口出白沫語法顯云。
我亦不復(fù)活。
便可時去勿得俱死。
于是遂終。
法顯撫之悲號。
本圖不果命也奈何。
復(fù)自力前得過嶺南到羅夷國。
近有三千僧兼大小乘學。
住此夏坐。
坐訖南下。
行十日到跋那國。
亦有三千許僧。
皆小乘學。
從此東行三日復(fù)渡新頭河。
兩岸皆平地。
過河有國名毗荼。
佛法興盛兼大小乘學。
見秦道人往乃大憐憫。
作是言。
如何邊地人能知出家為道遠求佛法。
悉供給所須。
待之如法。
從此東南行減八十由延。
經(jīng)歷諸寺甚多僧眾萬數(shù)。
過是諸處已到一國。
國名摩頭羅。
又經(jīng)蒱那河。
河邊左右有二十僧伽藍。
可有三千僧。
佛法轉(zhuǎn)盛。
凡沙河已西天竺諸國。
國王皆篤信佛法供養(yǎng)眾僧。
時則脫天冠。
共諸宗親群臣手自行食。
行食已鋪氈于地。
對上座前坐于眾僧前。
不敢坐床。
佛在世時。
諸王供養(yǎng)法式相傳至今。
從是以南名為中國。
中國寒暑調(diào)和無霜雪。
人民殷樂無戶籍官法。
唯耕王地者乃輸?shù)乩?div id="hjwlkxx" class='inline' id='people_7934_2_432_comment'>
欲去便去欲住便住。
王治不用刑斬。
有罪者但罰其錢。
隨事輕重。
雖復(fù)謀為惡逆。
不過截右手而已。
王之侍衛(wèi)左右皆有供祿。
舉國人民悉不殺生。
不飲酒不食蔥蒜。
唯除旃荼羅。
旃荼羅名為惡人。
與人別居。
若入城市則擊木以自異。
人則識而避之不相搪?lián)\。
國中不養(yǎng)豬雞不賣生口。
市無屠店及沽酒者。
貨易則用貝齒。
唯旃荼羅漁獵師賣肉耳。
自佛般泥洹后。
諸國王長者居士為眾僧起精舍。
供給田宅園圃民戶牛犢鐵券書錄。
后王王相傳無敢廢者。
至今不絕。
眾僧住止房舍。
床蓐飲食衣服都無闕乏。
處處皆爾。
眾僧常以作功德為業(yè)。
及誦經(jīng)坐禪。
客僧往到舊僧迎逆。
代擔衣缽給洗足水。
涂足油與非時漿。
須臾息已復(fù)問其臘數(shù)。
次第得房舍臥具。
種種如法。
眾僧住處作舍利弗塔目連阿難塔并阿毗曇律經(jīng)塔。
安居后一月諸希福之家勸化供養(yǎng)。
僧行非時漿。
眾僧大會說法。
說法已供養(yǎng)舍利弗塔。
種種華香通夜然燈。
使伎樂人作舍利弗大婆羅門時詣佛求出家。
大目連大迦葉亦如是。
諸比丘尼多供養(yǎng)阿難塔。
以阿難請世尊聽女人出家故。
諸沙彌多供養(yǎng)羅云。
阿毗曇?guī)熣吖B(yǎng)阿毗曇。
律師者供養(yǎng)律。
年年一供養(yǎng)。
各自有日。
摩訶衍人則供養(yǎng)般若波羅蜜文殊師利觀世音等。
眾僧受歲竟。
長者居士婆羅門等。
各將種種衣物沙門所須以用布施眾僧。
僧受亦自各各布施。
佛泥洹已來。
圣眾所行。
威儀法則。
相承不紀。
自度新頭河至南天竺。
迄于南海四五萬里。
海平坦無大山川。
正有河水耳。
從此東南行十八由延。
有國名僧迦施。
佛上忉利天三月為母說法來下處。
佛上忉利天。
以神通力都不使諸弟子知來。
滿七日乃放神足。
阿那律以天眼遙見世尊。
即語尊者大目連。
汝可往問訊世尊。
目連即往頭面禮足共相問訊。
問訊已佛語目連。
吾卻后七日當下閻浮提。
目連既還。
于時八國大王及諸臣民不見佛久。
咸皆渴仰。
云集此國以待世尊。
時優(yōu)缽羅比丘尼。
即自心念。
今日國王臣民皆當迎佛。
我是女人。
何由得先見佛。
即以神足化作轉(zhuǎn)輪圣王。
最前禮佛。
佛從忉利天上來向下。
下時化作三道寶階。
佛在中道七寶階上行。
梵天王亦化作白銀階。
在右邊執(zhí)白拂而侍。
天帝釋化作紫金階。
在左邊執(zhí)七寶蓋而侍。
諸天無數(shù)從佛來下。
佛既下三階俱沒于地。
馀有七級而現(xiàn)。
后阿育王欲知其根際。
遣人掘看。
下至黃泉根猶不盡。
王益敬信。
即于階上起精舍。
當中階作丈六立像。
精舍后立石柱。
高二十肘。
上作師子。
柱內(nèi)四邊有佛像。
內(nèi)外映徹凈若琉璃。
有外道論師與沙門諍此住處。
時沙門理屈。
于是共立誓言。
此處若是沙門住處者。
今當有靈驗。
作是言已。
柱頭師子乃大鳴吼見驗。
于是外道懾怖心伏而退。
佛以受天食三月故。
身作天香不同世人。
即便浴身后人于此處起浴室。
浴室猶在優(yōu)缽羅比丘尼初禮佛處今亦起塔。
佛在世時有剪發(fā)爪作塔。
及過去三佛并釋迦文佛坐處經(jīng)行處。
及作諸佛形像處。
盡有塔。
今悉在。
天帝釋梵天王從佛下處亦起塔。
此處僧及尼可有千人。
皆同眾食。
雜大小乘學。
住處有一白耳龍。
與此眾僧作檀越。
令國內(nèi)豐熟雨澤以時無諸災(zāi)害。
使眾僧得安。
眾僧感其惠。
故為作龍舍敷置坐處。
又為龍設(shè)福食供養(yǎng)。
眾僧日日眾中別差三人到龍舍中食。
每至夏坐訖龍輒化形作一小蛇。
兩耳邊白。
眾僧識之。
銅盂盛酪以龍置中。
從上座至下座行之。
伏若問訊。
遍便化去。
每年一出。
其國豐饒人民熾盛。
最樂無比。
諸國人來無不經(jīng)理供給所須。
寺西北五十由延有一寺。
名大墳。
大墳者惡鬼名也。
佛本化是惡鬼。
后人于此處起精舍。
布施阿羅漢以水灌手。
水瀝滴地。
其處故在。
正復(fù)掃除?,F(xiàn)不滅。
此處別有佛塔。
善鬼神常掃灑。
初不須人功。
有邪見國王言。
汝能如是者。
我當多將兵眾住此益積糞穢。
汝復(fù)能除不。
鬼神即起大風吹之令凈此處。
有百枚小塔。
人終日數(shù)之不能得知。
若至意欲知者。
便一塔邊置一人已復(fù)計數(shù)。
人人或多或少其不可得知。
有一僧伽藍可六七百僧。
此中有辟支佛食處泥地。
大如車輪。
馀處生草此處獨不生。
及曬衣地處亦不生草。
衣條著地跡今故現(xiàn)在。
法顯在龍精舍夏坐。
坐訖東南行七由延到罽饒夷城。
城接恒水有二僧伽藍。
盡小乘學。
去城西六七里。
恒水北岸佛為諸弟子說法處。
傳云。
說無??嗫照f身如泡沫等。
此處起塔猶在。
度恒水南行三由延到一村。
名呵梨。
佛于此中說法經(jīng)行坐處盡起塔。
從此東南行十由延。
到沙祇大國出沙祇城。
南門道東佛本在此嚼楊枝已刺土中。
即生長七尺。
不增不減。
諸外道婆羅門嫉妒或斫或拔遠棄之。
其處續(xù)生如故。
此中亦有四佛經(jīng)行坐處。
起塔故在。
從此南行八由延。
到拘薩羅國舍衛(wèi)城。
城內(nèi)人民希曠都有二百馀家。
即波斯匿王所治城也。
大愛道故精舍處。
須達長者井壁及鴦掘魔得道般泥洹燒身處。
后人起塔皆在此城中。
諸外道婆羅門生嫉妒心欲毀壞之。
天即雷電霹靂終不能得壞。
出城南門千二百步道西。
長者須達起精舍。
精舍東向開門門戶兩邊有二石柱。
左柱上作輪形右柱上作牛形精舍左右池流清凈樹林尚茂。
眾華異色。
蔚然可觀。
即所謂祇洹精舍也。
佛上忉利天為母說法九十日。
波斯匿王思見佛即刻牛頭栴檀作佛像置佛坐。
處佛后還入精舍像即避出迎佛。
佛言。
還坐。
吾般泥洹后可為四部眾作法式。
像即還坐。
此像最是眾像之始。
后人所法者也。
佛于是移住南邊小精舍。
與像異處。
相去二十步。
祇洹精舍本有七層。
諸國王人民競興供養(yǎng)。
懸繒幡蓋散華燒香燃燈續(xù)明日日不絕。
鼠含燈炷燒幡。
蓋遂及精舍七重都盡。
諸國王人民皆大悲惱。
謂栴檀像已燒。
卻后四五日開東邊小精舍戶忽見本像。
皆大歡喜。
共治精舍得作兩重。
還移像本處。
法顯道整初到祇洹精舍。
念昔世尊住此二十五年。
自傷生在邊地。
共諸同志游歷諸國。
而或有還者。
或有無常者。
今日乃見佛空處愴然心悲。
彼眾僧出問法顯等言。
汝等從何國來。
答曰。
從漢地來。
彼眾僧嘆曰。
奇哉邊國之人乃能求法至此。
自相謂言。
我等諸師和上相承以來未見漢道人來到此也。
精舍西北四里有林。
名曰得眼。
本有五百盲人依精舍住此。
佛為說法盡還得眼。
盲人歡喜刺杖著地頭面作禮。
杖遂生長大。
世人重之無敢伐者。
遂成為林是故以得眼為名。
祇洹眾僧中食后多往彼林中坐禪。
祇洹精舍東北六七里。
毗舍祛母作精舍請佛及僧。
此處故在。
祇洹精舍大院各有二門。
一門東向一門北向。
此園即須達長者布金錢買地處。
精舍當中央。
佛住此處最久。
說法度人經(jīng)行坐處。
亦盡起塔。
皆有名字。
及孫陀利殺身謗佛處。
出祇洹東門北行七十步道西。
佛昔共九十六種外道論議。
國王大臣居士人民皆云集而聽。
時外道女。
名旃遮摩那起嫉妒心。
乃懷衣著腹前似若妊身。
于眾會中謗佛以非法。
于是天帝釋即化作白鼠嚙其腰帶。
帶斷所懷衣墮地。
地即裂生入地獄。
及調(diào)達毒爪欲害佛生入地獄處。
后人皆幖幟之。
又于論議處起精舍高六丈許。
中有坐佛像。
其道東有外道天寺。
名曰影覆。
與論議處精舍裌道相對。
亦高六丈許。
所以名影覆者日在西時。
世尊精舍影則映外道天寺。
日在東時外道天寺影則北映。
終不能得映佛精舍也。
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
掃灑燒香然燈供養(yǎng)。
至明旦其燈輒移在佛精舍中。
婆羅門恚言。
諸沙門取我燈自供養(yǎng)佛為爾不止。
婆羅門于是夜自伺候見其所事天神將燈繞佛精舍三匝供養(yǎng)。
供養(yǎng)佛已忽然不見。
婆羅門乃知佛神大。
即舍家入道。
傳云。
近有此事繞祇洹精舍。
有十八僧伽藍。
盡有僧住。
唯一處空此中國有九十六種外道。
皆知今世后世。
各有徒眾亦皆乞食。
但不持缽。
亦復(fù)求福于曠路側(cè)。
立福德舍。
屋宇床臥飲食供給行路人及出家人來去客。
但所期異耳。
調(diào)達亦有眾在常供養(yǎng)過去三佛。
唯不供養(yǎng)釋迦文佛。
舍衛(wèi)城東南四里琉璃王欲伐舍夷國。
世尊當?shù)纻?cè)立立處起塔。
城西五十里到一邑名都維。
是迦葉佛本生處。
父子相見處。
般泥洹處。
皆悉起塔。
迦葉如來全身舍利亦起大塔。
從舍衛(wèi)城東南行十二由延到一邑名那毗伽。
是拘樓秦佛所生處。
父子相見處。
般泥洹處。
亦皆起塔。
從此北行減一由延到一邑。
是拘那含牟尼佛所生處。
父子相見處。
般泥洹處。
亦皆起塔。
從此東行減一由延到迦維羅衛(wèi)城。
城中都無王民甚丘荒。
止有眾僧民戶數(shù)十家而已。
白凈王故宮處。
作太子母形像。
及太子乘白象入母胎時太子出城東門見病人。
回車還處皆起塔。
阿夷相太子處。
與難陀等撲象捅射處。
箭東南去三十里入地令泉水出。
后世人治作井令行人飲。
佛得道還見父王處。
五百釋子出家向優(yōu)波離作禮地六種震動處。
佛為諸天說法四天王等守四門父王不得入處。
佛在尼拘律樹下東向坐大愛道布施佛僧伽梨處。
此樹猶在。
琉璃王殺釋種。
釋種死盡得須陀洹立塔今亦在。
城東北數(shù)里有王田太子坐樹下觀耕者處。
城東五十里有王園。
園名論民。
夫人入池洗浴出池。
北岸二十步舉手攀樹枝東向生太子。
太子墮地行七步。
二龍王浴太子。
身浴處遂作井。
及上洗浴池。
今眾僧常取飲之。
凡諸佛有四處常定。
一者成道處。
二者轉(zhuǎn)法輪處。
三者說法論議伏外道處。
四者上忉利天為母說法來下處。
馀者則隨時示現(xiàn)焉。
迦維羅衛(wèi)國大空荒人民希疏道路怖畏。
白象師子不可妄行。
從佛生處東行五由延有國名藍莫。
此國王得佛一分舍利。
還歸起塔。
即名藍莫塔。
塔邊有池池中有龍常守護此塔晝夜供養(yǎng)。
阿育王出世欲破八塔。
作八萬四千塔。
破七塔已次欲破此塔。
龍便現(xiàn)身將阿育王入其宮中。
觀諸供養(yǎng)具已語王言。
汝供養(yǎng)若能勝是便可壞之持去。
吾不與汝諍。
阿育王知其供養(yǎng)具非世之所有。
于是便還此中荒蕪無人灑掃。
常有群象以鼻取水灑地。
取雜花香而供養(yǎng)塔。
諸國有道人來欲禮拜塔。
遇象大怖依樹自翳。
見象如法供養(yǎng)。
道人大自悲感。
此中無有僧伽藍可供養(yǎng)此塔。
乃令象灑掃。
道人即舍大戒還作沙彌。
自挽草木平治處所使得凈潔。
勸化國王作僧住處。
已為寺主。
今現(xiàn)有僧住。
此事在近。
自爾相承至今恒以沙彌為寺主。
從此東行三由延太子遣車匿白馬還處亦起塔。
從此東行四由延到炭塔。
亦有僧伽藍。
復(fù)東行十二由延到拘夷那竭城。
城北雙樹間希連禪河邊。
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
及須跋最后得道處。
以金棺供養(yǎng)世尊七日處。
金剛力士放金杵處。
八王分舍利處。
此諸處皆起塔。
有僧伽藍今悉現(xiàn)在。
其城中人民亦希曠。
止有眾僧民戶。
從此東南行十二由延到諸梨車欲逐佛般泥洹處。
而佛不聽戀佛不肯去。
佛化作大深塹不得度。
佛與缽作信遣還其家處立石柱。
上有銘題。
自此東行十由延到毗舍離國。
毗舍離城北大林重閣精舍。
佛住處及阿難半身塔。
其城里本庵婆羅女家。
為佛起塔。
今故現(xiàn)在。
城南三里道西庵婆羅女以園施佛作佛住處。
佛將般泥洹與諸弟子出毗舍離城西門。
回身右轉(zhuǎn)顧看毗舍離城告諸弟子。
是吾最后所行處。
后人于此處起塔。
城西北三里有塔名放弓仗。
以名此者恒水流有一國王。
王小夫人生一肉胎。
大夫人妒之言。
汝生不祥之徵。
即盛以木函擲恒水中。
下流有國王游觀。
見水上木函。
開看見千小兒端正殊特。
王即取養(yǎng)之。
遂便長大甚勇健。
所往征伐無不摧伏。
次伐父王本國。
王大愁憂。
小夫人問王。
何故愁憂。
王曰。
彼國王有千子勇健無比。
欲來伐吾國。
是以愁耳。
小夫人言。
王勿愁憂。
但于城東作高樓。
賊來時置我樓上。
則我能卻之。
王如其言。
至賊來時小夫人于樓上語賊言。
汝是我子。
何故作反逆事。
賊曰。
汝是何人。
云是我母。
小夫人曰。
汝等若不信者盡仰向張口。
小夫人即以兩手搆兩乳。
乳作五百道俱墮千子口中。
賊知是其母即放弓仗。
二父王于是思惟皆得辟支佛。
二辟支佛塔猶在。
后世尊成道告諸弟子。
是吾昔時放弓仗處。
后人得知于此處立塔。
故以名焉。
千小兒者即賢劫千佛是也。
佛于放弓仗塔邊舍壽。
佛告阿難言。
我卻后三月當般泥洹。
魔王嬈固阿難使不得請佛住世。
從此東行三四里有塔。
佛般泥洹后百年有毗舍離比丘。
錯行戒律。
十事證言。
佛說如是。
爾時諸羅漢及持律比丘。
凡有七百僧。
更撿挍律藏。
后人于此處起塔今亦現(xiàn)在。
從此東行四由延到五河合口。
阿難從摩竭國向毗舍離欲般泥洹。
諸天告阿阇世王。
阿阇世王即自嚴駕將士眾追到河上。
毗舍離諸梨車聞阿難來。
亦復(fù)來迎。
俱到河上。
阿難思惟。
前則阿阇世王致恨。
還則梨車復(fù)怨。
即于河中央入火光三昧燒身而般泥洹。
分身作二分。
一分在一岸邊。
于是二王各得半身。
舍利還歸起塔。
度河南下一由延到摩竭提國巴連弗邑。
巴連弗邑是阿育王所治城。
城中王宮殿皆使鬼神作累石起墻闕。
彫文刻鏤非世所造。
今故現(xiàn)在。
阿育王弟得羅漢道。
常住耆阇崛山。
志樂閑靜。
王敬心欲請于家供養(yǎng)。
以樂山靜不肯受請。
王語弟言。
但受我請當為汝于城里作山。
王乃具飲食召諸鬼神而告之曰明日悉受我請。
無座席各自赍來。
明日諸大鬼神各赍大石來。
壁方四五步坐訖。
即使鬼神累作大石山。
又于山底以五大方石作一石室。
可長三丈廣二丈高一丈馀。
有一大乘婆羅門子名羅汰私迷。
住此城里。
爽悟多智事無不達。
以清凈自居。
國王宗敬師事。
若往問訊不敢并坐。
王設(shè)以愛敬心執(zhí)手。
執(zhí)手已婆羅門輒自灌洗。
年可五十馀。
舉國瞻仰。
賴此一人弘宣佛法。
外道不能得加陵眾僧。
于阿育王塔邊造摩訶衍僧伽藍甚嚴麗。
亦有小乘寺。
都合六七百僧眾威儀庠序可觀。
四方高德沙門及學問人。
欲求義理皆詣此寺。
婆羅門子師亦名文殊師利。
國內(nèi)大德沙門諸大乘比丘皆宗仰焉。
亦住此僧伽藍。
凡諸中國唯此國城邑為大。
民人富盛競行仁義。
年年常以建卯月八日行像。
作四輪車縛竹作五層。
有承攎椻戟高二丈許。
其狀如塔。
以白氎纏上。
然后彩畫作諸天形像。
以金銀琉璃莊挍其上。
懸繒幡蓋四邊作龕。
皆有坐佛菩薩立侍。
可有二十車。
車車莊嚴各異。
當此日境內(nèi)道俗皆集作倡伎樂。
華香供養(yǎng)。
婆羅門子來請佛。
佛次第入城。
入城內(nèi)再宿。
通夜然燈伎樂供養(yǎng)。
國國皆爾。
其國長者居士各于城內(nèi)立福德醫(yī)藥舍。
凡國中貧窮孤獨殘跛一切病人。
皆詣此舍種種供給。
醫(yī)師看病隨宜飲食及湯藥皆令得安。
差者自去。
阿育王壞七塔作八萬四千塔。
最初所作大塔在城南三里馀。
此塔前有佛跡起精舍。
戶北向塔。
南有一石柱。
圍丈四五高三丈馀。
上有銘題。
云阿育王以閻浮提布施四方僧。
還以錢贖。
如是三反塔北三四百步阿育王本于此作泥梨城泥梨城中有石柱。
亦高三丈馀。
上有師子。
柱上有銘記作泥梨城因緣及年數(shù)日月。
從此東南行九由延至一心孤石山。
山頭有石室。
石室南向佛坐其中。
天帝釋將天樂般遮彈琴樂佛處。
帝釋以四十二事問佛一一以指畫石。
畫跡故在。
此中亦有僧伽藍。
從此西南行一由延到那羅聚落。
是舍利弗本生村。
舍利弗還于此中般泥洹。
即此處起塔。
今現(xiàn)在。
從此西行一由延到王舍新城。
新城者是阿阇世王所造中有二僧伽藍。
出城西門三百步阿阇世王得佛一分舍利起塔。
高大嚴麗。
出城南四里南向入谷至五山里。
五山周圍狀若城郭。
即是蓱沙王舊城。
城東西可五六里南北七八里。
舍利弗目連初見頞鞞處。
尼犍子作火坑毒飯請佛處。
阿阇世王酒飲黑象欲害佛處。
城東北角曲中耆舊于庵婆羅園中起精舍。
請佛及千二百五十弟子供養(yǎng)處。
今故在。
其城中空荒無人住。
入谷搏山東南上十五里到耆阇崛山。
未至頭三里有石窟南向。
佛本于此坐禪。
西北三十步復(fù)有一石窟。
阿難于中坐禪。
天魔波旬化作雕鷲住窟前恐阿難。
佛以神足力隔石舒手摩阿難肩。
怖即得止。
鳥跡手孔今悉在。
故曰雕鷲窟山。
窟前有四佛坐處。
又諸羅漢各各有石窟坐禪處。
動有數(shù)百。
佛在石室前東西經(jīng)行。
調(diào)達于山北崄巇間橫擲石傷佛足指處。
石猶在。
佛說法堂已毀壞。
止有塼壁基在。
其山峰秀端嚴。
是五山中最高。
法顯于新城中買香華油燈。
倩二舊比丘送法顯到耆阇崛山。
華香供養(yǎng)然燈續(xù)明。
慨然悲傷抆淚而言。
佛昔于此說首楞嚴。
法顯生不值佛。
但見遺跡處所而已。
即于石窟前誦首楞嚴。
停止一宿。
還向新城。
出舊城北。
行三百馀步道西。
迦蘭陀竹園精舍今現(xiàn)在。
眾僧掃灑精舍。
北二三里有尸磨賒那。
尸磨賒那者。
漢言棄死人墓田。
搏南山西行三百步有一石室名賓波羅窟。
佛食后常于此坐禪。
又西行五六里山北陰中有一石室名車帝。
佛泥洹后五百阿羅漢結(jié)集經(jīng)處。
出經(jīng)時鋪三高座莊嚴挍飾。
舍利弗在左。
目連在右。
五百數(shù)中少一阿羅漢。
大迦葉為上座。
時阿難在門外不得入。
其處起塔今亦在。
搏山亦有諸羅漢坐禪石窟甚多。
出舊城北東下三里。
有調(diào)達石窟。
離此五十步有大方黑石窟。
昔有比丘在上經(jīng)行。
思惟是身無??嗫?。
得不凈觀厭患是身。
即捉刀欲自殺。
復(fù)念世尊制戒不得自殺。
又念雖爾我今但欲殺三毒賊。
便以刀自刎。
始傷肉得須陀洹。
既半得阿那含。
斷已成阿羅漢果般泥洹從此西行四由延到伽耶城。
城內(nèi)亦空荒。
復(fù)南行二十里到菩薩本苦行六年處。
處有林木。
從此西行三里到佛入水洗浴天案樹枝得攀出池處。
又北行二里得彌家女奉佛乳糜處。
從此北行二里。
佛于一大樹下石上東向坐食糜。
樹石今悉在。
石可廣長六尺高二尺許。
中國寒暑均調(diào)。
樹木或數(shù)千歲乃至萬歲。
從此東北行半由延到一石窟。
菩薩入中西向結(jié)加趺坐。
心念若我成道當有神驗。
石壁上即有佛影現(xiàn)。
長三尺許。
今猶明亮。
時天地大動。
諸天在空中白言。
此非是過去當來諸佛成道處。
去此西南行減半由延到貝多樹下。
是過去當來諸佛成道處。
諸天說是語已即便在前唱導(dǎo)。
導(dǎo)引而去。
菩薩起行離樹三十步。
天授吉祥草。
菩薩受之。
復(fù)行十五步五百青雀飛來繞菩薩三匝而去菩薩前到貝多樹下。
敷吉祥草。
東向而坐。
時魔王遣三玉女從北來試。
魔王自從南來試。
菩薩以足指案地。
魔兵退散三女變成老母。
自上苦行六年處。
及此諸處。
后人皆于中起塔立像。
今皆在。
佛成道已七日觀樹受解脫樂處。
佛于貝多樹下東西經(jīng)行七日處。
諸天化作七寶堂供養(yǎng)佛七日處。
文鱗盲龍七日繞佛處。
佛于尼拘律樹下方石上東向坐。
梵天來請佛處。
四天王奉缽處。
五百賈人授麨蜜處。
度迦葉兄弟師徒千人處此諸處亦盡起塔。
佛得道處有三僧伽藍。
皆有僧住。
眾僧民戶供給饒足無所乏少。
戒律嚴峻威儀坐起入眾之法。
佛在世時圣眾所行以至于今。
佛泥洹已來四大塔處相承不絕。
四大塔者。
佛生處。
得道處。
轉(zhuǎn)法輪處。
般泥洹處。
阿育王昔作小兒時。
當?shù)缿蜻^迦葉佛行乞食。
小兒歡喜。
即以一掬土施佛。
佛持還泥經(jīng)行地。
因此果報作鐵輪王王閻浮提。
乘鐵輪案行閻浮提。
見鐵圍兩山間地獄治罪人。
即問群臣此是何等。
答言。
是鬼王閻羅王治罪人。
王自念言。
鬼王尚能作地獄治罪人。
我是人主。
何不作地獄治罪人耶。
即問臣等誰能為我作地獄主治罪人者。
臣答言。
唯有極惡人能作耳。
王即遣臣遍求惡人。
見池水邊有一人長壯黑色發(fā)黃目青。
以腳鉤魚口呼禽獸。
禽獸來便射殺無得脫者。
得此人已將來與王。
王密敕之。
汝作四方高墻。
內(nèi)植種種華果作好浴池。
莊嚴挍飾令人渴仰。
牢作門戶。
有人入者。
輒捉種種治罪莫使得出。
設(shè)使我入亦治罪莫放。
今拜汝作地獄主。
時有比丘次第乞食入其門。
獄卒見之便欲治罪。
比丘惶怖。
求請須臾聽我中食。
俄頃復(fù)有人入。
獄卒內(nèi)置碓臼中搗之赤沫出。
比丘見已思惟。
此身無常苦空如泡如沫。
即得阿羅漢果。
既而獄卒捉內(nèi)鑊湯中。
比丘心顏欣悅。
火滅湯冷。
中生蓮華。
比丘坐上。
爾時獄卒即往白王。
獄中有奇怪。
愿王往看。
王言。
我前有要今不敢往。
獄卒言。
此非小事。
王宜疾往。
更改先要。
王即隨入。
比丘為王說法。
王得信解。
即壞地獄悔前所作眾惡。
由是信重三寶。
常至貝多樹下悔過自責受八戒齋。
王夫人問王。
常游何處。
群臣答言。
恒在貝多樹下。
夫人伺王不在時。
遣人伐其樹倒。
王來見之迷悶躄地。
諸臣以水灑面良久乃蘇。
王即以塼累四邊。
以百罌牛乳灌樹根。
身四枝布地作是誓言。
若樹不生我終不起。
作是誓已樹便即根上而生。
以至于今。
高減十丈。
從此南三里行到一山名雞足。
大迦葉今在此山中。
擘山下入入處不容。
人下入極遠有旁孔。
迦葉全身在此中住。
孔外有迦葉本洗手土。
彼方人若頭痛者。
以此土涂之即差。
此山中即日故有諸羅漢住彼。
諸國道人年年往供養(yǎng)迦葉。
心濃至者夜即有羅漢來共言。
論釋其疑已忽然不現(xiàn)。
此山榛木茂盛。
又多師子虎狼。
不可妄行。
法顯還向巴連弗邑。
順恒水西下十由延得一精舍。
名曠野。
佛所住處。
今現(xiàn)有僧。
復(fù)順恒水西行十二由延到迦尸國波羅?城。
城東北十里許得仙人鹿野苑精舍。
此苑本有辟支佛住。
常有野鹿棲宿。
世尊將成道。
諸天于空中唱言。
白凈王子出家學道。
卻后七日當成佛。
辟支佛聞已即取泥洹。
故名此處為仙人鹿野苑。
世尊成道已后。
人于此處起精舍。
佛欲度拘驎等五人。
五人相謂言。
此瞿曇沙門六年苦行。
日食一麻一米尚不得道。
況入人間恣身口意。
何道之有。
今日來者慎勿與語。
佛到五人皆起作禮處。
復(fù)北行六十步。
佛于此東向坐始轉(zhuǎn)法輪度拘驎等五人處。
其北二十步佛為彌勒授記處。
其南五十步翳羅缽龍問佛我何時得免此龍身。
此處皆起塔見在。
中有二僧伽藍悉有僧住。
鹿野苑精舍西北行十三由旬有國名拘睒彌。
其精舍名瞿師羅園。
佛昔住處。
今故有眾僧。
多小乘學。
從是東行八由延。
佛本于此度惡鬼處。
亦常在此住經(jīng)行坐處。
皆起塔。
亦有僧伽藍。
可百馀僧。
從此南行二百由延有國名達嚫。
是過去迦葉佛僧伽藍。
穿大石山作之。
凡有五重。
最下重作象形。
有五百間石室。
第二層作師子形。
有四百間。
第三層作馬形。
有三百間。
第四層作牛形。
有二百間。
第五層作鴿形。
有一百間。
最上有泉水循石室前繞房而流。
周圍回曲。
如是乃至下重順房流從戶而出。
諸僧室中處處穿石作窗牖通明。
室中朗然都無幽闇。
其室四角穿石作梯蹬。
上處今人形小緣梯上正得至昔人一腳。
躡處。
因名此寺為波羅越。
波羅越者天竺名鴿也。
其寺中常有羅漢住。
此土丘荒無人民居。
去山極遠方有村。
皆是邪見不識佛法。
沙門婆羅門及諸異學。
彼國人民常見飛人來入此寺。
于時諸國道人欲來禮此寺者。
彼村人則言。
汝何以不飛耶。
我見此間道人皆飛。
道人方便答言。
翅未成耳。
達嚫國幽崄道路艱難。
難知處欲往者。
要當赍錢貨施彼國王。
王然后遣人送展轉(zhuǎn)相付示其徑路。
法顯竟不得往。
承彼土人言故說之耳。
從彼波羅?國東行還到巴連弗邑。
法顯本求戒律。
而北天竺諸國。
皆師師口傳無本可寫。
是以遠涉乃至中天竺。
于此摩訶衍僧伽藍得一部律。
是摩訶僧祇眾律。
佛在世時最初大眾所行也。
于祇洹精舍傳其本。
自馀十八部各有師資。
大歸不異。
然小小不同。
或用開塞但此最。
是廣說備悉者。
復(fù)得一部抄律。
可七千偈。
是薩婆多眾律。
即此秦地眾僧所行者也。
亦皆師師口相傳授不書之于文字。
復(fù)于此眾中得雜阿毗曇心。
可六千偈。
又得一部經(jīng)。
二千五百偈。
又得一卷方等般泥洹經(jīng)。
可五千偈。
又得摩訶僧祇阿毗曇故。
法顯住此三年。
學梵書梵語。
寫律道整既到中國。
見沙門法則。
眾僧威儀觸事可觀。
乃追嘆秦土邊地眾僧戒律殘缺。
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愿不生邊地。
故遂停不歸。
法顯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漢地。
于是獨還。
順恒水東下十八由延。
其南岸有瞻波大國佛精舍經(jīng)行處及四佛坐處。
悉起塔。
現(xiàn)有僧住。
從此東行近五十由延到摩梨帝國。
即是??凇?div id="3p65kyp" class='inline' id='people_7934_2_1373_comment'>
其國有二十四僧伽藍盡有僧住。
佛法亦興。
法顯住此二年寫經(jīng)及畫像。
于是載商人大舶泛海。
西南行得冬初信風晝夜十四日到師子國。
彼國人云。
相去可七百由延。
其國本在洲上。
東西五十由延。
南北三十由延。
左右小洲乃有百數(shù)。
其間相去。
或十里二十里。
或二百里。
皆統(tǒng)屬大洲。
多出珍寶珠璣有出摩尼珠地方可十里。
王使人守護。
若有采者十分取三。
其國本無人民。
正有鬼神及龍居之。
諸國商人共市易。
市易時鬼神不自現(xiàn)身。
但出寶物題其價直。
商人則依價雇直取物。
因商人來往住。
故諸國人聞其土樂悉亦復(fù)來。
于是遂成大國。
其國和適無冬夏之異。
草木常茂田種隨人無有時節(jié)。
佛至其國欲化惡龍。
以神足力一足躡王城北。
一足躡山頂。
兩跡相去十五由延。
王于城北跡上起大塔。
高四十丈。
金銀莊挍眾寶合成。
塔邊復(fù)起一僧伽藍。
名無畏。
山有五千僧。
起一佛殿金銀刻鏤悉以眾寶。
中有一青玉像。
高三丈許。
通身七寶焰光威相嚴顯。
非言所載。
右掌中有一無價寶珠。
法顯去漢地積年所與交接。
悉異域人。
山川草木舉目無舊。
又同行分披。
或流或亡。
顧影唯己心常懷悲。
忽于此玉像邊見商人。
以一白絹扇供養(yǎng)。
不覺悽然淚下滿目。
其國前王遣使中國取貝多樹子。
于佛殿傍種之。
高可二十丈。
其樹東南傾。
王恐倒故以八九圍柱柱樹。
樹當柱處心生遂穿柱而下入地成根。
大可四圍許。
柱雖中裂猶裹其外。
人亦不去。
樹下起精舍。
中有坐像道俗敬仰無倦。
城中又起佛齒精舍。
皆七寶作。
王凈修梵行。
城內(nèi)人敬信之情亦篤。
其國立治已來無有饑喪荒亂。
眾僧庫藏多有珍寶無價摩尼。
其王入僧庫游觀。
見摩尼珠即生貪心。
欲奪取之。
三日乃悟。
即詣僧中稽首悔前罪心。
因白僧言。
愿僧立制。
自今已后勿聽王入庫看。
比丘滿四十臘。
然后得入。
其城中多居士長者薩薄商人。
屋宇嚴麗巷陌平整。
四衢道頭皆作說法堂。
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鋪施高座。
道俗四眾皆集聽法。
其國人云。
都可六萬僧。
悉有眾食。
王別于城內(nèi)供養(yǎng)五六千人。
眾食須者則持大缽?fù) ?div id="atbkxfq" class='inline' id='people_7934_2_1464_comment'>
隨器所容皆滿而還。
佛齒常以三月中出之。
未出前十日。
王莊挍大象。
使一辯說人著王衣服騎象上擊鼓唱言。
菩薩從三阿僧祇劫作行不惜身命。
以國城妻子及挑眼與人割肉貿(mào)鴿截頭布施投身餓虎不吝髓腦。
如是種種苦行為眾生故成佛。
在世四十五年說法教化。
令不安者安。
不度者度。
眾生緣盡乃般泥洹。
泥洹已來一千四百九十七歲。
世間眼滅眾生長悲。
卻后十日佛齒當出至無畏山精舍。
國內(nèi)道俗欲殖福者。
各各平治道路嚴飾巷陌。
辨眾華香供養(yǎng)之具。
如是唱已王便夾道兩邊作菩薩五百身已來種種變現(xiàn)。
或作須大拿。
或作睒變。
或作象王。
或作鹿馬。
如是形像皆彩畫莊挍。
狀若生人。
然后佛齒乃出中道而行。
隨路供養(yǎng)到無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燒香然燈。
種種法事晝夜不息。
滿九十日乃還城內(nèi)精舍。
城內(nèi)精舍至齋日則開門戶禮敬如法。
無畏精舍東四十里有一山中有精舍名支提。
可有二千僧。
僧中有一大德沙門。
名達摩瞿諦。
其國人民皆共宗仰。
住一石室中四十許年。
常行慈心能感蛇鼠。
使同止一室而不相害。
城南七里有一精舍名摩訶毗可羅。
有三千僧住。
有一高德沙門戒行清潔。
國人咸疑是羅漢。
臨終之時王來省視。
依法集僧而問。
比丘得道耶。
其便以實答言。
是羅漢。
既終王即按經(jīng)律以羅漢法葬之。
于精舍東四五里積好大薪。
縱廣可三丈馀。
高亦爾近。
上著栴檀沈水諸香木。
四邊作階。
上持凈好白氎周匝蒙積作大輿。
床似此間轜車。
但無龍魚耳。
當阇維時王及國人四眾咸集以華香供養(yǎng)。
從輿至墓所。
王自華香供養(yǎng)。
供養(yǎng)訖舉著??上。
以酥油遍灌。
然后燒之。
火然時人人敬心各脫上服及羽儀傘蓋遙擲火中以助阇維。
阇維已收斂取骨即以起塔。
法顯至不及其生存唯見葬。
時王篤信佛法。
欲為眾僧作新精舍。
先設(shè)大會飯食供養(yǎng)已。
乃選好上牛一雙。
金銀寶物莊挍角上。
作好金犁王。
自耕頃墾規(guī)郭四邊。
然后割給民戶田宅書以鐵券。
自是已后代代相承無敢廢易。
法顯在此國聞天竺道人。
于高座上誦經(jīng)云。
佛缽本在毗舍離。
今在揵陀衛(wèi)。
竟若干百年(法顯聞?wù)b時有定歲數(shù)。
但今忘耳)當復(fù)至西月氏國。
若干百年當至于闐國。
住若干百年當至屈茨國。
若干百年當復(fù)至師子國。
若干百年當復(fù)來到漢地。
若干百年當還中天竺已。
當上兜術(shù)天上。
彌勒菩薩見而嘆曰。
釋迦文佛缽至。
即共諸天華香供養(yǎng)七日。
七日已還閻浮提。
海龍王將入龍宮。
至彌勒將成道時。
缽還分為四復(fù)本頞那山上。
彌勒成道已。
四天王當復(fù)應(yīng)念佛如先佛法。
賢劫千佛共用一缽。
缽去已佛法漸滅。
佛法滅后人壽轉(zhuǎn)短。
乃至五歲。
五歲之時粳米酥油皆悉化滅。
人民極惡捉草木則變成刀杖共相傷割。
其中有福者逃避入山。
惡人相殺盡已還復(fù)來出。
共相謂言。
昔人壽極長。
但為惡甚作非法故。
我等壽命遂爾短促。
乃至五歲。
我今共行諸善起慈悲心修行信義。
如是各行信義。
展轉(zhuǎn)壽倍乃至八萬歲彌勒出世初轉(zhuǎn)法輪時。
先度釋迦遺法中弟子。
出家人及受三歸五戒八齋法供養(yǎng)三寶者。
第二第三次度有緣者。
法顯爾時欲寫此經(jīng)。
其人云。
此無經(jīng)本我心口誦耳。
法顯住此國二年。
更求得彌沙塞律藏本。
得長阿含雜阿含。
復(fù)得一部雜藏。
此悉漢土所無者。
得此梵本已即載商人大舶上可有二百馀人。
后系一小舶海行艱崄。
以備大舶毀壞。
得好信風東下。
三日便值大風舶漏水入。
商人欲趣小舶。
小舶上人恐人來多。
即斫絙斷。
商人大怖命在須臾。
恐舶水滿。
即取粗財貨擲著水中。
法顯亦以君墀及澡罐并馀物棄擲海中。
但恐商人擲去經(jīng)像。
唯一心念觀世音及歸命漢地眾僧。
我遠行求法。
愿威神歸流得到所止。
如是大風晝夜十三日到一島邊。
潮退之后見船漏處即補塞之。
于是復(fù)前。
海中多有抄賊。
遇輒無全。
大海彌漫無邊不識。
東西唯望日月星宿而進。
若陰雨時為逐風去亦無所準。
當夜闇時。
但見大浪相搏晃若火色。
黿鼉水性怪異之屬。
商人荒懅不知那向。
海深無底。
又無下石住處。
至天晴已乃知東西。
還復(fù)望正而進。
若值伏石則無活路。
如是九十許日。
乃到一國。
名耶婆提。
其國外道婆羅門興盛。
佛法不足言。
停此國五月日。
復(fù)隨他商人大舶上亦二百許人。
赍五十日糧。
以四月十六日發(fā)。
法顯于舶上安居。
東北行趣廣州。
一月馀日夜鼓二時遇黑風暴雨。
商人賈客皆悉惶怖。
法顯爾時亦一心念觀世音及漢地眾僧蒙威神祐。
得至天曉。
曉已諸婆羅門議言。
坐載此沙門。
使我不利遭此大苦。
當下比丘置海島邊。
不可為一人令我等危崄。
法顯檀越言。
汝若下此比丘亦并下我。
不爾便當殺我。
如其下此沙門。
吾到漢地當向國王言汝也。
漢地王亦敬信佛法重比丘僧。
諸商人躊躇不敢便下。
于時天多連陰海師相望僻誤。
遂經(jīng)七十馀日。
糧食水漿欲盡。
取海咸水作食。
分好水人可得二升。
遂便欲盡。
商人議言。
常行時政可五十日便到廣州。
今已過期多日將無僻耶。
即便西北行求岸。
晝夜十二日到長廣郡界牢山南岸。
便得好水菜。
但經(jīng)涉險難憂懼積日。
忽得至此岸見藜藿菜依然。
知是漢地。
然不見人民及行跡。
未知是何許。
或言未至廣州。
或言已過。
莫知所定。
即乘小舶入浦覓人欲問其處。
得兩獵人即將歸令法顯譯語問之。
法顯先安慰之。
徐問。
汝是何人。
答言。
我是佛弟子。
又問。
汝入山何所求。
其便詭言。
明當七月十五日。
欲取桃臘佛。
又問。
此是何國。
答言。
此青州長廣郡界統(tǒng)屬晉家。
聞已商人歡喜。
即乞其財物遣人往長廣郡。
太守李嶷敬信佛法。
聞有沙門持經(jīng)像乘舶泛海而至。
即將人從來至海邊。
迎接經(jīng)像。
歸至郡治。
商人于是還向揚州到青州。
請法顯一冬一夏。
夏坐訖法顯離諸師久欲趣長安。
但所營事重。
遂便南下向都。
就禪師出經(jīng)律藏。
法顯發(fā)長安六年到中印國。
停經(jīng)六年。
還經(jīng)三年達青州。
凡所游履減三十國。
沙河已西迄于天竺。
眾僧威儀法化之美。
不可詳說。
竊惟諸師未得備聞。
是以不顧微命凈海而還。
艱難具更。
幸蒙三尊威靈。
危而得濟。
故將竹帛疏所經(jīng)歷。
欲令賢者同其聞見。
是歲甲寅晉義熙十二年矣。
歲在壽星。
夏安居末迎法顯。
道人既至留共冬齋。
因講集之馀重問游歷。
其人恭順言輒依實。
由是先所略者勸令詳載。
顯復(fù)具敘始末。
自云。
顧尋所經(jīng)不覺心動汗流。
所以乘危履險不惜此形者。
蓋是志有所存專其愚直。
故投命于必死之地。
以達萬一之冀。
于是感嘆。
斯人以為古今罕有。
自大教東流。
未有忘身求法如顯之比。
然后知誠之所感無窮否而不通。
志之所將無功業(yè)而不成。
成夫功業(yè)者。
豈不由忘夫所重重夫所忘者哉。
神僧傳·卷第二
釋法顯。姓龔氏。平陽武陽人。有三兄并齠齔而亡。其父恐禍及顯。三歲便度為沙彌。居家數(shù)年。病篤欲死。因送還寺。住信宿便差。不肯復(fù)歸。十歲遭父憂。叔父以其母寡獨不立逼使還俗。顯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遠塵離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頃之母喪。至性過人。葬畢仍即還寺。嘗與同學數(shù)十人于田中刈稻。時有饑賊欲奪其谷。諸沙彌悉奔走。唯顯獨留。語賊曰。若欲須谷隨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饑貧。今復(fù)奪人恐來世彌甚。貧道預(yù)為君憂耳。言訖即還。賊棄谷而去。眾僧莫不嘆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儀軌整齊。常慨經(jīng)律舛闕誓志尋求。以晉隆安三年。與同學慧景等。發(fā)自長安西渡流沙。其路屢有熱風惡鬼。遇之必死。顯任緣委命。直過險難至于蔥嶺。嶺冬夏積雪。有惡龍吐毒風雨沙礫。山路艱危壁立千仞。凡度七百馀所。次至小雪山遇寒風暴起。慧景噤戰(zhàn)不能前。語顯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殞。言絕而卒。顯撫之泣曰。本圖不果命也奈何。復(fù)自力孤行。遂過山險。凡所經(jīng)歷三十馀國。將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瞑過之。顯欲詣耆阇崛山。寺僧諫曰。路甚艱險阻且多黑師子。亟經(jīng)啖人。何由可至。顯曰。遠涉數(shù)萬里誓到靈鷲。身命不期出息非保。豈可使積年之誠既至而廢耶。雖有險難吾不懼也。眾莫能止。乃遣兩僧送之。顯既至山。日將曛夕。遂欲停宿。兩僧危懼舍之而還。顯獨留山中燒香禮拜。翹感舊跡如睹圣儀。至夜有三黑師子來蹲顯前舐唇搖尾。顯誦經(jīng)不輟一心念佛。師子乃低頭妥尾伏顯足前。顯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誦竟。若見試者可便退矣。師子良久乃去。明晨還返路窮幽梗。止有一徑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器俊遠。顯雖覺其韻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顯問曰。向耆年是誰耶。答曰。頭陀迦葉大弟子也。顯方大惋恨。至中天竺于摩揭提波連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訶僧祇律。又得薩婆多律抄雜阿毗曇心線經(jīng)方等泥洹經(jīng)等。停二年復(fù)得彌沙塞律長雜二含及雜藏。并漢土所無。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還。舶有二百許人。值暴風雨眾皆惶懼。即取雜物棄之。顯恐棄其經(jīng)像。唯一心念觀世音及歸命漢土眾僧。舶任風而去得無傷壞。遂南造京師。就外國禪師佛馱跋陀于道場寺譯出摩訶僧祇律方等泥洹經(jīng)雜阿毗曇心論。垂有百馀萬言。顯既出大泥洹經(jīng)。流布教化咸使見聞。有一家失其名。居近朱雀門。世奉正化。自寫一部讀誦供養(yǎng)。無別經(jīng)室與雜書屋。后風火忽起延及其家。資物皆盡。唯泥洹經(jīng)儼然具存。煨燼不侵卷色無改。京師共傳咸嘆神妙。其馀經(jīng)律未譯。后至荊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
高僧傳·卷第三 譯經(jīng)下
釋法顯姓龔。平陽武陽人。有三兄并髫齔而亡。父恐禍及顯。三歲便度為沙彌。居家數(shù)年病篤欲死。因以送還寺信宿便差。不肯復(fù)歸。其母欲見之不能得。后為立小屋于門外以擬去來。十歲遭父憂。叔父以其母寡獨不立。逼使還俗。顯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遠塵離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頃之母喪。至性過人。葬事畢仍即還寺。嘗與同學數(shù)十人于田中刈稻。時有饑賊欲奪其谷。諸沙彌悉奔走。唯顯獨留。語賊曰。若欲須谷隨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饑貧。今復(fù)奪人恐來世彌甚。貧道預(yù)為君憂耳。言訖即還。賊棄谷而去。眾僧數(shù)百人莫不嘆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儀軌整肅。常慨經(jīng)律舛闕。誓志尋求。以晉隆安三年。與同學慧景道整慧應(yīng)慧嵬等。發(fā)自長安。西渡流沙。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四顧茫茫莫測所之。唯視日以準東西。望人骨以標行路耳。屢有熱風惡鬼遇之必死。顯任緣委命直過險難。有頃至蔥嶺。嶺冬夏積雪。有惡龍吐毒風雨沙礫。山路艱危壁立千仞。昔有人鑿石通路傍施梯道。凡度七百馀所。又躡懸絙過河數(shù)十馀處。皆漢之張騫甘父所不至也。次度小雪山遇寒風暴起?;劬班鋺?zhàn)不能前。語顯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殞。言絕而卒。顯撫之泣曰。本圖不果命也。奈何復(fù)自力孤行。遂過山險。凡所經(jīng)歷三十馀國。將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冥過之。顯明旦欲詣耆阇崛山。寺僧諫曰。路甚艱阻。且多黑師子亟經(jīng)啖人。何由可至。顯曰。遠涉數(shù)萬誓到靈鷲。身命不期出息非保。豈可使積年之誠既至而廢耶。雖有險難吾不懼也。眾莫能止。乃遣兩僧送之。顯既至山。日將曛夕欲遂停宿。兩僧危懼舍之而還。顯獨留山中燒香禮拜。翹感舊跡如睹圣儀。至夜有三黑師子來蹲顯前舐唇搖尾。顯誦經(jīng)不輟一心念佛。師子乃低頭下尾伏顯足前。顯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誦竟。若見試者可便退矣。師子良久乃去。明晨還返路窮幽梗。止有一徑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氣俊遠。顯雖覺其韻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顯問曰。向耆年是誰耶。答云。頭陀迦葉大弟子也。顯方大惋恨。更追至山所。有橫石塞于室口遂不得入。顯流涕而去。進至迦施國。國有白耳龍。每與眾僧約令國內(nèi)豐熟。皆有信效。沙門為起龍舍并設(shè)福食。每至夏坐訖龍輒化作一小蛇。兩耳悉白。眾咸識是龍。以銅盂盛酪置龍于中。從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去年輒一出顯亦親見。后至中天竺于摩竭提邑波連弗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訶僧祇律。又得薩婆多律抄雜阿毗曇心綖經(jīng)方等泥洹經(jīng)等。顯留三年。學梵語梵書。方躬自書寫。于是持經(jīng)像寄附商客到師子國。顯同旅十馀?;蛄艋蛲觥n櫽拔?。常懷悲慨。忽于玉像前見商人以晉地一白團絹扇供養(yǎng)。不覺悽然下淚。停二年。復(fù)得彌沙塞律長雜二含及雜藏本。并漢土所無。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還。舶有二百許人。值暴風水入眾皆惶懅。即取雜物棄之。顯恐棄其經(jīng)像。唯一心念觀世音。及歸命漢土眾僧舶任風而去得無傷壞。經(jīng)十馀日達耶婆提國。停五月。復(fù)隨他商東適廣州。舉帆二十馀日。夜忽大風合舶震懼。眾咸議曰。坐載此沙門使我等狼狽。不可以一人故令一眾俱亡。共欲推之。法顯檀越厲聲呵商人曰。汝若下此沙門亦應(yīng)下我。不爾便當見殺。漢地帝王奉佛敬僧。我至彼告王必當罪汝。商人相視失色僶俛而止。既水盡糧竭唯任風隨流。忽至岸見藜藋菜。依然知是漢地。但未測何方。即乘船入浦尋村見獵者二人。顯問此是何地耶。獵人曰。此是青州長廣郡牢山南岸。獵人還以告太守李嶷。嶷素敬信。忽聞沙門遠至躬自迎勞。顯持經(jīng)像隨還。頃之欲南歸。青州刺史請留過冬。顯曰。貧道投身于不反之地志在弘通。所期未果不得久停。遂南造京師。就外國禪師佛馱跋陀于道場寺。譯出摩訶僧祇律方等泥洹經(jīng)雜阿毗曇心垂百馀萬言。顯既出大泥洹經(jīng)。流布教化咸使見聞。有一家失其姓名。居近朱雀門世奉正化。自寫一部讀誦供養(yǎng)。無別經(jīng)室與雜書共屋。后風火忽起延及其家。資物皆盡。唯泥洹經(jīng)儼然具存。煨燼不侵卷色無改。京師共傳咸嘆神妙。其馀經(jīng)律未譯。后至荊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眾咸慟惜。其游履諸國。別有大傳焉。
金總持 朝代:西夏

人物簡介

新續(xù)高僧傳·譯經(jīng)篇第一之一
又金總持者,亦西夏僧也,與吉祥同行,偕止宋京,遂共翻譯,所譯《佛說法乘義決定》,舊分三卷者合而一之,經(jīng)言佛在祇園,有二比丘名甚深、勇猛,請問鹿野苑中所說法乘決定之義,佛為廣說五蘊、五取、十二處、十八界、十二緣生、四賢諦、二十二根、五三摩地、四禪、四無色定、四無量心、四三摩地、四念處、四正斷、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圣道、十六心念、四無所畏、四無礙辯、十八不共法、三十二相及行所感八十種。
又《文殊所說最勝名義經(jīng)》二卷,此與經(jīng)部《佛說最勝妙吉祥根本智最上秘密一切名義三摩地分》相同而辭義簡括。
亦賜明因妙善普濟之號。
徽宗政和三年,同譯語仁義、筆受宗正南游江浙。
釋寶印 朝代:南宋

人物簡介

全宋詩
釋寶?。ㄒ灰弧鹁拧灰痪乓唬?,字坦叔,號別峰,俗姓李,嘉州龍游(今四川樂山)人。少從德山院清素得度具戒,聽《華嚴》、《起信》,既盡其說,棄依密印于中峰。會圓悟歸昭覺,留三年。后南游,謁佛性泰、月庵果、草堂清。晚至徑山,謁大慧宗杲禪師。大慧南遷,乃西還。后再出峽,住保寧、金山、雪竇。孝宗淳熙七年(一一八○),敕補徑山,召對選德殿。光宗紹熙元年十二月卒,年八十二。謚慈辯。為南岳下十六世,華藏密印安民禪師法嗣。事見《渭南文集》卷四○《別峰禪師塔銘》,《嘉泰普燈錄》卷一九、《五燈會元》卷二○、《補續(xù)高僧傳》卷一○有傳。今錄詩三十九首。
全宋文·卷四五七四
寶?。ㄒ灰弧鹁拧灰痪拧穑?,字坦叔,號別峰,俗姓李,龍游(今四川樂山)人。世居峨嵋之麓。從德山院清遠道人得度,又從中峰密印禪師得悟。住臨邛、廣漢、崇慶、武信東禪、成都龍華、眉山中巖諸寺,復(fù)住金山。淳熙七年敕住徑山。十年,孝宗制賜《圓覺經(jīng)注》。紹熙元年卒,年八十二。謚曰慈辯,塔曰智光,庵曰別峰。門人集有《語錄》。見陸游撰《別峰禪師塔銘》(《渭南文集》卷四○)。
大明高僧傳·卷第六 習禪篇第三之二
釋寶印號別峰。嘉州李氏子也。幼通六經(jīng)長窮七史。忽厭塵俗志慕竺墳。乃從德山清素和尚得度。往聽華嚴起信盡得旨。覺勞算沙終非解脫。遂依中峰密印民禪師。密印舉。僧問巖頭。起滅不停時如何。巖叱曰。是誰起滅。師聞大悟。會圓悟歸昭覺。遣師往省。隨眾入室。悟問。從上諸圣以何接人。師豎起拳。悟曰。此是老僧。用底何者。是從上諸圣用底。師以拳揮之。悟亦舉拳。相交大笑而止。又謁大慧于徑山?;蹎?。甚處來。曰西川。慧曰。未出劍門關(guān)。與汝三十棒了也。曰不合起動和尚?;坌萌弧:蟪龇钤t住雪竇。淳熙七年秋召師問道。賜肩輿入選德殿。帝曰。三教圣人本同。這個理否。對曰。譬如虛空東西南北初無二也。帝曰。但圣人所立門戶則不同耳。如孔子性以中庸設(shè)教。印曰。非中庸何以安立世間。故法華云。治世語言資生業(yè)等皆與實相不相違背。華嚴云。不壞世間相而成出世法。帝曰。今時士大夫?qū)W孔子者多只工文字語言。不見夫子之道不識夫子之心。惟釋氏禪宗不以文字教人。直指心源頓令悟入。不亂于生死之際。此為殊勝。印曰。非獨后世不見夫子之心。嘗見孔門顏子號為具體。盡平生力量只道得個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竟捉摸不著。而夫子分明八字打開向諸弟子道。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以此觀之。夫子未嘗回避諸弟子。而諸弟子自蹉過了也。昔張商英曰。吾學佛然后能知儒。此言實為至當。帝曰。朕意亦謂如此。帝又問。莊子若何如人。印曰。只是佛法中小乘聲聞以下人也。蓋小乘厭身如桎梏。棄智如雜毒。化火焚身入無為界。即如莊子所謂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若大乘人則不然。度眾生盡方證菩提。正如伊尹所謂予天民之先覺者也。將以斯道覺斯民也。有一夫不彼其澤者。若已推而內(nèi)溝中也。帝大悅詔住徑山。開堂曰。三世諸佛以一句演百千萬億句。收百千萬億句秖在一句。祖師門下半句也無。秖恁么合吃多少痛棒。諸仁者且道。諸佛是祖師是。若道佛是祖不是祖是佛不是。取舍未忘若道佛祖一時俱是一時俱不是。顢頇不少。且截斷葛藤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大蟲里紙帽。好笑又驚人。十年二月帝注圓覺經(jīng)。賜師命作敘流行。紹熙元年十一月往見智策禪師決別。策問行日。師曰。水到渠成。索紙書云。十二月初七夜雞鳴時九字。果至期而化。留七日顏色明閏發(fā)長頂溫葬全身于西岡。謚曰慈辯。塔曰智光。
高僧摘要·道高僧摘要卷一
號別峰。嘉州李氏子也。幼通六經(jīng)。長窮七史。忽厭塵俗。志慕竺墳。乃從德山清素得度。往聽華嚴起信。盡得旨。覺勞算沙。終非解脫。遂依中峰密印民禪師。密印舉僧問巖頭起滅不停時如何。巖叱曰。是誰起滅。師聞大悟。會圓悟歸昭覺。遣師往省。隨眾入室。悟問從上諸圣。以何接人。師豎起拳。悟曰此是老僧用底。何者是從上諸圣用底。師以拳揮之。悟亦舉拳相交。大笑而止。又謁大慧于徑山?;蹎柹跆巵?。曰西川。慧曰。未出劍門關(guān)。與汝三十棒了也。曰不合起動和尚。慧忻然。后出。奉詔住雪竇。淳熙七年秋。召師問道。賜肩輿入選德殿。帝曰。三教圣人。本同這個理否。對曰。譬如虛空。東西南北。初無二也。帝曰。但圣人所立門戶則不同耳。如孔子以中庸設(shè)教。印曰。非中庸。何以安立世間。故法華云。治世語言。資生業(yè)等。皆與實相。不相違背。華嚴云。不壞世間相。而成出世法。帝曰。今時士大夫?qū)W孔子者。多只工文字語言。不見夫子之道。不識夫子之心。惟釋氏禪宗。不以文字教人。直指心源。頓令悟入。不亂于生死之際。此為殊勝。印曰。非獨后世不見夫子之心。嘗見孔門顏子。號為具體。盡生平力量。只道得個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竟捉模不著。而夫子分明八字打開。向諸弟子道。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以此觀之。夫子未嘗回避諸弟子。而諸弟子自□□了也。昔張商英曰。吾學佛。然后能知儒。此言寔為□□。帝曰。朕意亦謂如此。帝又問。莊子何如人。印曰。只是佛法中小乘。聲聞以下人也。蓋小乘厭身如桎梏。棄智如雜毒。化火焚身。入無為界。即如莊子所謂形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如死灰。若大乘人則不然。度眾生盡。方證菩提。正如伊尹。所謂予天民之先覺者也。將以斯道覺斯民也。有一夫不被其澤者。若己推而內(nèi)諸溝中也。帝大悅。詔住徑山。開堂曰。三世諸佛。以一句演百千萬億句。收百千萬億句。祇在一句。祖師門下半句也無。祇恁么合吃多少痛棒。諸仁者。且道諸佛是。祖師是若道佛是。祖不是。祖是。佛不是。取舍未忘。若道佛祖一時俱是。一時俱不是。顢頇不少。且截斷葛藤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大蟲裹紙帽。好笑又驚人。十年二月。帝注圓覺經(jīng)。賜師命作敘流行。紹熙元年十一月。往見智策禪師決別。策問行日。師曰。水到渠成。索紙書云。十二月初七夜雞鳴時九字。果至期而化。留七日。顏色明閏。發(fā)長頂溫。葬全身于西岡。隘曰慈辯。塔曰智光。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別峰禪師。名寶印。字坦叔。生為龍游李氏子。世居峨嵋之麓。少而奇警。然不喜在家。乃從德山院清遠道人得度。自成童時。已博通六經(jīng)及百家之說。至是。復(fù)從華嚴起信諸名宿。窮源探賾。不高出同學不止。時密印禪師民公。說法于中峰道場。乃挈一笠往從之。一日密印舉。僧問巖頭起滅不停時如何。頭叱曰是誰起滅。師豁然大悟。自是鋒不可觸。密印恨相得之晚。會圓悟自南歸成都昭覺。乃遣師往省。因隨眾入室。圓悟舉從上諸圣以何法接人。師舉起拳。圓悟曰。此是老僧用者。孰為從上諸圣用者。師即揮拳。圓悟亦舉拳相交。大笑而罷。圓悟嘆異之曰。是子。他日必類我?guī)?。留昭覺三年。密印猶在中峰。以堂中第一座致師。師辭。密印大怒曰。我以法得人。人不我傳。尚何以說法。為欲棄眾去。眾皇恐亟趨昭覺。羅拜懇請。圓悟亦助之請。始行。道望日隆。學者爭歸之。雖圓悟密印。不能掩也。久之。南游歷見諸大禪老。最后扣妙喜于徑山。為師獨掃一室。堂中皆大驚。妙喜南遷。師亦西歸。始住臨邛鳳皇山。舉香。嗣密印。道既盛行。筑都不會庵。松竹幽邃。暇日名勝畢集。聞師一言。皆自謂意消稍或間闊。輒相語曰。吾輩鄙吝萌矣。其道德服人如此。俄復(fù)下硤挾金陵。應(yīng)庵華方住蔣山。館師于上方。白留守張公燾。舉以代己。師聞。即日發(fā)去。會陳丞相俊鄉(xiāng)來。為金陵。以保寧延師。俄徙京口金山。學者傾諸方。金山自兵亂后。雖屢葺莫能成。至是始復(fù)大興。如承平時。而有加焉。異時居此山。鮮踰三年者。師獨安坐十五夏。魏惠憲王牧四明。虛雪竇來請。住四年。樂其山林。有終老之意。而名益重。被敕住徑山。淳熙七年五月也。七月至行在所。壽皇降中使。召入禁中。以老病足蹇。賜肩輿于東華門內(nèi)。賜食于觀堂。引對于選德殿。賜坐勞問良渥。師目舉古宿云。透得見聞覺知。受用見聞覺知。不墮見聞覺知。上悅。畢其說乃退。后十馀日。又命開堂于靈隱山。中使赍賜御香。恩禮備至。十年二月。上制圓覺經(jīng)注。遣使馳賜。且命作序。師老益厭住持事。門人懼其遠游不返。相與筑庵于山北俟其歸。光宗在東宮。書別峰二大字榜之。十五年冬。奏乞養(yǎng)疾于別峰。得請。明年。光宗受內(nèi)禪。取向取賜宸翰。識以御寶。復(fù)賜焉。紹熙元年冬十一月。忽往見嗣住山智策告別。策問行日。師曰。水到渠成。歸取幅紙大書曰。十二月七日夜雞鳴時。如期而化。奉蛻質(zhì)。返寺之法堂。留七日。顏色精明。須發(fā)皆長。頂溫如沃湯。是月十四日。葬于別峰之西岡。壽八十有二。臘六十有四。得法弟子實繁。指不能一二屈。有慧綽者。山陰陸氏子。當以蔭得官辭之。從師祝發(fā)。得記莂。遁跡巖岫。終身不出。師既示寂。上為敕有司。定謚曰慈辯。塔曰智光。庵曰別峰。極方外之寵。師說法數(shù)十年。所至門人。集為語錄。晚際遇壽皇。被宸翰咨詢法要。皆對使者具奏。別具行世。此不悉著。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五
寶印禪師者。
嘉州人。
號別峰。
初業(yè)儒。
棄儒剃染。
業(yè)華嚴。
又棄華嚴。
從華藏民禪師。
悟明心要。
其祖圓悟每譽之謂。
印有超師之略。
印之名遂著。
乃通謁于妙喜。
自稱西川法侄。
時徑山多士。
竊笑之。
妙喜問曰。
未出劍門關(guān)。
與你三十棒了也。
印遂展拜曰。
不合起動和尚。
妙喜忻然。
顧左右曰。
你們騎馬趁不及。
是日萬指。
叢林為之震動。
于是西還開法。
而兩川素稱義虎之雄者。
皆從印游。
印仍慰其開講曰。
宗教無二致。
而公白岐耳。
公以無欺心而演教。
教中之宗也。
我以無欺心而弘宗。
宗中之教也。
我佛初轉(zhuǎn)四諦于鹿苑。
而憍陳如乃無欺之首也。
后拈枝花于靈峰。
而迦葉乃無欺之終也。
故其間談經(jīng)三百馀會。
皆以無欺法。
而利無欺眾。
公但自反能無欺乎。
既無欺矣。
以無欺舌而流無欺教。
則教與宗。
是一是二乎。
惟諸公勉之。
印又出峽。
住持保寧。
次遷金山。
自金山移雪竇。
自雪竇補雙徑。
其眾盛矣。
嘗示眾曰。
世尊初成正覺于鹿野苑中。
轉(zhuǎn)四諦法輪。
憍陳如比丘最初悟道。
真凈拈云。
今日新豐洞里。
秖轉(zhuǎn)個拄杖子。
遂拈拄杖卓左邊云。
還有最初悟道者么。
若無丈夫。
自有沖天志。
莫向如來行處行。
遂喝一喝。
下座。
若是印上座不然。
今日向鳳凰山里。
初無工夫。
轉(zhuǎn)四諦法輪亦無氣方。
轉(zhuǎn)拄杖子。
秖教諸人。
行須緩步。
語要低聲。
何故欲得不招無間業(yè)。
莫謗如來正法輪。
又曰。
三世諸佛。
以一句演百千萬億句。
收百千萬億句只在一句。
祖師門下半句也無。
祗恁么合。
吃多少痛棒。
諸仁者。
且諸佛是祖師是。
若道祖是佛不是。
佛是祖不是。
取舍未忘。
若道祖佛一時是。
佛祖一時不是。
顢頇不少。
且截斷葛藤一句。
作么生道。
大蟲裹紙帽。
好笑又驚人。
又曰。
將心除妄。
妄難除。
即妄明心道轉(zhuǎn)。
紆桶底趯穿。
無忌諱等閒。
一步一芙蕖。
印年邁。
日常宴坐。
匡床頹然。
一老比丘士夫訪拜床下。
愛慕倍于父母。
孝宗皇帝知而召之。
印以足疾。
辭不奉詔。
帝賜肩輿。
于東華門內(nèi)。
迎入選德殿。
初禮臣議。
朝儀及見。
印直登榻跏趺。
群臣皆失色。
帝喜其真率。
乃問圓覺之旨。
印隨機酬對。
帝默有契。
輒注圓覺經(jīng)。
命印撰經(jīng)首之序。
自是東華門置禪師輿。
以備顧問。
十五年冬。
力請庵居。
紹熙改元。
過訪智策禪師。
兼與言別。
策問行日。
印曰。
水到渠成。
歸索紙書十二月初七夜。
雞鳴時。
如期而化。
奉蛻質(zhì)。
返寺之法堂。
留七日。
顏色明潤。
發(fā)長頂溫。
又七日擇退居之西岡而閟焉。
謚慈辨禪師。
塔曰智光。
贊曰。
民禪師義壇之翅虎也。
一入昭覺之門。
翻然易轍與夫抱英敏之姿。
負昂藏之表甘。
若捉月之猿。
趨陽之鹿者。
豈非日劫相倍乎哉師。
以己愈之方。
施之別峰印。
自然水乳合。
而針芥投。
為萬古我慢之正鑒。
是則西山亮。
何足為多耶。
新續(xù)高僧傳·習禪篇第三之三
釋寶印,字別峰,嘉州李氏子也。幼通六經(jīng),長窮七史。忽厭塵俗,志慕竺典,乃從德山清素得度。往聽《華嚴》、《起信》盡得旨,覺勞算沙,終非解脫,遂依中峰密印民禪師。密印舉“僧問巖頭起滅不停時如何?”巖叱曰:“是誰起滅?”印聞大悟。會圓悟歸昭覺,遣印往省,隨眾入室,悟問:“從上諸圣以何接人?”印豎起拳。悟曰:“此是老僧用底,何者是從上諸圣用底?”印以拳揮之,悟亦舉拳相交,大笑而止。又謁大慧于徑山,慧問:“甚么來?”曰:“西川。”慧曰:“未出劍門關(guān),與汝三十棒了也?!痹唬骸安缓掀饎幼鹫摺!被坌廊?。后住雪竇。淳熙七年秋,召印問道,賜肩輿入選德殿,帝曰:“三教圣人本同這個理否?”對曰:“譬如虛空,東西南北初無二也?!钡墼唬骸暗ト怂㈤T戶則不同耳,如孔子性以中庸設(shè)教?!庇≡唬骸胺侵杏谷绾伟擦⑹篱g?故《法華》云‘治世語言資生業(yè)等,皆與實相不相違背?!度A嚴》云‘不壞世間相,而成出世法。’”帝曰:“今時士大夫?qū)W孔子者多,只工文字語言,不見夫子之道,不識夫子之心。惟釋氏禪宗不以文字教人,直指心源,頓令悟入,不亂于生死之際,此為殊勝。”印曰:“非獨后世不見夫子之心,嘗見孔門顏子,號為具體,盡平生力量,只道得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竟捉摸不著,而夫子分明八字打開,向諸弟子道‘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源擞^之,夫子未嘗回避諸弟子,而諸弟子自錯過了也。昔張商英曰:‘吾學佛,然后能知儒?!搜詫崬橹廉??!钡墼唬骸半抟庖嘀^如此?!钡塾謫枺骸扒f子若何如人?”印曰:“只是佛法中小乘聲聞以下人也。蓋小乘厭身如桎梏,棄智如雜毒,化火焚身入無為界,即如莊子所謂形固可使如稿木,心固可使如飛灰。若大乘人則不然,度眾生盡方證菩提。正如伊尹所謂:‘予,天民之先覺者也,將以斯道覺斯民也。有一夫不被其澤者,若己推而內(nèi)溝中也?!钡鄞髳偅t住徑山。開堂曰:“三世諸佛以一句演百千萬億句,收百千萬億句秪在一句,祖宗門下半句也無,秪恁么合吃多少痛棒?諸仁者,且道諸佛是?祖師是?若道佛是祖不是,祖是佛不是,取舍未忘,若道佛祖一時俱是,一時俱不是,顢頇不少,且截斷葛藤一句,作么生道?”良久曰:“大蟲裹紙帽,笑人又驚人?!笔甓拢圩ⅰ秷A覺經(jīng)》賜印,命作敘流行。紹熙元年十一月,往見智策禪師訣別,策問行日,印曰:“水到渠成?!彼骷垥疲骸笆鲁跗咭梗u嗚時也。”果至期而化,留七日,顏色明潤,發(fā)長頂溫,葬全身于西岡。謚曰“慈辯”,塔曰“智光”。
釋妙高 朝代:元初

人物簡介

補續(xù)高僧傳·護法篇
妙高。字云峰。福之長溪人。家世業(yè)儒。母。夢嬰兒坐蓮華心。手捧得之。覺而生師。因名夢池。神采秀澈。嗜書力學。尤醉心內(nèi)典。汲汲以入道為請。父母以夢故。不奪其志。俾從云夢澤公。受具戒。銳意求道。首參癡絕沖。沖曰。此兒。語纚纚有緒。吾宗瑚璉也。次見無準范。范猶器愛。擬以侍職處。師嘆曰。懷安敗名。遂去。之育王見偃溪。掌藏鑰。一日溪。舉譬如牛過窗欞。頭角四蹄俱過。因甚尾巴過不得。師劃然有省。答鯨吞海水盡。露出珊瑚枝。溪可之。尋住南興大蘆。遂為偃溪嫡嗣。遷保安江陰勸忠霅川何山。云衲四來。三堂皆溢。朝命升蔣山。德祐乙亥。寺被兵。軍士有迫師求金者。師曰。此但有寺有僧。無金與汝。偶以刀儗師頸。蕩磨之。師曰。欲殺即殺。吾頭非汝礪刀石。軍士感動擲刃去。寺得無恙。至元庚辰。遷徑山。山經(jīng)回祿。草創(chuàng)才什一。師悉力興建。才還舊觀。明年己丑正月復(fù)火。剎那而燼。寺眾大駭。師喟然曰。吾宿生負此山。吾償之勿憂。憂諸人不解狗子無佛性耳。眾為悚然。遂竭力再營。至壬辰十月落成。為屋千楹。計工百萬。師雖治土木。而晨夕唱道。云衲奔湊。瓶錫幾幾。宴若無事。甫十年間。兩建鉅剎。如探諸懷。功亦偉矣。時教徒肆毀禪宗。上將信之。諸禪老縮項無聲。師聞之嘆曰。此宗門大事。吾當忍死以爭之。遂拉一二同列趨京。有旨。大集禪教兩門廷辯。上問。禪以何為宗。師奏。凈智妙圓。體本空寂。非見聞覺知。思慮分別所能到。宣問再三。師循源溯流。緣詞會理。約二千馀言。如瀉泉鳴籟。以答宸衷。上大悅。自是使講徒。不復(fù)有言于禪。而當世之主。遂深信于禪。皆師回天之力也。陛辭南還。以癸巳六月十七日。書偈而逝。閱世七十有五。臘五十有九。塔于寺西之居頂庵。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八
妙高禪師者。
號云峰。
閩之長溪人也。
其母夢池上出大蓮花。
有嬰兒。
合爪坐華心。
以手捧得之而娩。
故小名夢池。
幼明敏好學。
諸老宿皆以奇童稱之。
愛其吐詞。
有關(guān)圣化。
年未及冠。
忽記宿因。
乃棄業(yè)為大僧。
一錫吳楚。
首參癡絕沖。
沖以道德文章。
傾動一時。
高微露風采。
沖大喜曰。
此子有沖霄之質(zhì)。
若堅其羽翮。
飽足秋風。
實吾宗之望也。
因指見無準范。
范公不近人情。
及升堂入室。
高對語雍容。
范甚器愛。
已而復(fù)見偃溪聞禪師。
聞住育王。
使高司藏鑰。
一日聞公顧高曰。
不道子無見處。
老僧只道未在。
高對曰。
未在底正是妙。
高受用處。
聞曰。
牛過窗欞頭角。
四蹄都過了因。
甚尾巴過不得。
高連下語。
聞但搖首曰。
未在。
高詞窮。
愧汗橫流。
仰面視聞。
聞?wù)鹇曉弧?div id="2ikmokn" class='inline' id='people_102695_1_49_comment'>
過也過也。
高忽徹。
乃踴躍作禮曰。
鯨吞海水盡。
露出珊瑚枝。
聞公笑曰。
子此回可以說禪也。
于是從聞遷南屏。
適宜興。
大蘆虛席。
勤舊請命于聞。
聞以高主之。
及行。
聞乃謂高曰。
先師淅翁琰和尚嘗云。
我自離佛照老人之門。
一味因時度。
日不敢過為。
蓋恐辱吾老人也。
嗟乎先師德業(yè)冠世。
猶其競業(yè)若此。
汝今此行當體先人苦口。
使大慧門風不濫。
則足矣。
馀何圖哉。
高既居大蘆。
四眾知名。
遷居江陰之勸忠寺。
又遷霅川之何山。
景定間。
有詔移高居蔣山。
上堂曰。
世界未形。
乾坤泰定。
生佛未具。
覿體全真。
無端鏡容大士。
鷹巢躍出。
??破面門。
早是遭人描摹。
那更缺齒老。
胡不依本分。
遙望東震旦。
有大乘根器。
迢迢十萬里。
來意在攙行。
奪市直得鳳。
堂鼓響阿閣。
鐘鳴轉(zhuǎn)喉觸。
諱插腳無門。
合國難追重。
遭訐露蔣山。
迫不得已。
跨他船舷。
入它界分。
新官不理舊事。
畢竟如何戌摟。
夜貯千峰。
月塞草閒。
鋪萬里秋。
元兵渡江。
或請避其鋒。
高曰。
盡大地是戈矛。
汝擬向何處。
去避山門否。
泰在我一人。
汝勿復(fù)言。
兵至。
有迫高索金者。
以刃擬高。
高延頸曰。
要殺便殺。
吾頭非汝礪刃處。
即有金乃十方物也。
終不敢奉君以求生。
執(zhí)刃者悚然。
目之舍而去。
丞相伯顏勾戟長鈹環(huán)錯而進。
高趺坐繩床。
不涉言色。
顏公甚致敬焉。
乃舍牛百頭糧五百石。
后伯顏問道于靈云定禪師。
乃言蔣山高公。
有德圓通之雅量。
惜當時軍務(wù)在握。
未及盤桓。
元世祖庚辰歲。
高遷徑山。
席未溫。
寺罹于火。
眾有咨嗟。
下涕惜其舊。
而難其新。
高曰。
興廢繇人。
法無定相。
于是整理火場。
而安眾曰。
五峰峭峙。
到者須是其人。
一鏡當空無物。
不蒙其照祖師基業(yè)。
依然猶在衲僧活計何。
曾遷變著。
手不得處。
正要提撕。
措足無門。
時方可履踐。
直待山云淡濘澗水。
潺湲一曲。
無私萬邦樂業(yè)正。
恁么時功歸何所。
車書自古同文軌。
四海如今共一家。
閱九年。
徑山復(fù)舊。
戊子有毀我宗于朝廷者。
以為禪說不合圣經(jīng)。
高聞而奮起曰。
此宗門大事也。
吾雖老尚強。
一行至京。
得旨集諸宗徒廷辯。
元世祖問。
禪以何為宗。
高對曰。
凈智妙圓。
體本空寂。
非見聞覺知思量分別所能到。
惟悟得證。
宣問再三。
高歷舉西東諸祖。
至德山臨濟棒喝因緣大抵。
禪是正法眼藏。
涅槃妙心。
趨最上乘。
孰有過于禪。
詞旨明徹。
朝廷震動。
乃宣高進便殿賜坐。
又宣百法論師仙林者。
與高持論。
仙林曰。
昔佛始從鹿野苑。
終至跋提河。
于是二中間不曾說一字。
五千馀卷。
且道自何而來。
高答曰。
一代時教。
如標月指。
了知所標。
畢竟非月。
仙林曰。
如何是禪。
高以手打圓相。
仙林曰。
何得動手動腳。
高曰。
上座講得千經(jīng)萬論。
且道者一圈。
落在甚么法門。
仙林不能對。
乃避座稱謝。
高曰。
似則也似。
是則未是。
世祖大悅。
左右皆呼萬歲。
于是天下禪風大振。
徑山復(fù)火。
高曰。
老僧宿負此山耳。
又力營建。
不三載。
以次落成。
南北禪流大集。
或請高說生平行實。
高笑曰。
衲被蒙頭萬事休。
此時山僧都不會。
竟入滅。
時世祖十四年癸巳也。
閱世七十五。
坐五十九夏。
塔于寺西。
贊曰。
妙高禪師出居雙徑。
席未煖而寺遭燬。
能以堅忍力。
而復(fù)新五峰樓閣。
其事跡灼類無準。
年垂七十。
尚抵京廷辯。
又類凈因成之。
逢善華嚴忠國師之驗大耳三藏。
嗟乎豈非蛟龍斗則水勢洪。
金石擊而火光烈。
所謂小出大遇。
千秋一合者耶。
新續(xù)高僧傳·護法篇第五之一
釋妙高,字云峰,長溪人。母夢池上嬰兒合掌,坐蓮花中。兩手承之,舉抱入懷。覺而生子,因名夢池。出家見無準于徑山,準器之,擬以侍職。辭曰:“一事未明,不遍參諸方不止?!彼熘跻娰认?,即請入侍掌藏。一日溪舉“如水牛過窗欞,頭角四蹄過去,如何尾不得過?”高有省,答曰:“鯨吞海水盡,露出珊瑚枝?!毕芍?。會蔣山虛席,直指僉議,無以易高,朝旨從之。歷十有三年,眾逾五百。德祐乙亥,亂兵入境,焚毀廬舍,寺幾不保。有軍卒數(shù)人,迫高求金。高曰:“此荒寺貧僧,布施久絕,何從得金?”卒怒以刃臨之,試摩其頂。乃延頸曰:“欲殺即殺,非汝礪石?!鞭o氣雍容,了無布畏。軍卒歛鋒而退。伯顏丞相見之加敬,舍牛頭赍糧五百石,寺賴以濟。伯顏且誡諸將曰:“此老僧非常人,宜異待之?!币怨仕碌脽o恙。
僧元長 朝代:

人物簡介

中國歷代人名大辭典
【介紹】: 元僧。蕭山人,俗姓董。家世宗儒。年十九,出家于杭州靈芝寺。嗣中峰。隱居伏龍。臨終說偈,投筆而逝,謚佛慧園鑒禪師。
御選元詩姓名爵里
字無明,號千巖,蕭山董氏子。隱天龍山東庵,復(fù)渡江至義烏伏龍山,依大樹結(jié)茅而止焉。
補續(xù)高僧傳·習禪篇
元長。字無明。一號千巖。越之蕭山董氏子。七歲經(jīng)書過目成誦。出入蹈炬循彟。有若成人。年既長。從授經(jīng)師。學法華經(jīng)。指義而問。師弗能答。受具戒于靈芝寺。會行丞相府。飯僧。師隨眾入。中峰本公在座。見師即呼。問曰。汝日用何如。對曰。唯念佛爾。公曰。佛今何在。師方儗議。公厲聲喝之。師遂作禮求指示。公以無字授之。遂縛禪于靈隱山中。后又隨順世緣。將十載矣。一旦喟然嘆曰。生平志氣。充塞乾坤。乃今作甕中醯雞耶。即復(fù)入靈隱山危坐。脅不沾席者三年。因往望亭。聞雀聲有省。亟見本公。公復(fù)斥之。師憤然來歸夜將寂。忽鼠翻食貓之器。墮地有聲。遂大悟如蟬蛻。污濁之中。浮游玄間。上天下地。一時清朗。被衣待旦。復(fù)往質(zhì)于公。公問曰。趕州何故云無。對曰。鼠餐貓飯。公曰。未也。對曰。飯器破矣。公曰。破后云何。對曰。筑碎方甓。公乃微笑。祝令護持。時節(jié)若至。其理自彰。師既受付囑。乃隱天龍之東庵。耽悅禪味。不與外緣。有二??。日來環(huán)繞座下。師為說皈戒。??矯首低昂。作拜勢而去。自是聲光日顯。笑隱方主中竺。力薦起之。丞相脫歡。亦遣使迫師出世。皆不聽。無何諸山。爭相勸請師度。不為時所容。杖錫踰濤江而東。至烏傷之伏龍山。誓曰。山若有水。吾將止焉。俄山泉溢出。作白乳色。師遂依大樹以居。實泰定丁卯冬十月也。久之。鄉(xiāng)民翕然宗之。邑大姓二樓君。為之創(chuàng)因舊號建大伽藍。重樓杰閣。端門廣術(shù)。輝映林谷。內(nèi)而齊魯燕趙秦隴閩蜀。外而日本三韓八番羅甸交趾琉球。莫不奔赴膜拜。咨決心學。至有求道之切。斷臂師前。以見志者。朝廷三遣重臣。降名香以寵嘉之。江淮雄藩。若宣讓王。則下令加護其教。若鎮(zhèn)南王。則親書寺額。賜僧伽黎衣。及師號。帝師亦再降旨。俾勢家無有所侵陵。并錫大禪師之號。資政院。又為啟于東朝。命朝臣制師號。并金襕法衣。以賜焉。師疏眉秀目。豐頤美髯。才思英發(fā)。頃刻千偈。包含無量妙義。得其片言。皆珍惜寶護惟謹。論者謂。師踐履真實。談辨迅利。或無愧于智覺云。至正丁酉。師年七十有四。示微疾。會眾書偈云。平生饒舌。今日敗闕。一句轟天。正法眼滅。遂投筆而逝。弟子輩。用陶器函蓋。奉全身瘞于青松庵。宋文憲銘之。其序曰。濂。初往伏龍山見師。師吐言如奔雷。時濂方尚氣頗欲屈之。相與詰難數(shù)千言。不契而退。越二年。又往見焉。師問曰。聞君閱盡一大藏教。有諸。濂曰。然。曰耳閱乎。抑目觀也。曰。亦目觀爾。曰。使目之能觀者。君謂誰耶。濂揚眉向之。于是相視一笑。自是厥后。知師之道。超出有無。實非凡情之可窺測。因締為方外交。垂三十年。其激揚義諦。往來尺牘之在篋衍者。墨尚濕也。雖纏于世相。不能有所證入。而相知最深。銘。非濂為而孰宜。其為名賢追慕之如此。
南宋元明禪林僧寶傳·卷十一
千巖禪師。
諱元長。
越之蕭山董氏子也。
出天目中峰本和尚之門。
開化烏傷伏龍山圣壽寺。
其接物利人。
灼類于本。
當元季時。
其著我田衣者。
無不藉賴。
朝廷褒重。
而高其聲價。
公居伏龍。
惟力田博飯而已。
君王三錫徽號。
公終身不署焉。
于是。
識者以狂瀾砥柱而稱公。
公性英敏。
初棄家。
問戒于靈芝律主。
時中峰本和尚。
寓杭城云居蘭若。
會赴丞相府齋。
公得拜見于齋筵。
本曰。
上人是何法諱。
對曰。
元長。
曰。
日逐何所用心。
公乃再拜請益。
本以狗子無佛性示之。
公即廬北高峰頂。
琢磨己躬。
屢走見本。
本惟叱之無他語。
靈隱雪庭傅禪師。
虛記室。
以款公。
公來往云居靈隱。
荏苒法緣。
十載不發(fā)。
乃私嘆曰。
饑虎望幾上之肉。
寧自甘耶。
遂禁足峰頂。
聞雀聲有省。
急走質(zhì)本。
公呈所以。
又被叱。
憤歸據(jù)關(guān)枯坐。
簡點所省處。
竟不可得。
徘徊中夜。
或行或立。
忽鼠翻貓器。
墮地有聲。
乃徹見本公相為處。
即棄廬歸本。
本云。
趙州何故言無。
對曰。
鼠食貓飯。
曰。
未也。
對曰。
飯器破矣。
曰。
破后如何。
對曰。
筑碎方甓。
曰。
善哉。
此事非細。
承當者須是其人。
于是。
公服勤一十三載。
別隱天龍東庵。
垢衣糲食無剩語。
人或鄙之。
石溪空禪師。
大建松云閣。
繪三教圣賢影相。
并藏其書。
以資三教學者流覽。
徵文于當世銘之。
無敢命筆者。
空素知公。
乃邀游松云。
敘其所以。
公弗少辭遜。
文成四百五十言。
自書其壁。
是時松云閣閒士多屬名家子弟。
讀之大驚服。
于是。
冠蓋博學者。
爭游東庵。
有傳其文至中天竺。
笑隱禪師曰。
中峰有子如此。
臨濟宗風何慮哉。
即言于行省丞相。
以名剎起之。
而公已去東庵矣。
其松云文曰。
見到說到行到。
猶是到到。
未是不到到。
雖是不到到。
未是不到不到。
何也。
世尊四十九年。
噇了現(xiàn)成閒飯。
簸者兩片皮。
說是說非。
說長說短。
說出許多閒言長語滿世間。
狼狼藉藉。
末后知非。
無著慚惶處。
乃云。
始從鹿野苑。
終至跋提河。
我于二中間。
未曾說一字。
敗也敗也。
老子亦云。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名亦言也。
既非常名。
言之何用。
死也死也。
孔子亦云。
亂之所由生。
言語以為階。
乃欲無言。
謂天何言。
露也露也。
你看他者三個漢。
如向一片凈潔地上。
攃屎攃尿了。
有底將灰土蓋卻。
有底將糞箕笤帚掃卻。
有底將水洗卻。
任你如何。
只是臭氣還在。
引得許多蠅蚋蚤?螻蟻蚤虱之類。
競來咂啖。
各成窠窟。
頭出頭沒。
脫離無由。
秦坑之。
永平火之。
三武滅之。
愈熾愈盛。
云門殺之。
德山罵之。
臨濟喝之。
彌高彌大。
樹繞藤纏。
至今無個合殺。
石溪本空禪師。
奮巨靈劈太華之手。
用芥子納須彌之機。
建一閣。
扁曰松云。
繪佛祖三教圣賢諸師形像于松云之上。
及取三教之書。
悉藏松云之中。
無彼此之分。
絕人我等見真顯圓融廣大法門耳。
或謂辨魔揀異。
宗門眼目。
秤斤定兩。
向上鉗錘。
豈可雷同。
事須甄別。
曰會么。
瓶盤釵釧一金。
毒藥醍醐一味。
其人不覺手舞足蹈。
而歌曰。
松云萬朵兮。
溪山盤盤。
松風一曲兮。
溪月團團。
冰崖筍出。
炎天雪寒。
眼睛只在眉毛上。
分付渠儂仔細看。
烏傷伏龍山。
古有圣壽寺。
廢久。
公乃登伏龍。
喜其涌泉如乳。
奇峰爭秀。
就故址棘叢中。
而卓錫焉。
次日。
鄉(xiāng)民集者數(shù)百人。
俱言。
昨夜夢乘云圣僧至伏龍。
及見公。
與所夢無異。
遂共開荒。
為搆草廬。
久之崇成大廈。
禪者接踵而問道。
三十載如一日。
嘗示禪者曰。
當臺明鏡。
鑒在何人。
露刃吹毛。
逢他敵者。
從上的的相承以來。
無有不因者。
心肝五臟也同。
眉毛鼻孔也同。
眼睛舌頭也同。
三百六十骨節(jié)也同。
八萬四千毫竅也同。
一處同處處同。
只有些子不同。
諸人還簡點得出么。
阿呵呵。
縱饒滄海變。
終不與君通。
士大夫聞其風。
而開發(fā)者甚眾。
鎮(zhèn)南王亦慕之。
則錫號普應(yīng)妙智弘辨禪師。
帝師又加圓鑒大元普濟禪師。
東朝又賜金襕。
并加師號。
曰佛慧圓明廣照無邊普利。
其隆典雖經(jīng)疊下。
于題詠扁額中。
并無其制號也。
晚年缽鐼自滌。
衣衾自補。
侍僧屢竊為之。
公屢不悅。
至正丁酉六月。
示微疾。
更衣集眾。
書偈曰。
平生饒舌。
今日敗缺。
一句轟天。
正法眼滅。
擲筆而逝。
世年七十四。
坐五十六夏。
宋公濂。
久參伏龍。
乃述其道行以立石。
贊曰。
卻名易忘名難。
貞節(jié)易忘節(jié)難。
蓋名節(jié)亦虛器也。
長公入山。
惟恐不深。
重開伏龍。
一住三十載。
王公褒贈疊至。
公恬若不知。
至其生平說法。
勞勞玉齒。
如怒獅抉圓石于千仞之岡。
莫之能禦。
嗚呼。
克嗣天目。
以駿發(fā)臨濟于一時者。
微公其誰與。
新續(xù)高僧傳·興福篇第九之二
釋元長,字無明,一號千巖。姓董氏,蕭山人也。父九鼎,母何氏。晚歲生子,鞠育為艱。姒婦謝氏,養(yǎng)為己子。七歲即就外傅,諸書經(jīng)目成誦,出入蹈規(guī)循矱,有若成人。其父喜曰:“吾家世詩書,是子當以文行亢吾宗。”長有從父曰:“曇芳學佛于富陽法門院,羨長聰穎,欲乞為徒?!敝x氏弗許。未幾,長遘疾甚革。謝氏禱于大士曰:“佛幸我慈,是子弗死,令服灑掃役終身?!倍\已汗下而愈,遂使從曇芳游。時年十七,益求良師友,摩切九流百家之言,已而曰:“此非出世法也?!睆?fù)從授經(jīng)師學《法華經(jīng)》至藥王品,問曰:“藥王既然二臂,何為復(fù)見本身?”授經(jīng)師異之。年十九,薙發(fā)受戒具,走武林,習律于靈芝寺,律師問曰:“八法往來,片無乖角,何謂也?”長曰:“胡不聞第九法乎?”律師曰:“問律而答以禪,真大乘法器也。”會行丞相府飯僧,長隨眾入,智覺本公亦在座,遙見長,呼而語之:“汝日用何如?”長曰:“惟念佛爾?!北驹唬骸胺鸾窈卧??”長方擬議,本厲聲叱之。長遂作禮,求示法要,本以狗子無佛性語授之。既而縛禪靈隱山中,雪庭召掌記室。長下筆成章,見者嘆服。俄歸法門,隨順世緣,殆將十載。一旦,忽喟然嘆曰:“生平志氣,充塞乾坤,乃今作甕里醯雞耶?!睆?fù)造靈隱,跏趺危坐,脅不沾席者三年。因往望亭,聞鵲聲有省,亟見本,具陳悟因。本復(fù)斥之,長憤然而歸。夜將寂,忽聞鼠翻食貓器,墮地有聲,恍然開悟,覺躍數(shù)丈,如蟬蛻污濁之中,而浮游塵埃之外,蒼蒼兩間,一時清朗,披衣待旦,往質(zhì)于本。本問曰:“趙州何故云無?”曰:“鼠餐貓飯?!北驹唬骸拔匆病!痹唬骸帮埰髌埔??!痹唬骸捌坪笤坪??”長曰:“筑碎方甓?!北灸宋⑿?,祝曰:“善自護持,時節(jié)若至,其理自彰。”蓋少林之道,十傳至慧照,而別為一宗,設(shè)三玄門,演暢宗乘,權(quán)實兼行,照用雙至,四方從者雷動海涌。逮乎宋季,其道寖微,惠朗欽公起而任之,豎大法幢,屹然為東南之望。唯本公深造閫奧,以大辯才通博無礙,慈澤普滋,遍一切處。長既受付屬,遂為入室弟子,已而隱于天龍東庵,耽悅禪味,不與外緣。時見二蛇,環(huán)繞座下。長為說三皈五戒,蛇矯首低昂,若拜伏狀,相率而去。自是聲光日顯,笑隱訴方主中天竺,力薦起之。江浙行省丞相脫歡公,時領(lǐng)宣政院事,亦遣使迫之出世,皆不聽。居亡何,名山爭相勸請。長度不為時所容,與弟子希升杖錫踰濤江,而東至烏傷之伏龍山,見山形如青蓮花,乃卓錫巖際,誓曰:“山若有水,吾將止焉。”俄而山泉溢出,遂依大樹以居。時元泰定丁卯冬十月也。初伏龍山有禪寺曰“圣壽”,其廢已久,當長入山時,鄉(xiāng)民聞有異僧來游,相率造訪,見其晏坐不動,各持食飲之物獻之。邑中大姓樓君如浚一得,各為伐木,構(gòu)精廬延長居之。遂因舊號建大伽藍,重廔杰閣,端門廣術(shù),輝映林谷。由是聲稱翕然,洋溢中外,齊、魯、燕、趙、秦、隴、閩、蜀之士,與夫日本、三韓、八番、羅甸、交趾、琉球之人,莫不奔走臚拜,咨決心學,留者恒數(shù)千指。至有求道之切,斷臂于前以見志者。長則隨其根性而為說法,譬如時雨春風,吹噓霢霂,喬木細草,各懷沾潤,欣欣向榮。王公大臣,傾向之篤,如仰日月。朝廷三遣重臣,降名香以寵異之。江淮雄藩,若宣讓王、鎮(zhèn)南王,或下令加護其教,或親書寺額,制僧伽黎衣,奉以“普應(yīng)妙智弘辯”之號。帝都亦再降旨,更號曰“佛慧圓鑒大元普濟大禪師”。資政院又為啟于東朝,更崇號曰“佛慧圓明廣照無邊普利”,并金襕法衣賜焉。至正丁酉夏六月十四日示微疾,索浴更衣,會眾書偈云:“平生饒舌,今日敗闕。一句轟天,正法眼滅?!蓖豆P而逝,春秋七十四,夏五十六。 弟子德亨、德馨,以陶器函其身,瘞于青松庵。長疏眉秀目,豐頤美髯,才思英發(fā),超越丑夷,頃刻千偈,包含無量妙義,得其片言,皆珍襲寶護唯謹。著有語錄若干卷,《和智覺擬寒山詩》若干首,皆梓行于叢林。宋文憲公濂,與交垂三十年,平昔激揚義諦,無微不入,感其道誼,為述厥事跡,銘其塔焉。